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忽为人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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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三个人终于回到了京都。刚进城门就被拦了下来。
“你见过这个人没？”一个穿着暗纹深衣的人拦住车夫急吼吼的问。
车夫看了看画像点了点头，指了指马车里。他以为这人是通缉犯。
“如兰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跟我回我那去。”包丕琦冲进马车正准备拉淡如兰出来就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推了出来。
“八殿下……微臣不知殿下在此，还请殿下饶了微臣惊驾之罪。”包丕琦跪在地上请罪。
“如兰受伤了，正睡着，经不起折腾，你要带他去哪？我送他去。还有，我是白无烟，不是八皇子。”
“是是是！还请白公子去城西包宅，务必小心些。”包丕琦做事滴水不漏，该怎么做他心里门儿清。
到了包宅，包丕琦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着夏七书行了大礼，谢他对如兰的救命之恩。
“最近京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着急？”白无烟问。
“公子有所不知，待属下慢慢道来。”
白家是京都边上一个城镇的大户，财大气粗，捐了个五品官，生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名唤白薇。
白薇从小娇生惯养，白老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知该如何宠爱才好了。
可是白薇却喜欢上了家里大她十一岁的教书先生，陆钟渊。这真真是一个才子佳人的悲情故事。
这件事传开后再没人愿意来和白家提亲，白薇一直到及笄都没有找到婆家，可是白家宁愿养个老姑娘都不愿把白薇下嫁陆钟渊。
陆钟渊也知道，自己二十六岁比白薇大太多，更是个穷教书的，给不了白薇幸福，在迎婚嫁娶上也不主动。
一直到前些日子，淡如竹从江南回来，哭着说大哥命殒江南，客死他乡时，淡家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便给死去的淡如兰娶亲。
没有人愿意给淡如兰守寡，只有白家。
“女儿，你嫁过去了守丧三年。三年过后官府就会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到时候多少男人你就随便挑。好不好？”白母苦口婆心的劝说。
“母亲，薇儿不要！薇儿只要钟渊！薇儿非钟渊不嫁！”白薇推开自己的母亲抬手将茶具扫落在地上，捡起一片尖利的碎片横在项前。“母亲不要再劝了！若是再逼，薇儿宁可去死！”
“够了！爹答应！爹答应你！答应你！后日午时，你便和陆钟渊成亲。”白老爷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夜里白氏夫妻，合计一番，终是没人再提她给别人守寡的事情。
第三天午时，白薇满怀期待的穿上大红嫁衣，上了轿子，一路锣鼓吹打，最后被送进淡家，和一只公鸡拜堂，嫁给了死人，淡如兰。
得知真相的白薇在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春宵美景哭的昏死过去。第二天就披麻戴孝送去了皇帝赏赐的如兰府。
“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我怕如兰接受不了，就想先把他接到自己这里。更何况他现在这样，那女人若是起点什么坏心眼。我兄弟可不就没了！”包丕琦说的在理，白夏二人也没有异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所有的人都以为淡如兰死了，除了太子殿下，包丕琦以及白夏二人。
淡如兰在包宅继续学着用左手画画，写字。可是在阑珊楼里的春草夏安就坐不住了。
“楚楼主，你让我们回去吧。哪怕让我们知道一丁点公子的消息也行啊！”春草跪在地上大哭着求着楚岚山。
她和夏安是直接掉进了湍急的河水里，被香香私下派去的人救回来的，至于淡如兰，阑珊楼第一次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消息。
“主子，有信了。”香香拿了一张纸过来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春草，有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楚岚山不知该不该说。
楚岚山挥了挥手让她说。
“他还活着，只是右手腕，左腿和几根肋骨断了。手腕的伤极其严重，现在包宅借住修养。”
“太好了公子还活着！”春草站起来就想去找淡如兰。
“别去。你去了，会让他更难堪。他不回家，定然有他的算计，你去了只会让他徒增烦恼。”楚岚山拦住春草不让她走。
“好，春草听楚楼主的！春草去给公子炖蹄花汤，公子一定知道的！”春草何其机灵，这一个月里楚岚山因为淡如兰的事情发了好几次火了，而且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就夜行去找淡如兰。今天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定然是会再去找的。顺便捎上她炖的蹄花汤，肯定不是问题！
“这个小婢子，真是机灵。”香香笑着目送春草远去。
“比你如何？”楚岚山有了可靠消息，心情大好。
“太爱哭了，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
当天夜里，一锅汤色雪白，蹄肉软烂的蹄花汤出锅了，里面还有新鲜的软绵的莲藕、白萝卜。
“公子喜欢吃莲藕，多给他盛点，还有记得让公子把骨头里的骨髓骨油吃了，肉皮可以剩下，蹄筋一定不能剩。还有还有！楚楼主一定不能偷吃！公子拜托你吃你也不能吃！这是春草专门给公子的！”
楚岚山很无语，看了一眼香香说:“同样是婢女，就没见你给我做过羹汤。”
“奴婢做过啊，□□汤，专治痘痘，主子不是吃的很香么？”
楚岚山瞪了香香一眼，他吐的很痛苦好么！香香和春草表示什么都不知道，楚岚山也只得作罢，认命的端着一个大砂锅架轻功去了包宅。
“哐哐哐。”楚岚山敲了敲门，突然想到淡如兰腿脚不便，就自己破门而入了。
楚岚山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如兰，想我了没？”
淡如兰正在练习画画，突然听到那个熟悉至极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到的正是那个人，心里有些惊喜。
“你怎么来了？”
“你家小春草然后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楚岚山放下砂锅，盛了一碗蹄筋和骨头扫开桌子上的画纸放在正中央。
“肉皮可以剩下，蹄筋和骨髓骨油必须吃掉，锅里还有莲藕。”楚岚山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蹄筋细细吹凉喂到淡如兰嘴边。
淡如兰并不如以前白无烟喂他的时候那般抵触，基本就是张口就吃。
“没事画什么画，你得多休息，来喝汤，我再给你盛点莲藕和肉皮。”
“我不吃肉皮。”
“剩着我吃，你吃莲藕。”
楚岚山慢慢喂，淡如兰慢慢吃。可是好景不长，白无烟端着药推门进来了，看到两个人正笑着吃好吃的。
“你是谁！”白无烟看到两个人那么亲密，心里非常不舒服，男人的占有欲告诉他这时候应该拔剑。
“你自己长眼不会看么？”楚岚山根本不在乎那指向自己的剑。
“白兄，这是楚岚山，阑珊楼的老板，我的好朋友。”淡如兰出声打破了两人僵持的对峙。
“哦，抱歉。在下唐突了，先告辞。你记得喝药。”白无烟收了剑转头就走。
“这人谁啊？怎么这样？”楚岚山夹了一块莲藕喂到淡如兰嘴边。
淡如兰解释说:“是他救了我，就是这个性格，你别介意。”淡如兰说完，吹了吹还是很烫的莲藕，正准备吃的时候，莲藕转了个方向进了楚岚山口中。
“诶？”淡如兰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楚岚山早就坏笑的看了他好久了。
两个人就这么闹腾了一晚上。最后楚岚山看着淡如兰喝了药，留下来和他抵足而眠，到黎明之前就回了阑珊楼。
从那天开始楚岚山天天晚上给淡如兰送春草炖的汤，做的补品，还有他搜寻来的各种接骨续骨的良药。
“淡淡，你小子最近恢复的不错嘛，都可以下床慢走了。你偷偷吃了什么？就你朋友给你送的药和汤品么？”夏七书过来复诊，对于他的迅速恢复感到非常惊讶。
“我一直在用这个药，他给我的。你看看吧。”淡如兰从枕头边拿出一个白玉瓶子，里面装着碧绿色的药膏，打开瓶子一阵清香扑面而来。
“这是我师父做的药！这药是我师父做的！这个味道我一直记得的！这是最好的续骨药，你那朋友真靠谱！我跟你说这药不仅能外用，也可以内服，你每天抹一点，我在给你找药引你喝一点，会好的更快的！”夏七书说着拿着药就跑了，忙里忙外捣鼓了好一阵，给他拿来了药引，把续骨膏化在里面给他喝了。
“感觉如何？”夏七书紧张的问。
“暖暖的，比你熬的苦药好喝。”淡如兰的评价极其发自内心。
“那必须的！再怎么说是师父做的呢！”夏七书笑了笑就收拾着东西出去了。
到了晚上楚岚山又来了，这让夏七书逮了个正着，求着他要他师父的去向。
“好，我回去给你找找。”楚岚山答应的很果断，三个人在屋里聊天聊的好不热闹，白无烟怎么都觉得不爽，看谁都不爽一个人去找包丕琦喝酒。
包丕琦本来是要找淡如兰的被这样拽走了也只能认命。
“那个，楚岚山，你为什么晚上才来？”淡如兰一直都想问的问题，被夏七书问了，心里瞬间很爽。
楚岚山笑说:“嗯，我啊，有病。”
“我是大夫！我给你看！”夏七书说着就把住了楚岚山的脉搏。
“唔，脉搏有点奇怪，这不是病……我得问问我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找我师父啊！”夏七书三句不离他师父。
“好，我答应你！时辰不早了，如兰也该休息了。”楚岚山下了逐客令，夏七书笑眯眯的离开，却没发现楚岚山反客为主了。
“楚岚山你真有病啊？”淡如兰看着楚岚山有些好奇，他怎么没发现楚岚山哪有病啊？
“嗯，心里有病。好了快睡，我也要睡，今天还跟你一块睡。”楚岚山笑着让下人打了洗脚水和淡如兰一块洗洗睡了。
“你别挨着我，压着我头发了！”淡如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从楚岚山的胳膊下面拯救出来。“睡我脚底下去！”
楚岚山不想睡另一头，就借口说：“你等会等会！我头发也挂住了。”
淡如兰没那个精神跟楚岚山闹，不一会就睡着了。楚岚山虚虚搂着他也睡了过去。
夏七书正兴奋的往回走，迎面遇到了喝的烂醉的白无烟。就架着他回了房间。
夏七书端了杯浓茶给白无烟灌：“你喝的不是酒，是醋吧？咋这么酸呢？”
白无烟醉的一塌糊涂，嘴里说着：“他是我捡的，也是我送回来的！凭什么跟我吃饭就掀桌子！跟我吃饭就发火！你看他你看他！多久了！两个人腻味的恶不恶心！”
“哥佬官儿！我看你不是活醉唠，你是次醋唠！人家两个好。关你啥子事辣？你有种，切找淡淡儿缩撒！你又不敢切！最么得出息，斗是你！”夏七书瞥了一眼白无烟嘴里嘲讽慢慢。
“你！你还是我兄弟么你！我心里难受你还这么刺激我！你！你去死！你们都去死！都没人要我！自从爹把我名字从明烟改成无烟，就没人要我了！你也不要我！”白无烟难过的都不要不要的了。
“哥佬官儿，你跟我缩句真嘞，你是不是喜欢淡淡儿哇？”夏七书把他按在床上躺好捂上被子。
“屁！我才不喜欢他！最不喜欢他！”白无烟翻了个身抱住夏七书痴痴的笑了笑说：“小七，七书，我喜欢你……好不好？我喜欢你！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喜欢你好不好？”
“你喜你娘嘞屁！你喜！你喜欢我，过劳资还不喜欢你嘞！你晓得不，为啥子我要找我师父？我师父说，等我小师妹长大喽，就给我做新媳妇儿，我从小就记得到！我有幺妹儿，拉个等你来喜欢喔！”夏七书按了白无烟的睡穴收拾收拾自己也去睡了，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幺妹儿，你等到锅锅哈！等锅锅来娶你哈！”
第二天一早楚岚山早就不见人影了，淡如兰对此已经习惯了。
今天淡如兰继续练习走路，写字，画画，都很有进步，夏七书表示非常有成就感。
一直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少了一个人时，淡如兰开口问：“白兄呢？”
“哦，他啊，他有事先回家了。不用管他，快吃快吃。”夏七书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
淡如兰没多问，也没多想吃过午饭就继续练习走路了。
直到淡如兰行走如常时才回了如兰府。
“公子！”夏安天天蹲守在如兰府门口，就等着什么事淡如兰回家他可以第一个上去伺候。
淡如兰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厮，揉了揉他的头：“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楚楼主对我们可好了，我们就是担心公子。”夏安小心翼翼的掺着淡如兰的右手，“公子，很疼吧？都是夏安没用，没护好公子。”
“都过去了，开门，我们回家。”淡如兰微微一笑收回手让夏安去开门。
“嗯！”夏安把淡如兰交给春草，上前叫门，“开门！开门！开门！公子回来了！快开门！”
“吱嘎！”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出来一个衣着素雅的女人，带着一群奴仆出来。
“你是谁？”那女子趾高气扬的发问。
“回夫人，这便是如兰府的主人，淡如兰。”回话的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女仆。
“他不是死了么？”那女子眼里有些质疑，却并不害怕。
“夏安，我们走。”淡如兰无视那女子，直接进门回家。
“香蒲，翠柳，还不快过来给公子伺候着沐浴更衣！敢慢一点，仔细你们的皮！”春草对一切对淡如兰不温柔体贴的女子都抱有敌意，一进门就指使走了本该伺候淡如兰的那对女仆。
“是，春草姑娘。”
不得不说，皇上赏赐的人，的确很好用，而且很听话。因为他们是皇上赏赐给淡如兰的，所以他们非常尽职。毕竟主人还没死，只要主人还活着，那么他们就必须听主人的。伺候其他人也只是尽本分。
淡如兰进了卧房，两个婢子伺候着给他更衣沐浴。然后在他沐浴的时候，春草又指挥一群丫头仆人把卧室书房恢复成了原样，还炖了一盅鸽子汤。
被冷落的女子气的大发雷霆，冲进卧室发现自己打理的“闺房”被收拾成了原样气的眼泪汪汪，冲进屏风后面想对淡如兰发火，可是却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墨发如瀑，身材高挑，双腿修长的男子正站在浴桶里给自己擦水，顿时羞得面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夫人是来伺候为夫更衣的么？为何不快过来？”每个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但是由此可见，淡如兰的劣根性尤为恐怖！
她才见他第一面！算上这会才第二面，他就让自己给他擦身更衣！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脸怎么写？
“你自己穿！”那女子嗔斥一声就跑出屏风坐在桌边给自己倒茶喝。
“夏安，进来。”淡如兰右手动不了只能叫夏安过来帮自己更衣。
“公子，夫人在里面奴才不敢进去，香蒲这就来了，您稍候。”毕竟男女有别，夏安也不敢视当家主母如无物。
香蒲进来后三两下就帮淡如兰穿戴好，还给他细细擦干了头发。
出浴后的淡如兰气色很好，俊朗的面孔上带着两晕热气蒸腾出来的红。
“小女子白薇，给公子见礼了。”白薇忍着性子给淡如兰见礼，心里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边！
“我知道。”淡如兰接过香蒲手里的汗巾擦头发，香蒲很识相的关好门窗出去候着了。
“你知道什么？”白薇站起来怒视着他。
“你喜欢你的先生，可惜不能成眷侣，后来事情败破，白大人无奈将你嫁给了，已经亡故的在下。”淡如兰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后悔吗？嫁给我这样的人？”
白薇点了点头：“我喜欢钟渊，从小是，现在也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被骗婚。”
“因为你父母觉得钟渊养不起你，配不上你。”淡如兰很好心的给白薇答疑解惑。
“可是为什么非得嫁给你！”白薇依旧不解。
“因为我是淡家人，淡家有钱，有权，你只要聪明一点会吃穿不愁，或许还能帮你父亲，更进一步。”淡如兰微微一笑，白家真会算计。
白薇不再说话，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背上。淡如兰不会哄女孩子，只能给她递去自己的手帕。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的，不会给你惹事的。”白薇说的时候紧闭双眼，就好像悲壮就义一般。
“我不会和你做夫妻的。”淡如兰接下来话更让白薇难过，“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喜欢你的钟渊，你继续喜欢，只要不要闹得满城皆知，让我头顶发绿就好。我也不会占你便宜的，你睡这里，我睡书房。在外你是我的贤内助，在内，我们两毫不相干。”
淡如兰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对于白薇来说却是一线生机，这样一来她还能见到她的陆钟渊。
“好！我答应你！我会乖乖的！”白薇点了点头，语气满是认真。
淡如兰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卧室里多出来的梳妆台说：“你的嫁妆呢？”
“在淡家。”
“那聘礼呢？”
“只有四片金叶子。爹爹说我家不缺钱，只要让我能嫁人就好。”
“明日我帮你把嫁妆要回来。”
“为什么？你不是淡家人么？”
“你住在哪？”
“如兰府。”
“你嫁给谁？”
“淡如兰。”
“那为什么要把嫁妆留给不相干的人？”
“哦……”
这真是被宠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傻姑娘啊。淡如兰默默在心里感叹，准备起身离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喜欢你的！”白薇拉住淡如兰的右手问他。
“快松手！”正进来送鸽子汤的春草进来，看到这一幕立马尖叫出来。吓得白薇一松手踉跄一步险些摔在了地上。
春草放下汤，急忙捧着淡如兰的右手查看：“公子疼么？那个女人有没有伤到你？你的手不能再有事了。”
“你受伤了？”白薇看着淡如兰无力的右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倒茶喝茶，他都是用的左手。
“无妨。”淡如兰说完揉了揉春草的包子头“以后她就是如兰府的主母白氏了，再不许没大没小。”
春草看了看白薇，有看了看淡如兰，跪在白薇面前说：“奴婢春草见过夫人，冲撞之罪还请夫人责罚。”
“无妨的，你起来吧。”白薇虽然任性骄傲，但是天性单纯善良，并没有难为春草。
“谢夫人。”春草麻利的从地上起来对淡如兰说：“公子，春草煲了鸽子汤，您和女……夫人都吃点吧。”
“好。”白薇应了下来，亲自给淡如兰盛了一碗汤送到面前：“夫君请用。”
春草看着这个“善变”的女人默默退了出去。
“春草还是小孩子，别和她一般计较，这汤你吃吧。”淡如兰看着白薇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哦……”白薇听话的喝了一口汤然后偏头看淡如兰：“我刚才做的是你想要的那样么？”
淡如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白薇这才安心的低头喝汤。
吃完了汤，淡如兰照例去书房看书抄书，他发现左手写的字比右手写的更有力洒脱，或许这是一个好征兆。
淡如兰抄了半本书，有些乏，就去书房的罗汉床上小憩，白薇过来送茶时轻轻给他盖上了一床薄被。
“白薇，是你么？”
白薇没有想到淡如兰睡得那么警醒，当时吓了一跳。
“抱歉，吓到你了。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是。啊，不是……那个以后你叫我薇儿吧，爹娘都这么叫我。”
“好。”
白薇轻轻一笑就关门出去了，淡如兰翻了个身继续睡。
到了下午，残阳如血，淡如兰正准备出门去找包丕琦，就听到奴才们说淡如竹来了。
“薇儿嫂子，你近来可好啊？我听说大哥回来了，专门来看看他。他在么？”淡如竹还没进房间，就在走廊里大吼大叫，目中无人无视一切。因为他不相信淡如兰会活着回来。
“你找我，作死么？”淡如兰不知从哪冒出来，正出现在淡如竹背后，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
“你不是死了么？”
“如你所见，我活的很好。”淡如兰后退一步，让淡如竹看的更完整。
“你！不可能！我不信！”
“爱信不信。夏安送客！”淡如兰迈着长腿从淡如竹身边走过去，无视着他的存在。
直到夏安带这两个家丁把他架出如兰府都还在说着不信。
淡如兰来到花园看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白薇便问：“白薇，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不！我不能说！不能说！钟渊会没命的！钟渊会没命的！”白薇似乎很害怕淡如竹，当听到淡如兰问话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跌坐在地上抱着头颤栗不止。一边的陪嫁丫鬟见状急忙上前抱着她安慰她。
“求老爷莫要再问了，不然夫人非得死过去啊！”
“那好，你说。”淡如兰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那丫鬟很为难，看了看白薇，又看了看淡如兰，索性心一横，牙一咬跪在淡如兰面前请罪。
“老爷赎罪，老爷赎罪。夫人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那淡如竹欺人太甚！”那丫鬟说的义愤填膺，柳眉倒竖，杏眸圆瞪。
“大婚那日淡如竹当众折辱夫人说她天生就是寡妇命，第二天还让夫人敬那贼婆子为母，还把媳妇茶故意倒在夫人手上，可怜我家夫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罪啊！”那丫鬟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后来那淡如竹来到夫人房里，威胁夫人如果不乖乖听话，就要了陆钟渊的命。让夫人败坏老爷你的名声，然后还要……还要……”
淡如兰听的怒火冲冠，皱着眉问：“还要什么？”
“还要夫人……委身于他……要让老爷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让老爷坟头都……都……”
“够了！”淡如兰转过身背对着她们，手掌紧握，手背上青筋直冒，面红耳赤。“我果然太仁慈了。淡家，我从此与你势不两立！”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夫人还是清白的，夫人没有对不起老爷。”那丫鬟吓得直磕头，见淡如兰没反应就开始自己掌嘴：“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偌大的花园里，极其刺耳。这是她们的错么？被人胁迫是她们的错么？如此自甘下贱是她们的错么？
不是。她们是最无辜的，是最可怜的！可是她们又在承担谁的错误？
淡如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止住了那丫鬟打自己耳光的手：“别打了，错不在你们。这几天好好修养。”淡如兰说完，弯下身用左手抱起白薇回了卧房。
“春草，好好照顾夫人。我出去一趟。”淡如兰让几个力气大的女仆把白薇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吩咐了下人好心看顾就备车去了白府。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忽为人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