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合集（2）》万俟溱蓦

64、【张楚】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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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大少爷和楚家小姐将要联姻的消息当天夜里就传遍了上海滩。
　　听闻两个人都是留洋回来的，一个学医一个经商，自小又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走到一起，倒也是一段佳话。
　　楚云秀没有反对，毕竟她的婚姻注定是父母之命，与其嫁给一个不曾谋面的，张新杰可能是更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她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回国之前张新杰去她的公寓找过她，他问她，相信婚姻自由么？
　　楚云秀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去争取，也希望你会等我。”张新杰说道。
　　楚云秀点头，说好，我等你。
　　那天之后，他们两个在也没有见过，直到回到了上海滩，他和他的父母一起拜访楚家，那天她第一次见到他穿着一身中山装，似乎还有一些紧张，他鞠了个躬，对她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云秀的。”
　　他的样子憨憨的，像极了一个讨到糖吃的孩子。

　　2
　　张新杰的小诊所开在楚家公司的附近，每天下了班，张新杰总会去公司里找楚云秀送她回家，周末的时候两个人都去小公园里聊聊天。只是原本想要早点结婚成家，被抗战打乱，楚云秀说要不再等等，也不急于这一时，张新杰说好，只有国家安定了才能经营自己的小家。
　　楚云秀总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对的人，因为他们互相之间，能够理解彼此，体谅彼此。
　　楚云秀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变卖了公司不少财产，购置了一批医疗药材和纱布，派人送往北方前线，张新杰也开放了诊所，免费对外开放。
　　大家都很钦佩，只是也有所忌惮，这样子不知道会延续多久，而这两个家族又能这样支撑多久呢？
　　可他们确实硬撑了很久，楚云秀把公司卖了，住到了张新杰的小诊所里，依然无偿的运输军需物资，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前线她是谁，战士们只知道上海滩有一家人默默地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3
　　张新杰楚云秀结婚了，张新杰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愿意嫁给他么？
　　楚云秀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说，“我只有你。”
　　张新杰抱着她，没有说话。
　　他明白，很多事情不需要说，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互相明白对方。
　　结婚的第二年，楚云秀怀孕了，张新杰每天还是奔波在上海滩的每个角落给人治病，有时候很晚很晚才会回到诊所里，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他的身上总会有淤青，碰一碰都觉得疼，可是他没有告诉过楚云秀，他怕她担心。她是孕妇，这个时间不应该担心太多其他的事情。
　　战争终究还是来到了上海滩，张新杰总是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她很担心，但是婆婆总说会过去的，他或许正躲在什么地方，过两天会让人捎信回来的。
　　过了几天，信却是回来了，只是婆婆还带回了一个襁褓中的小男孩，婆婆只说了一句“苦了你了”，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天知道那一刻楚云秀在想些什么，一股自上而下的冰冷贯穿了她的全身。
　　她想哭，想肆意放声地大哭，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这个世界，在战争之下，比自己更惨的人比比皆是。
　　她要坚强，要比谁都坚强。

　　4
　　张新杰回到家中，楚云秀抱着婴儿已经睡着，她的肚子大了不少，却还是跟他初次遇见她的时候一样。
　　楚云秀迷迷糊糊醒来，缺只看到了张新杰离去的他背影，他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他说他要上前线了，让她勿念。
　　只是在书信的落款处，他写下了三个字。
　　我愛你。
　　这三个字看似简单，却刺痛了她的心扉。
　　看上去简简单单的三个词，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方一开始的害羞和拘束，到后来的平淡陪伴，直到现在离开，他才写下了这三个字。
　　她曾经问过张新杰关于爱这个字。
　　“爱，就是把心托付，”他推了推眼镜，“我认为这个字不该随便放在口上，因为人只有一颗心，只能交付给一个人。”
　　楚云秀紧紧地攥着那张纸片，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泪。

　　5
　　战火愈演愈烈，婆婆说在北方有几个朋友，让他们几个一起去北边，楚云秀替老人家准备好行囊，却决定一个人留在上海。
　　她说，他要在这里等他，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该怎么办。
　　老人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后来楚云秀接手了张新杰的工作，给留在上海的百姓们看病。
　　她只学过一点点皮毛，但也差不多够用，闲暇时候，她也会看看医术，每次有人推门进来，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个人会是张新杰。
　　后来她生了一个女儿，鼻子像她，眼睛像极了张新杰，那个被抱回来的孩子也慢慢地长大，慢慢会说话了，她让他叫她大娘，她也告诉那个孩子，你的爹娘不在了，我照顾你，我们一起等，等你爹娘回来。
　　那个孩子长得不像张新杰，每次看到这孩子，她总会想，他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还有他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6
　　八年的抗战结束，上海滩总算迎来的平静。
　　那一对儿女也已经五六岁。
　　女儿长得越来越像张新杰，每次她看着楚云秀的时候，她总会想过去的事情。
　　对于任何人而言，战争总是不公平的，但是他们活着的人，只能更努力，更努力的生存下去。
　　小男孩的爹娘给她写了一份信，说是这些年感谢张大夫和夫人照顾他们的孩子，后来又寄来了一大笔钱，说要感谢他们，楚云秀拒绝了，孩子的爹娘来了上海，说要带孩子回去，那孩子哭着闹着抱着楚云秀说对不起，他不想离开她。
　　楚云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傻孩子，跟你爹娘回去吧。”
　　“那你呢？”孩子噙着泪水问道。
　　“我呀，”她淡淡地一笑，“我要等我丈夫回来，那么多年了，我怕他找不到不回家的路。”
　　那天晚上，她抱着女儿哭了很久很久。
　　婆婆从北平发了电报给她，说是没有收到张新杰的消息，婆婆说，孩子，那么多年了，别等了。别委屈了自己。
　　女儿总会问她，妈妈，叔叔说让我们搬家，我们为什么不走呀。
　　楚云秀总是抱着她说，因为，我们要等爸爸回来呀，我们走了，他不认识路怎么回家呀？
　　“爸爸，在哪里呀？”
　　“爸爸……永远在妈妈和念新的心里。”
　　她亲吻着女孩子的额头说，念新乖，等你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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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新中国成立，举国欢呼，张念新小朋友马上也要十岁了，村里来了人，说要把张氏诊所的招牌重新粉刷一下，楚云秀摇了摇头，说这样挺好。
　　“可毕竟老久了，粉刷一下看着舒坦。”
　　“等我先生回来之后再说吧。”
　　楚云秀带着女儿去了街口那家西餐厅吃饭，今天是孩子的生日。
　　她说，你知道么，你爸爸当初就最喜欢这家餐厅，和你一样。
　　“妈，我长大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楚云秀沉默。
　　她不知道，她也想知道。
　　餐厅的服务员送给娘俩一个蛋糕，祝小朋友生日快乐，楚云秀笑着点了点头，提着蛋糕牵着女孩的手走出了餐厅。
　　只是那一瞬间，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轻轻地一声。
　　那个声音在叫，“秀秀。”
　　她的心里一惊，回过头望去，还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戴着一副眼睛，发际之间已经有了些许白发，他的手还缠着纱布，看上去也比先前憔悴了不少，可是他还是他，就像是小时候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他穿着小西装，在楚家的花园里看到她，他也是这么叫她的，他叫他，秀秀。
　　蛋糕摔落在地上，奶油溅了一地，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养，冲过去抱着他。
　　他瘦了很多，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结婚的时候没有哭，他娘把那孩子报来的时候她没有哭，就连他走得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是现在她明白，所有的防备，她都已经可以放下了。
　　因为他回来了。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那个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是这么刚刚好赶上了，然后轻轻地问一句，“你还在这里。”
　　“对，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