《你等我》棠梨木

19、第19颗巧克力

　　周三是教师节，高中的教师节对老师来说不像节日，因为从来不会放假。
　　不过这天早上，林榆一到办公室还是看到了一束百合花，一堆卡片，还有一些糖果和信件。其他老师的桌上也有，礼物千奇百怪，有各种花，有小盆景，有公仔，有水果等等。
　　陈曦趁上课前两分钟给她电话抱怨：她收到一大包辣条！她的兵是有多喜爱她啊，足足五十小包啊！
　　林榆觉得一整天都愉快了，自己的兵们还是很正常的。
　　第二节课是3班的课，林榆先感谢兵们的礼物，然后开始上课。正当讲得入神，突然后门闪入一个巨型身影，然后一片哗然。班主任李百信提着一个男学生的耳朵出去。
　　后面几排学生低声议论，前面几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伸长脖子打听。林榆也不知怎么回事，猜测是有学生不认真听课被老李发现了，逮去教训了。
　　林榆停下来，不再讲解。她静静地环视课室，一圈之后，课室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知道她不严厉，但是她讲课时不喜欢被打扰，你讲话她停下来，她会等你讲完了才讲课，她讲完了，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因为一个插曲，林榆没有在下课前讲完这篇文言文，但是林榆还是收拾课本教案出了课室。办公室里，老李还在语重心长地教育学生，大概是上课睡着了。
　　林榆坐在办公桌前看卡片和信件，一个个稚嫩的句子表达着真诚的情感，这是林榆这几年除了用工资买米买肉以外最大的收获。
　　是不是只有在年少无知时才会有这样赤诚无私的感情？也只有这个年纪才能勇敢坦荡地表达自己。

　　那天晚上的后来，林榆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她的回忆停留虞霖带着她坐在观众席上，再后来的事，却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睡觉，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告别离开。似乎她只是在梦中弥补了他多年前的遗憾，实现了他多年来的梦想，也许是她的遗憾她的梦想。
　　梦醒了无痕！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去相亲了。不然被人家不经意撩一撩就乱了分寸，可不是林榆的定力。
　　陈曦在门口招呼她回去，看见林榆桌上的花，拍拍她的资料袋，得意地说：“还是我家的兵实在，你家的兵啊，就跟你一样，虚！”
　　林榆收拾好桌面，拿着花走出来，经过她旁边，在她耳边留下一句：“痘痘……”
　　陈曦故作坚强，“我有痘有骄傲，你是痘痘都嫌弃你！”
　　“今晚帅哥约，说是庆祝我的节日。”
　　“约你去教育局看师德演讲比赛？”
　　“口味还没那么重，吃饭散步聊天三部曲。”
　　“那你们这是要定下的节奏？”
　　“没被毙，算好消息吧。”陈曦一副沉重心思，“其实我不习惯这样待价而沽，我喜欢细水长流，感觉时间不够了解不深怎么决定要不要在一起啊？”
　　“那就慢慢流吧，你才二十七。”林榆明白，别看陈曦粗枝大叶，嘻嘻哈哈，其实她的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又因为文学熏染多了，骨子里总有一份少女情怀、浪漫主义在作祟，排斥相亲，排斥安排，但又因为自身条件限制，工作环境单纯，生活圈子小，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时她是落花，有时她是流水，总差了那么一些。
　　“昨晚领导还问我可不可以，说是人家年龄大了，禁不起玩，想早点定下来。”陈曦喜忧参半，“我说我也没有玩啊，我也很认真的，感觉也很不错，但是见面两次就要我决定，太快了。”
　　“决定了，觉得对不起自己，不决定，担心对方不等了，错过了。”林榆给她下了个总结。
　　“就是这样，我没想谈个三两年，但是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吧。这才一周就要献上我的一生，赌人生！”
　　“人家没要你一定下就领证吧。人家就是要个身份而已，就是个定心丸。”
　　“定了后要是发现不合适再分，伤不起啊。再说如果定了，那就是我的初恋了，初恋啊，就这么轻率地决定，太不负责了……”陈曦开始唐僧念经。
　　林榆决定不在和她讨论，她一直念啊念，到了食堂，买了早餐，还在念，吃完早餐接着念，林榆真的受不了她了。
　　“我男神还有送菜过来吗？”陈曦终于想起人生中还有很重要的事：吃！
　　“没有。”
　　“我男神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
　　“你不会主动？”又是那个熟悉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这人啊就是被那些男人惯傲娇了。听说当年老胡、老何他们都给你迷惑得不要不要的，现在人家孩子都喊你阿姨了，你就不膈应得慌？在你那屁股后面排队的男人什么款没有，你怎么就没感觉？说真的，我男神真的不错，高、帅就是不富也不会穷，重点是你们还有那不可言说的暧昧……”
　　“我中午吃面，你上来吃还是去食堂？”林榆实在是忍不住打断她。
　　“食堂！我原本以为我是你的最佳伴娘，谁知道我这儿八字刚有一撇，你就想把那一捺写完，你可别想做我伴娘……”
　　林榆第一次被攻击得头晕脑胀，就那么一瞬间口不择言地说：“要不您老给我安排个？”
　　陈曦突然顿住：“真的，假的？我立马放出风声，您老静候佳音。”
　　林榆直接上楼，真不想再看到她，不然把她变哑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