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藏龙吟》周游的鱼尾巴

63、第二十八章 再战

　　主帅已祭，飞鹰骑更无战意，所剩残兵即刻缴械示降。
　　“耶律挽情！”黄金麟领着所剩金戈铁马，追上耶律燕。“先把解药给我！”
　　耶律燕回过头，有些疑惑，稍事又莞尔一笑，“你要救戚少商？”
　　“他为护我被爆炸所伤，却迟迟未醒，否则怎能只有我追来？他伤口泛黑，说明炸药中还混有毒药，把解药给我！”
　　耶律挽情皱了皱眉，只说句“没有！”
　　黄金麟没有死心。“若此刻重伤中毒的是我，你也没有么？”
　　“不会是你，”耶律燕回答。“即便我们计划不成功，会第一时间靠近那个房间查看的，必然是顾惜朝或戚少商，不会是你。不过，若是方才你带着兵符先走，白羽会在白沟河等着你。”
　　“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所图今日么？”黄金麟赫然怒起吼道，“耶律燕！”
　　耶律燕再度一诧，眼眸深得像黑石岭的黑夜一样，反问道，“有区别么？”
　　“没有。”

　　与答案一起呼啸而来的是逆鳞。
　　“叮！”凤鸣迎刃而上，龙凤相遇，骑虎相当，电光火石。逆鳞之力毕竟霸道，耶律燕提气挡开，不由还是顺势退了两步，却在后退之时将正持剑改为反持剑。
　　反持剑原是耶律挽情惯用双刺瞬华的握法，便是握刀时，剑柄在上，剑刃向下。只不过这凤鸣，比瞬华要长的多。。。疑虑不过刹那划过黄金麟的脑海，耶律燕已然凭借退而再进的冲力，跃然袭来。人已在眼前，锋刃仍未至。黄金麟明白自己出刀的时刻势必更加准确。正持剑他能始终察觉利刃所在，但反持剑出刃之时只在一刻，身形过近，不论对于持剑人本身还是对手，都更为险峻。而耶律燕本身的长处便是在于她招式难测且速度极快。
　　两轮出剑，黄金麟都堪堪挡开，而耶律燕并不接应逆鳞的锋芒，每每快速避开之后再度近身袭来。复又两度快攻下盘后瞬转攻上，终究寒光一旋，黄金麟的右臂便银甲崩裂鲜血如注。
　　黄金麟侧目撇了一眼伤处，心中反倒有了些计较。反持剑讲究快，一招之内三式不得手便落下风。他松了松紧握逆鳞的手，又看向耶律燕。你既避我剑锋，我亦避你三式。以慢就快，以稳制动。
　　果然，如此一来耶律燕再没占到优势，反倒是几招之后，被黄金麟抓住时机，背部重重挨了一击，好在是逆鳞的刀柄。
　　“凤鸣太长了，不适合你。”黄金麟还是开口了。
　　耶律燕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我是耶律燕，凤鸣便是我的剑，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她又露出了那个招牌一般邪魅狂狷的笑容。可在黄金麟看来，总有那么一些的不和谐。
　　耶律燕扬了扬手，她身后的蔚城驻军便叫嚣着，挥舞着长刀坚盾，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黄金麟眼皮也没有眨一下，逆鳞一扫，气灌三丈。“金戈铁马！杀！”

　　即便被飞鹰骑消耗，即便辽军战力不俗，但金戈铁马毕竟骁勇且势众。不出一个时辰辽军已然是负隅顽抗之姿。斩杀了两个冲上来替耶律燕换取一刻喘息功夫的辽军士兵，逆鳞再度指向凤鸣。眼前的耶律燕早已伤痕累累，体力已至极限，应当撑不过几招了。可她却杀红了眼般，依然顽固的拿着剑，挡在黄金麟的面前，这让黄金麟出刀难免更为焦躁。这一次耶律燕竟少见的提力硬抗，挡开黄金麟这剑的一瞬，黄金麟只觉眼前身影一转，一道银光向项间闪来。
　　“不好。”他心中一寒，想要退怕已是来不及，只下意识的抬手一劈。
　　耶律燕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重重跌落在丈余开外。
　　黄金麟颤颤的摸了摸自己的颈项，没有血？
　　空白的大脑回忆起刚才的电光火石，耶律燕在挡刀的刹那，左手拔出了藏在腰间的瞬华，趁黄金麟回防不及，直取咽喉。好在她没能刺到咽喉，偏偏低了一寸，只刺到领口之处，反被锁骨所挡，虽皮开肉绽见骨，却是万幸无伤要害。
　　否则，
　　否则他便是第二个假耶律燕。。。

　　穿过身边的刀枪剑戟，战火擂鼓的震耳欲聋，黄金麟走到耶律燕身前，瞧了一眼。
　　她中的一掌极重，经脉俱损，已无内力再战。
　　“你走吧。”
　　“放了我？”耶律燕噗的笑出了声，“别说战场之上私纵敌将难以向你们的朝廷交代。就是让顾惜朝知晓了，也定然说你做了笔亏本的买卖。”
　　顾惜朝三个字跃入黄金麟的脑海，他不禁皱起了眉心，接着还有戚少商、康保裔还有安顺寨等等。他们都生死难渡，而眼前这个始作俑者，自己却要放她脱走。
　　望着那双眼睛，他多少有点明白逃出连云寨的戚少商，一边说着这一笔笔血债你要如何偿还，一边却一次次放顾惜朝离开。黄金麟不免自嘲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名字的关系，有几次自己竟会将她错认成晚晴。而实际上，她偏是跟顾惜朝那时城府狠辣的心肠一般无二。
　　“走吧。”
　　“去救顾惜朝吧，”耶律燕却突然冒出一句，“顾惜朝被悬首于蔚城城门之上，你不快点去，他可就没气。。。”
　　听不到后面还有什么，脑中，一根弦断了。

　　顾不得还在厮杀的金戈铁马，顾不得对耶律燕犹豫的决定，顾不得找匹脚程快些的马，甚至顾不得拾起一惊之间掉落在地的逆鳞。如同那夜有侍卫对他说看到顾惜朝死在巷子口一样，黄金麟脑子里无法想任何事情。直到他飞一样的奔出黑石岭，远远望去蔚州城门，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被悬于城门正中。
　　“顾惜朝！”黄金麟眼瞳一敛，大喝一声。抠下盔甲上的一片尖鳞奋力飞出，将悬吊的绳索射断，起身一跃，接住掉落下来的青色身影。
　　定眼一看，确实是顾惜朝，他双目紧闭，等等，他的脖颈之间没有绳索！黄金麟心中一松，便落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站稳，抱着顾惜朝一起摔成一团。急不可待的坐起身来，松开绑在他腰际的绳索，解了顾惜朝的穴道，那人很快悠悠睁开了双眼。
　　“？”顾惜朝看清眼前的人微微一皱眉。
　　“戚少商中了毒，至今未醒。”黄金麟知道他是没想要看到自己。
　　“非也，只是你来了，”顾惜朝挣开黄金麟紧紧箍着他的手臂，叹了口气。“说明安顺寨败了。”
　　“我这就回易州调兵，你在此地等金戈铁马赶来进驻蔚州。”黄金麟有些不想提起耶律燕的事情，却被顾惜朝一把拉住。
　　“耶律燕不会让你回去调兵的，白沟河一路定有设伏。”忽然，顾惜朝眉头一紧，“不对！我们回。。。”
　　话未说完，只听黑石岭方向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走势飞沙，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黄金麟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惜朝看着黄金麟，面色煞白。
　　“你的金戈铁马，怕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