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妆成》池芙庭槿

9、第 9 章

　　卯时，稷宁城开。
　　城门口守着城门开的行人陆续清醒活动了起来，杂聊声也渐大，沈碧妆与阿璃便是在这人声中醒过来的。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路，磕磕绊绊地很是辛苦，但也总算是赶在十日内到了预定的城镇。此时二人面色焉青，显然是没有休息好。排着队伍进了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家客栈倒头就睡。

　　再清醒已是傍晚，橙黄的暮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来，洒在床前的地面上，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像是一块块金砖糕。阿璃侧过脸望着地面，肚子咕地一声叫了出来。
　　沈碧妆此时也已经醒了，转头看过去，阿璃也正好瞧过来。两人四目一对，沈碧妆率先笑出了声。
　　阿璃给她一笑，霎时就面红耳赤了，小圆脸红扑扑的，乌漆漆的眼睛四处躲闪着，可爱极了。
　　沈碧妆忍不住叭地一下亲在了阿璃脸上，惹得阿璃脸红的更厉害了，连脖子根都烧得跟天外的云霞一样艳。
　　“好了好了，你不是肚子饿了嘛，赶紧起来，我们吃好吃的去。”沈碧妆坐起身来推了推还躺在外侧的阿璃，阿璃应了声好便麻利的爬起来穿衣洗漱了。
　　稷宁城不比得越津城，有名震天下的美食美酒。但这产的露叶茶，却也凭着清香甘甜的口感，颇得闺阁小姐们的喜爱。沈碧妆在家时也常爱喝这茶。之前在越津城时，由于陈家多是男丁，男子大都不喜它过于甜淡，更偏爱饮些似乌龙茶，大红袍之类略微浓苦些的茶。
　　拎着一饼才买的露叶茶饼，两人便就近到对街的饭馆去坐下了。
　　“唉，想着以前在庄子里的日子，也真是怀念。那时候少爷您想喝个茶就喝了，哪像现在这样，废了老大劲儿跟老板娘讲价也才只敢买这一块饼，这往后喝个茶都还得精打细算！”点了菜，在等小二上菜的间隙，阿璃往桌子上一趴便开始抱怨起来。
　　“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们现在手头上也没剩多少钱了，买这茶饼都已经算我放纵私欲了。不过这种拮据日子也不会过太久，临走的时候陈琼不是给了我们一块玉做信物嘛，再等两个月我们的果酒出窖开售，便能拿着这玉到汇通钱庄取陈琼给我们存的红利钱了。”沈碧妆伸手摸了摸趴在一旁的阿璃的头，语气里都是鼓励。“到时候我们有钱了，这茶饼想买多少不行？还不用跟老板娘讲价呢。还有你刚刚在路边瞟了好几眼的那个珠钗，我一定买来送你。”
　　“哎呀，什么珠钗啊，少爷你别瞎说，我才没看什么珠钗呢！”阿璃没想到自己偷摸摸多瞧了几眼的珠钗也被沈碧妆记在了心上，一时间又是赫然，又是感动。
　　酒足饭饱，沈碧妆想着也不能就这么闲着什么也不做，光等着两个月后那陈琼给她们存钱。时间太长中途变数太多不说，就这么干等两个月也实在是太无聊。于是两人便决计，再去找一份工做。
　　这稷宁城招工的铺子倒是比越津城多的多了，但要做什么又成了沈碧妆头疼的事儿。绣楼招绣娘吧，都是要长工的，二人做不来。酒楼后厨招掌勺的，沈碧妆又不会。好不容易说服阿璃留在酒楼，两人分开来各自做工，沈碧妆自己，倒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去处。
　　正在街上游荡着，路过一间书肆。想着左右也还没什么头绪，看看书消遣消遣也不错，万一就在书里找到路子了呢？便又倒回几步，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