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致唐先生》磔砾

3、原是租客

　　机密文件的事，乔翘无从得知其中详情。
　　只是闲谈间，从那名未曾谋面的留洋男人到近期的流行服饰，仿佛又回到从前。那日匆匆见到的陌生男子，徐碧城是再也没见过，唯独他鼻头右侧的那颗痣，还有些记忆。
　　入冬了，她去徐宅收租金，为了采办些冬日用品，这几日天气渐冷，奶娘受了寒，身体一下子虚弱，成日里昏昏沉沉，她也急需用钱带奶娘去看病。
　　大宅门，突然被人打开，徐碧城的手搁在空中，僵了几秒，垂手，微微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您好，我是这处的房东，想找这里的租客商量个事，不知道。”说着她，垂眼，盯着脚尖前的地面，再往前就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让她的后半句突然道不出口。让人提前支付租金确实不厚道，她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
　　“我就是。请进。”
　　皮鞋跟踩到地面的声音，落在徐碧城这里声音清亮，她微微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也许是她的错觉，就在刚刚这男人似乎对着外面在示意了什么，无可挑剔的绅士着装，恰到好处的笑容，这都告诉她，他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可是就是刚刚那一眼，徐碧城觉得他鼻翼上方的小黑痣，让她有些眼熟。
　　“冒昧问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山海一愣，下意识地盯着眼下女子的神色，不像是说笑:“如果不是徐小姐你现在的神色，不然我会以为我是在被搭讪。”
　　他说这话时，眉眼带笑，眼里似乎有星光，却划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警惕。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徐小姐，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说笑，我很确定我们，没有见过。”他温吞地徐徐道来，隐藏了警惕。

　　徐宅并没有变化。
　　徐碧城跨进门槛，看着眼熟的堂厅，一时间红了眼，垂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
　　“徐小姐，喝茶。”唐先生显然对泡茶这个技术活不是很熟悉，此时他垂头盯着茶盏，端给徐碧城，若徐碧城仔细一点，能看出他的紧张。
　　“不用了，谢谢。”徐碧城接过茶盏，放在桌上，深吸了口气，“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姓唐。”
　　“唐先生，我来徐宅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是否。”徐碧城抬头对上唐先生的脸，咽了口口水，“能不能先预支我三个月的租金，我……”
　　“可以。”
　　他打断了徐碧城的话，语气依旧绅士，眉眼间带着一丝温和。
　　徐碧城揣着兜里的票子才回过神，那个男人居然同意了她预收房租的条件……她长久来的观念，让她驻足在门外。
　　“咳咳！”
　　奶娘的咳嗽声，从屋里传来。
　　徐碧城将票子塞回兜里，推开门，冲进去，见奶娘上半身探出床沿，对着地面猛咳，根本没有注意到进门来的徐碧城。
　　在这间仄旧的房子里，她一时间喘不上气，盯着奶娘的双眼，被袭来的泪水而视线模糊，而鼻尖处弥漫而来的血腥味，将她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伴随着呕吐声，鲜血从嘴里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