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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竹笼记(十八)——孤立无援 ...

  •   小道士摇摇头,说:“不知道,这要是私宅的话可真够大的,比郑夫人的宅子大多了!”
      他抽出一只小荷包,把里面盛的蠹魔粉末倒出一小撮在地上,霎时间,银亮的灰尘消失地无影无踪。
      辛濯看了,问:“这是什么意思?说明这里也有妖魔吗?”
      小道士不敢相信似的,又倒出一撮灰尘,荷包快要见底了。那灰尘像水一样,一碰到泥土,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辛濯着急地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道士说:“这座府宅明明和蠹魔没有关系,灰尘没有指示方向,说明没有输送魔力的网络。但这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
      辛濯感叹地望着苍青色的围墙,有些犹豫地对小道士说:“怎么会有人想要捉喜雨呢?喜雨挺聪明的,就算被人捉住,肯定也能逃出来吧……你确定喜雨在里面?”
      小道士手里紧紧攥着绳索,纸燕还在拼命往上冲,他边走边说:“我当然确定……”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后退两步,大惊失色。原来,两人走完这面围墙,正要拐过墙角,一抬眼看到两列侍卫正朝这里走过来,差点发现他们,吓得赶紧退了回去。前面就是正门了,门前还有两列侍卫在站岗。
      辛濯按着胸口,小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小道士把纸燕收起来,又瞥了眼门口的侍卫,说:“咱们绕到前面那条街上去,看一眼正门。”
      两个人从墙后绕到旁边一条街,又拐回来,远远地看过去,只见大门上方挂着一个漆黑的匾额,用黯淡地几乎看不出来的墨灰色大字刻着:盛隆镖局。
      两个人心中一震,竟然是盛隆镖局!他们不敢多逗留,快步离开,找了个小酒馆在隐蔽的地方坐下。透过窗户一角,刚好能看到镖局大门。想起之前在酒楼遇到裘之非等人的场景,辛濯有些心慌,问小道士:“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道士拿出纸燕,取出两只荷包,把里面的种子、粉末等全都倒进纸燕肚子里,它的肚子立刻涨得鼓鼓的,像是刚刚饱餐了一顿。他打开窗户,解下纸燕尾巴上系着的绳索,纸燕冲出窗外朝镖局飞去。
      小道士又对辛濯说:“这回郡主可能帮不上忙了。辛大哥,你先在这观察着纸燕的动静,也观察着附近有没有异常,我去找一下师娘看有什么办法。”
      辛濯点头说:“耿夫人吗?你快去快回啊。”小道士点点头,在附近借了匹马,疾驰往招运钱庄来。
      到了大门口,请人往里面通报,过了好久却还没消息。眼见着太阳一点点偏西,午后的燥热已消褪大半,小道士心急如焚,额头上不禁冒出汗珠。
      终于,通报消息的人回来了,对小道士说:“公子可以进去了。”
      他快步来到客房,又等了一会儿,耿夫人才从内室出来,看上去脸色憔悴,心情也有些烦乱。
      小道士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耿夫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讪讪地听着,末了说:“请你别介意,千金刚刚摔伤了脚踝,肿得不轻,她也受不了挫折,在那里漫天喊疼,连带着我心情也不好了。郑夫人今天出门不在家。喜雨姑娘是不是去哪玩了?要是晚上还没回来,告诉我,我给师姐写个信。”
      这时,只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杯盏摔碎的声音,接着乱哄哄地一阵喧闹,还有一个人的哭声,听声音应该是千金。耿夫人皱着眉头,向里面喊了一句:“千金,又怎么了?”一面站起身,对小道士说声:“失陪。”
      小道士说:“师娘,盛……”然而耿夫人已经往内室去了。
      小道士没办法,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着对策。快走到门口时,身后跑过来一个人,回头一看,千绘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
      千绘说:“先生在教字,我在练字呢,才知道你过来说喜雨不见了,我就追了上来。”又说:“千金早上伤了脚踝,练武都停掉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她心里着急,娘也着急,一时间顾不上喜雨的事情。时机真不巧,你别放在心上啊!”
      小道士说:“我知道了,千金摔得严重吗?”
      千绘说:“她自己说是早起练轻功扭伤的,大夫外敷内用的药都开了,让慢慢养着。还有,”千绘看了看周围,对小道士小声地说,“千金弄丢了东西,心情就更差了。”
      小道士看着千绘,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你丢过一只耳坠吗?”
      千绘听了,诧异道:“我没有,是千金丢的,你怎么知道?”
      小道士从袖中拿出耳坠,说:“是这个吗?”
      千金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着,惊喜地说:“就是这个!是你捡到的吗?”
      小道士说:“我去找喜雨的时候,在墙角的泥土里捡到一只耳坠,我看了觉得面熟,还以为是你丢的。”
      千绘大为惊讶,说:“是在喜雨客房找到的?”
      小道士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想不通缘由,含含糊糊地答道:“嗯,不知道是谁的,本来想问问她。”
      千绘看着小道士,一瞬间表情有些复杂,眼神也捉摸不透起来。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容,小声地告诉小道士:“郑夫人送了我和千金一人一对耳坠,是宫里新出的一批,每一对都稍有不同。昨天晚上,郑夫人去看千金,娘让她拿出来戴上,千金推脱好一会就是不戴。问的紧了,才说丢了一只。还好捡到了,真是多谢你!”
      小道士说:“不用客气。对了,刚才师娘说,找不到喜雨的话她给连师傅写信,你知道连师傅在哪吗?”
      千绘听了,面露难色,说:“千金这两天没去贤礼堂习武,连师傅平日里喜欢闭关修行,而且没有娘的同意,我也不好单独找她。”
      小道士说:“不用为难,我就随口一问。我要赶紧回去了,辛大哥还在等着。”
      千绘有些歉疚地说:“娘走不开,我对盛隆镖局也不熟悉,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等工课结束了我过去找你们!”
      小道士说:“不用,你去了我反而担心你。”
      千绘点点头,小道士出门往盛隆镖局赶来。
      辛濯已在旁边的小酒馆里等了大半天,见小道士回来了,拉住他,低声说道:“我看到上次那个很凶的镖师了……刚才有一队人进了镖局,里面就有他!”
      小道士说:“裘之非?他们带了什么东西吗?有没有……”
      辛濯插话道:“鸟笼吗?没有,什么都没拿。”
      小道士又问:“纸燕怎么样了?”
      辛濯说:“还没回来。耿夫人怎么说?”
      小道士摇摇头,说:“我们两个得想办法,进到里面去才行。”辛濯说:“看他们上次在酒楼里面的态度,我们要是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小道士听了,叹口气,说:“只好让纸燕先找找喜雨的线索,我们看情况再商量对策。”
      辛濯看看左右,低声道:“刚好今天在生日宴上,孟公子他们谈论起了盛隆镖局。听说镖局的廖老板久不外出,有两年多了,又没有子嗣,外界都传他手下的镖师软禁了廖老板和他家人,自己每天发号施令。”
      小道士说:“是哪个镖师?”辛濯说:“这就不知道了……咦,快看!”
      他指向窗外,不远处,纸燕斜斜地飞了回来,身边跟着一只画眉鸟。
      辛濯看着小道士,不敢相信地问:“那是喜雨没错吧?”小道士点点头:“是她。”
      忽然,喜雨从身后出现,拍了拍他们,说:“在干嘛呢?”两个人同时“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纸燕也从窗户里飞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在桌上,肚里的原料已经空了。
      辛濯捋一捋胸口,见喜雨嘻嘻地笑着,好像没什么事,一面长舒了口气,一面又后怕,低声嚷道:“吓了我们一跳!你真的在盛隆镖局里面啊?”
      小道士把纸燕收起来,对喜雨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喜雨拉住小道士的袖子,说:“多亏了你给我送的原料,否则我就出不来了!”
      小道士问:“你吃了纸燕肚里的原料吗?为什么会出不来,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辛濯好奇地追问:“你有没有看到镖局的主人啊?镖局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喜雨问:“嗯……我要先说哪一个?”
      小道士说:“既然喜雨回来了,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回去慢慢讲。” 于是,三个人起身离开,借了辆马车赶回郡主府。
      经过一番折腾,太阳偏西,差不多到申时了,郡主府里的客人们已经散去大半。三人来到花园一个凉亭里,喜雨喝了两口茶,小道士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喜雨说:“没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辛濯听了,好奇地看着小道士,小道士不知道从哪说起,答道:“我问绿桃,她说从早上就没见到你,鸟笼也不在。你怎么会在盛隆镖局呢?”
      辛濯也说:“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雨说:“我记得,昨天半夜里我正睡着,忽然听到笼边有呼呼的风声,脚底下一阵发凉。我还以为是在做梦,迷迷糊糊地没有醒。过了一会儿,突然‘咣当’一声,鸟笼摔在了地上,我一下子惊醒了。当时被震得有点发晕,我扑腾了几下翅膀,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好像是在一个庭院里。正摸不着头脑,又听到一声闷响,这时有个人把鸟笼提了起来,附近有人提着灯大声问:‘谁在里面?’
      “这个人说:‘没什么,刚才碰倒了东西。’提灯的人就走了。这个人把笼子拎进屋里,点上灯,我一看,居然是裘之非!”
      辛濯听了,“呀!”地喊了一声,说:“你当时不害怕吗?”
      喜雨摇摇头:“看他怎么说,再想办法呗!鸟笼不知道被谁锁上了,还系了一张纸条,他取下来看了好几遍,又想了一会儿,突然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人变的。”
      辛濯一听,嚷道:“什么?是有人写在纸条上的吗?”
      小道士也吃惊,说:“难道是伶向澍?”辛濯和喜雨两个人不解地看着他,小道士就和他们讲了今天见到伶向澍的事。
      辛濯听了,一惊一乍地说:“看,喜雨之前猜对了,伶家的那个仆人居然也是驱魔人!真是深藏不露啊,喜雨以后得小心点。老弟,你打算怎么办?你们两个没聊聊驱魔的心得吗?”
      小道士摇摇头说:“没有,关于伶向澍我会再想办法。还是让喜雨接着说吧!”
      喜雨对小道士十分信任,伶向澍的事情她并不担心,说道:“裘之非好像不太相信我是人变的,在那里问了好一会,我就装作听不懂。他拿出一把剑来,我以为要把我杀掉……”辛濯和小道士都紧张起来,喜雨接着说:“但是又放下了。然后写了封信,我瞥了一眼,是写给什么‘翠羽堂’的……”
      小道士看着辛濯,问:“翠羽堂是做什么的,你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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