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知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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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晴？快起来，可是妙青出了什么事？”安陵容先把妙晴给扶了起来，发现她手上全是虚汗。
“安小主，我家小主这几日病了，今个夜里还发起了高烧。如今小主失宠了些日子，皇后头风发作，值班的太医都在为皇后操劳，草草给了些药，药效一点都没有。”妙晴急得满头大汗，素日的精明能干也不见踪影只勉强把话说的清楚。
“什么？妙晴病了怎么不早点与我知会一声？！就这几日不见的光景竟然都高烧了！”安陵容心中气急，疾言厉色起来将鹂妃的气势瞬间拿了出来。
“小主原本是普通的风寒担心告诉了您让您忧心烦恼，谁知这几日小主郁郁寡欢，加上原先有些水土不服竟高烧不退，都是奴婢没能劝好小主。”妙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请罪。
“糊涂！”安陵容眉毛拧作一团，立刻朝宝鹃吩咐，“趁时辰尚早，太监脚程快你让小全子和小初子去告诉眉姐姐和莞姐姐一声！”又对还跪在地上的妙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带我去看妙青的情况！”
“是。”
“小主，奴婢晓得些医理，不若带上奴婢。”羽儿原本守在门口要替宝鹃守夜，这下原由都听清了便腆着脸向自家小主举荐自己。
“那便跟过来。”安陵容抿嘴，太医是指望不上了，实在不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安陵容风风火火地赶去储秀宫，才进殿室，就看见欣常在坐在妙青的床榻边抹眼泪。
“欣常在万安。”
“不必多礼，快来看看妙青。”欣常在知道安常在同孙答应情谊不错，将床榻边的位置空出站了起来。
“多谢姐姐。”安陵容草草谢过，不客气地坐了那个位置，拉起妙青滚烫的手，心头猛得一跳，又用手背贴上妙青的额头，脸色直接差的可以，“那班人怎么能这么作践妙青！”
“嘘，妹妹小声些！”欣常在顾不得擦眼泪连忙示意安陵容噤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宫三人都没什么恩宠，得了风寒原本太医那样敷衍也能熬过来，谁知孙妹妹运气不好，病的越发重了。”
安陵容明白，虽然孙妙青与她交好，但她不过是个常在，即使得了圣恩明眼人也看得出她越不过甄嬛去，而孙妙青与甄嬛关系一般，甄嬛从未向旁人要求照拂过她。而且，孙妙青是个失宠的答应，很可能对安陵容没有价值而被抛弃。
她明白的，她都明白，没有价值的人，不配活在宫中。说到底，都是她地位不够高，连个同她交好的人都无法照拂周全。
安陵容勉强笑了笑，指甲深深嵌入掌中才让痛意盖过想哭的念头，“太医是指望不上了，当务之急是让妙青退烧，再这么烧下去不是办法。”
“小主，孙小主如今浑身滚烫，又一时拿不到药材若是取些酒来擦遍全身，并用冷水浸湿的厚布帕敷在额头明日就能退烧。”羽儿轻声道，为难地补了句，“只是此法凶险，若是孙小主挨不过去这一冷一热或是这温度把握不好，反而寒气入体两者叠加越发危险。”
“不可，我也耳闻过此法，只是太过凶险，要是出了事……”不等安陵容反应，欣常在直接否定这个法子，她是这储秀宫位分最高资历最深的，虽然不是一宫主位，但位分低的出了什么事自是同她脱不了干系。
“出了事全由妹妹一人承担。”安陵容果断回答，“时候不早了，贵人今日劳累应当早已歇下。”
饶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明哲保身，欣常在还是诧异地看着安陵容，“妹妹可想好了？”
“姐姐请吧。羽儿快去备些凉水酒水同厚布。”
“唉，夜虽深，我宫中却是不缺这些东西，尽管拿去用吧。我先回去了。”欣常在最后留了一句。
“多谢姐姐。”
欣常在无法不选择明哲保身，但她能最近地提供东西，安陵容能争取到这地步已经很满足了。
待甄嬛同沈眉庄赶来，安陵容已亲自在为孙妙青用酒擦拭身体。
甄嬛看见这场景大惊，“安妹妹，你怎可使这法子！”
“那姐姐说除了这法，还能怎么办。”安陵容平静地说道，手上不停地擦拭。
甄嬛一噎，看着安陵容红着的眼眶冷静了些晓得安陵容是知道这法子的厉害，虽然如此还是不赞同地皱眉。
“嬛儿也是担心孙妹妹的身子，陵容你不要多想。”沈眉庄上前几步，“欣常在呢。”
“我让她回去了，她不晓得这事。”安陵容面色如常地道。
甄嬛脸色微变，欣常在不知情就是欣常在已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她与眉庄已来却是不得不知情。沈眉庄无奈一笑，正要开口只听安陵容解释道。
“妹妹不会为难姐姐们，这法子没经姐姐们同意陵容就用二，若有万一，只陵容一人担着。本来想找姐姐们商量，没想妙青这烧实在厉害耽搁不得便直接用了这法。”
“不论外人怎么看，我们既已来了，看到你这么做了，便已是参与了这事。”沈眉庄径直走到安陵容身边，“可要我帮什么忙？”
安陵容默了一会，“是我思虑不周了。还请眉姐姐帮陵容一起擦拭。”
“好。”
“那我便帮孙妹妹敷冷厚布。”甄嬛拧干冷水，“明日我让温太医来看看，他医术高超孙妹妹应当无恙。”
安陵容眼中微闪，手上继续不停地给孙妙青擦拭。
三人忙了大半宿孙妙青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安陵容见甄嬛和沈眉庄眼角憔悴把她们都赶回去歇下，自己坚持留在床边守着，甄嬛同沈眉庄劝不动安陵容，三人约定第二日再来孙妙青处相聚。
“安……姐姐……”
“渴不渴？”安陵容听到孙妙青虚弱的声音心里一颤，困意立刻消失。
孙妙青点点头。
安陵容先扶起孙妙青靠在软枕上，再三两步走到桌前将凉好的水拼了些热水才喂给孙妙青。
“让姐姐忧心了。”
“你也知道！得了风寒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还拖着，这两日事多一直没来寻你，还以为咱们姐妹生疏了！”安陵容见孙妙青好了些，说话也横眉冷对起来。
“是……妹妹的不是……”孙妙青眼眶红了一圈，“想着姐姐与皇上正好，妹妹本就不该多多叨扰……”
安陵容震惊于孙妙青眼中露出的酸涩，开口软了下去，“听妙晴说你郁郁寡欢，莫不是你心中……”
“是。”
这一个是字带了涩意，只是她这开口承认又需要多少勇气。
“你这是何苦，你应该知道，后宫佳丽无数，皇上又怎会心中记挂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答应常在。”安陵容不忍去看闭眼落泪的孙妙青。
“妹妹在乎的，只是心中的皇上。”
“我知道了。”安陵容握紧孙妙青刚刚回转正常温度的手，“你的心思姐姐不会让它白费，皇上一定会知道。你要记住，下次莫要再这般不珍惜自个的身子。还有，灵动无邪是你的好处，千万不要丢了。”
孙妙青眼睛一眨，一串泪水再也忍不住跌落在了被子上，语气呜咽，“安姐姐。”
“孙小主原先的风寒本不打紧，只是心郁难解才发了高烧，还好退烧的即时否则怕是不大好了。”温太医给孙妙青诊好脉便开始写方子，“微臣给开的都是些调养温补的药，小主喝一段时日也好全了。”
“温太医医术不错，他都这般说想来不会有差。”甄嬛宽慰道。
“嗯，如今孙妹妹大好了，你一宿没睡正好皇后娘娘头风发作不用请安，赶紧回宫歇着吧。这里有我和嬛儿看顾。”沈眉庄忧心安陵容的身子，想着孙妙青与安陵容亲近也不会心里怪罪她这么说，便直说了。
“安姐姐！”孙妙青睁圆了眼睛，嗔怒道，“刚刚还让我当心自个身子，还不赶紧回去，若有半分可不是加重了我的病。”
安陵容知道这是孙妙青亲近她的玩笑，朝三人露了个虚着的笑容告退，羽儿赶紧上前扶着回了延禧宫沾枕就睡。
“眉姐姐，我总想着余氏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又肤浅张狂的，怎么会有那个本事安排人到我身边下药，还知道下药的分量和下药的地方这么隐秘。”
“你是说，这背后还有人？与余氏交好的……又是她！”沈眉庄面色一变，说话口气凉了不少，“可余氏已认了这罪，如今又自裁了。我们没有证据。”
甄嬛想了想，“既然余氏是顶了罪，如今又死了，那……必是冤魂了。”
“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这冤魂。”沈眉庄了然甄嬛的意思。
“我这有个会武功的奴才，不会伤人，只求我们能揪出幕后黑手。”甄嬛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只是这鬼魂之说需要人推波助澜才好，这第一个见着的人一定要够分量。”
“推波助澜的事不怕，我与陵容将事情说明白了，我们既不害人她自然会同意。只是这第一个见着的人……我们都是汉军旗的，必要一个满军旗的人，我们这些手段位分高的见着大约也不行，位分不太高但又要在后宫露些脸的见着才好。”沈眉庄与甄嬛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富察贵人。”
先有巡夜的太监看见白衣女子飘过，后富察贵人宝华殿祈福半日夜路回来亲眼看见“鬼魂”被吓昏过去，加上甄嬛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安陵容和沈眉庄面色不好终日惶惶，宫人们以讹传讹便扯到了余氏之死之上。
这几日给皇后请安省不得都扯上这件事，皇后同华妃商量了一场做了场水路大法事，结果这事非但没压下去反而越传越凶。
就在这日快到皇后宫中请安前的午后，安陵容与曹琴默在御花园碰着了彼此。
“曹姐姐今日兴致倒好，带着温宜公主来御花园逛。”
“太医说温宜需要些新鲜空气，再说安妹妹说这御花园的花看得漂亮我这做姐姐的自然也要来看看。不过也是啊，这几日闹鬼闹得厉害，妹妹还有心思来御花园。”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更何况世上哪来的鬼，否则为何好人命短，祸害遗千年呢。”安陵容抿唇一笑。
曹贵人不解地看了眼安陵容，“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虽然姐姐同我一样不信鬼神之说，但我相信宫中不是人人如此。”安陵容笑着抚了抚熟睡的温宜，“姐姐也该知道，这鬼神之说不会空穴来风，若是在害怕的人面前做了要命的事，那后果大约姐姐也不想见到。”
说罢，突然责怪地转向身边的菊青，“这天都快黑了，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怎得不提醒我？”不待菊青请罪又笑着对曹贵人道，“都是和姐姐聊得投机，忘了时辰，不如姐姐同妹妹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原本温宜感了些风寒今日曹琴默想向皇后告假不去请安，但听完安陵容一番看似颠三倒四的话，心中一紧，看来华妃步步紧逼甄嬛她们甄嬛她们今晚会做些什么反击，她得跟去华妃身边看好她们。还好，她逐渐拉拢了安陵容能知道些什么。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知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