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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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所以说，这算是平安京的常态吗？”黑色长发的男子看着前面散发着阴气的二人无奈道，“我只是稍微晚归了一点啊。”
虽然说早已耳闻平安京的百鬼夜行，但这事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偏僻村落中的他来说仅仅是一个概念，直到现在他第一次来到平安京碰上了对面的二人（？）才隐隐有所感悟。
不过，最令他惊奇的是，面对着他们两个，他居然一丝的恐惧都生不出来。
妖怪的话，只要不怕，那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吧。他垂眸想道。
为首的那人涂抹着黑紫色的妆容，映衬着他那苍白的肤色，显得异常鬼魅。就像是一个发霉了的团子硬是要装作一个正常的紫团子，然而那终究是个不能吃的团子。
灰看着黑晴明，以他那朴实的心思揣度着对面的人。
嗯，说到底还是他有些饿了啊。原本就是为了买调味料才出的门……屋里的团子、汤豆腐可还没有吃呢。
灰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心痛的表情，要知道他好久没吃上一顿好饭了。
黑晴明：……你的伙食得是有多么差？
早在灰开口之前，他就早已将那些调味料藏在了袖中。所以，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灰说话的同时，注意到那飘在空中的女孩身边冒出了晶莹的雪。
雪女？
灰眨眨眼，有些迟疑，那晶莹的雪和外面缠绕着的阴气可是一点都不搭啊。
雪女冷冷地看着灰，“黑晴明大人，就是他吗？”
……这个语气和这个话，明摆着是来找他麻烦的，不过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的啊！
灰咳了一声，“抱歉问一句，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没错。”黑晴明给了雪女一个准确的答案后，才向灰扯开一个怪异的笑容，“你可不认识我啊。”
“雪女，动手。”
05
每年的早春，当母亲开始沏茶的时候，安倍晴明就知道是那人要来了。
浅绿色的长发铺落在榻榻米上，修长的手轻拿起茶杯，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那人和母亲愉快地聊了起来。
母亲的笑容不比平常，更为的轻松。
“是父亲吗？”年幼的孩童趁着端来糕点的空隙悄悄地问道。
母亲听了这话，捂嘴偷笑，“不哦，是早春的一个朋友。”
那人似是什么都没听到，只一心品着母亲沏的茶。繁复和服上的饰物微晃，他轻笑道：“清淡如泉，浅香暗藏，你的茶艺又进步了。”
“是按照你的性格做的。”
“那还真是……荣幸啊。”
那时，岁月尚好，虽然被其他人用厌弃的态度对待，但每年的那时，心里头总是轻松的。
他是母亲的朋友。
母亲是他早春的朋友。
暖褐色的眼眸霎时凝了一层霜，他冷淡地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发地带走了母亲的魂魄。
母亲看上去很是无奈，她朝我温柔一笑，便顺从地跟着那人离去了。
“说起来，灰，你知道益材还能活多久吗？我们还是不要早点团圆比较好。”母亲温柔的话语仍在眼前。
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像他根本不认识我们一样。
并不想母亲离去的我按着他们的路追了上去，但留给我的只有母亲一个人孤单的背影。
那个人远远地站在一旁，沉郁的眼眸里装不下任何一个人。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
------“葛叶，你的茶艺又进步了。”
------“毕竟要为你们留下点东西啊。”
被那双冰冷的褐色眸子盯着，我的身体浑然僵住。恍惚间，我想起了他们去年的对话。
才过了一年而已，发生了什么？
母亲并没有多做解释，只道：“真是的呢，要过得好好的哦，我会看着你的。”
说罢，就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再后来，他就再未见过那人了。
或许，那人一直都在。
支开了所有的式神，安倍晴明平静地想。
“阴阳分离啊，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安倍晴明叹道。
舍弃掉暗色的自我，遗留下纯白的自我，这是可以做到的吧。
“做不到的。”
小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倍晴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们只会是双生体，一方影响着另一方。每一方都丢失了自我的一部分，那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吧。”
他的语气平淡，一如往昔。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安倍晴明眼神复杂，“鬼使灰。”
“唔，今年早春，葛叶托我来接你。”灰直直地盯着安倍晴明，“你开心吗？”
安倍晴明：……讲真，你这话我没法接。
“使用阴阳分离之术后产生的两个人都不会再是你了。”
安倍晴明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这是个什么智障的记忆？”得到了这份记忆的黑晴明几近无语。
“不过鬼使灰？看上去会是个不错的战力。”
“那下次碰到他，就将他拉到我这一边吧。”
“毕竟，已经不能说是鬼使了吧。”
06
“我觉得吧，你真的是认错人了。”灰一边后退一边为自己辩护，“我可没做过什么始乱终弃的事，你把你那语气收一收。”
黑晴明嗤笑一声，“你这话说了是有多少次啊？”
“不多，也就七八次。”灰下意识地回道。
黑晴明：……还真有，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黑晴明按了按额角，吩咐道：“雪女，把他冻上带过来。”
灰：……呵，我又不是不会跑！
“暴风雪！”
冰晶夹杂在雪花中，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冲了过来。
没有犹豫，灰随手朝着暴风雪袭来的方向展开一个屏障。
“言灵·缚！”
灰迅速离开了原地，躲开那突然冒出的铁链。
灰顺手朝黑晴明那砸了一个烟花，“新年快乐啊！”
然后他又躲开雪女的暴风雪，转进一个巷子跑了。
黑晴明先是被那烟花砸了个懵，又很快调整好状态，带着雪女追了过去。
然而，正待他们想进到那个巷子的时候，他们被拦了下来。
青色的鬼火幽幽地飘在身旁，形容幽丽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再往下走的话，我可不允许。”
黑晴明眯起眼来，准确无误地叫出女子的名字，“青行灯。”
另一边，逃开黑晴明的灰面对着突然出现的热闹集市，沉默了半秒，“妖怪的集市？”
儒雅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是的呢。自那次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啊，灰。”
“你是？”
07
“又收集到了一个故事！好开心啊!”喜欢听故事的女孩兴奋地对着她的同伴说。
“额，是没错了。不过要小心一点啊，这都快讲到第100个故事了。”
“没问题的！不会有事的!”女孩笑嘻嘻地说道。
“那样的话，就好了呀。”
她的同伴听上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这对她来说，一点都没关系！为了故事！她可是很喜欢故事的！
碰到了一个游者。他有着一头浅绿色的长发，嘴角一抹浅笑。他说他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
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女孩如此琢磨。尤其是在接近第100篇故事时听的越来越少的情况下。
嗯，决定了！我新的听众！
女孩非常顺利地和他搭上了话，并把他拉入了她的讲故事小组。
“我的故事讲完了！轮到你了！”女孩双眼发亮地盯着他。
他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我这个故事也不难懂，你听着便是……”
随着故事的数目越来越接近100，故事会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第99个故事了，你还要讲吗？”他平静地看着我。
“那是当然的！还差一个就100了欸！”我心里的不安完全被好奇给掩盖住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淡淡地看着我。
最后一个故事，其他人我谁也没叫，一个人讲完、听完。
后悔吗？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变成了妖怪，就被架上了邢台，火焰蔓延到身上，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求情，面孔上布着的全部都是冷漠的眼神。
好想，还回去。
会变成灰烬的吧。
不管怎么地惨叫，都没有人说放过我啊。
“差不多够了吧。”
冰凉的感觉从一旁升起，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一个人将她从一堆灰烬中抱起。
“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嘈杂、嘈杂、嘈杂。
她得离开，这里好烫。
还回去。
凉风吹过，她在一片荒野中醒来。
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她在哪？她，怎么了？
仿佛被驱赶着，她不知疲倦地往前走。
她想她至少得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吧。
“神庙，容得下我吗？”她看着将她扶起的凤凰火，疑惑道，“……就算先不说我是妖怪，我也已经活不下去了。”
凤凰火微笑：“那，重活一遍如何？”
“彻底抛弃人类的身份，以新的妖怪的身份。妖怪的话，怪谈会更多的。”
怪谈的确是她所追求的，但最打动她的果然还是重新活啊。
幽青色的鬼火萦绕在旁，冰凉舒适。
她，获得了新生吧。
她是------青行灯。
“说起来，总觉得我忘了什么。”新生的妖怪喃喃道。
忘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你忘了。
所以在察觉到那个人给她带来的熟悉感时，她果断地出手了。
“再往下走的话，我可不允许。”
08
“欸？我认识你？”灰看着书翁，一脸迷茫。
书翁点了点头，直接明了地点名他的属性，“你的特性就是健忘。”
灰：……你这话说得好想打人。
黑晴明：呵，究竟是谁认不出人。
书翁一顿，他扫视了一周，将他挂在衣服上的毛笔取了下来挂在了灰的衣服上。他面色平和，“刚才是在开玩笑的，你的特性是遗忘。”
灰：你不觉得，这和之前的健忘没什么差别吗？
书翁笑笑，“不一样的，遗忘还包括与之相关的其他人。”
“具体，我们要不要去狸猫的店里坐下聊。”
初见到灰的时候，是一个秋天的傍晚。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俯视着他的灰。
说实话的，当初他没被吓跑也是个奇迹。
灰当时只是看着他，而他则慢慢地眨巴眨巴了眼，忽略了灰身上的血腥气，才挥起手，“你也是来游山水的吗？”
淡绿色长发的男子撇开脸，看都没有看他。
书翁也不慌，只笑眯眯地走上前，道：“那就不用谈什么正经事，喝酒吗？最近新得了一份果酒，就当你替我防护的谢礼。”
然后你就点了点头。
有一就有了二，自从你接下了那份果酒，你仿佛就开了高达一样，无所畏惧（横冲直撞），看上去可爱的要紧。天知道这种中年男子居然还能被称为可爱。
分别前他们还互相约定再见面时给对方带特产。
灰：……你这是想告诉我啥？我现在身上只有调味料你要吗？等、等下！我的团子和汤豆腐！
书翁：我想告诉你这里是安全的。啊，对了，还有约好礼物哦。
灰：……我最开始想聊的绝对不是这些吧！是遗忘那东西啊！
书翁：哎呀，忘了。要不先吃饭？
灰：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