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醋海微澜 ...

  •   律在回去的路上,一样无法迅速恢复平静。自小的训练,都是要求他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律也一向对自己的定力极为自负。五年来在外事上的磨练,更让律几乎永远保持无风无雨的表情。但是惜星一个小小推力,就击溃了律全部的防线,快得让律来不及收拾。在和惜星见面的每一次,律也有不顾及礼节,看似失态的举动。但是,那多少在律的计划内,律放任自己好多行为,为了只是达到那个目的。
      律一直明白惜星无法真正认定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惜星要的是一颗完整的真心,而自己给不起,律相信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惜星要的东西,不存在于王室。这里,可以有呵护,有支持,但是永远没办法把一颗心全交给另外一个人。
      惜星在潜意识里明白这一切,所以才会有拒绝。律多少有点优越,觉得足够的关爱,足够的信任,足够的尊重已经够了。多少夫妻结合后,一样是平淡如水的日子。有这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应该可以让惜星觉得足够了。也许有丝不甘,但是律觉得惜星多一点冷静对自己对王室反而是好事。她太灵动,太热情,太活泼都与王室的生态不合。
      不过,从左胸传来的闷痛,让律没办法自持。只是小小的抗拒反应,就击溃了律的底线。这次律没有设计,不是心机。真的,渴望拥住她。真的希望从惜星纤细的身体汲取热量,温一温自己有点冰的心,不是为了欲望,不光是为了一亲芳泽,只是因为有点习惯了她的柔软,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习惯了从这一切里面,获得力量。奇怪,那小东西有让人放下装备、卸下面具的轻松。
      律太累了,也许从一开始,律就明白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硬要惜星不可。车外的霓虹,不知趣的犹自闪耀着,映着律的眼,一明一暗。这个季节加竺的夜晚,不冷不热,全城的百姓好像都在尽情的夜生活。车外繁华,喧嚣,而车里律的内心一片冰冷正慢慢化开,遍及全身。好冷。
      回了王宫,律的脸色已经有些寒意,因为夜的颜色,所以不必避讳,没人会看到自己。律只想静静地在王宫的内花园一个人独处一会儿。他撤了所有的贴身侍从,走过没几个人知道的甬道,一个人来到一处圆顶白色大理石柱的凉亭,看着亭下水池中的锦鲤,那是日本皇室的馈赠。
      五彩斑斓,色厚脊齐,大正三色,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游姿。收紧的心境也放松不少。不期然,王的身形在月光下突出。律也来不及回避,站正恭敬的见过父亲。原来王早就在这里喂鱼,难怪自己来了,这些锦鲤不是赶紧跑来,而是聚在另一边。
      “回来了?那边还顺利吗?”王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种父亲的骄傲,总是让自己给出更多的慈爱。在这个皇宫中,王对太子的宠爱人尽皆知,反而一贯摆出严父姿态的倒是皇后。
      皇后与王27年的婚姻,一贯互相扶持,彼此敬重。但是,他们彼此间好像总少了什么,王在皇后生下律后,把一腔的爱几乎都给了律。永远记得记忆深处,律还小时扑入自己怀中叫爹地的麟儿模样。那份稚子情深,在王的内心深处烫下深深的烙印,可以永远宽慰王疲倦的心。而皇后则是明白自己永远得不到王完整的爱,这份无望,更加深了皇后对律的期许,所以加倍对律严格。律在严格的教育下,依王室的礼仪,与自己的亲人保持着永远的距离,唯一愿意接近的王,总在过多表示亲近后,被母后责罚。所以,长大也就慢慢生疏了起来,又没什么兄弟姐妹,律的心事从来只有自己明白。
      此时,虽然面对王,律有种想把一切都倾诉给老父的心,也没办法让自己这样做。这在他的教育中,不叫痛,才是对男人的理解,不这样,似乎就没了担当,少了自制。
      所以,尽管,王一脸的慈爱。律依然保持了王室的礼仪。王看着律的身形,有点黯然。在整个选妃过程中,王都没有参与任何意见。一来这是王室传统,选妃是皇后的职责,二来,王也觉得律是极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王没有表达过任何意见,知道律已经大了,会为自己选下未来携手一生的那个女孩。
      但是,后来,王听到越来越多的议论,也知道了皇后与太子两人各自的人选。王不禁陷入了对自己一生的回顾,明白了王室这个枷锁一代一代终于传给了律。也许,律内心的苦,只有这个有过一样经历的父亲明白。
      王看着自己眼前疼爱的全部,回身坐上花廊的栏,也示意律坐下。律告了罪,坐在1/3处,身形大部分凌空。王看着律,没让他坐得更舒服些,毕竟不是当年满口黄牙的稚子。“慕容家那位小郡主,不容易应对吧。”
      “还好。父王。”
      “我见过她姐姐几次,确是高洁娴雅。依惯例是李道通过观察本人,翻阅王室典卷,定郡主名号。你知道她15岁那年,王室最终赐她百合,而我们的国花是海芋百合,所以能叫百合的郡主,在加竺的历史上本就不多,前朝的几个,最后都是内廷的命妇了。不是王爷的大夫人,就是储君的妃。后来顺理也就成了皇后。几乎没有例外。你没有兄弟,看来当年赐名多少有了对未来的暗示。”
      律有了兴致,问得却是别人:“那慕容惜星为什么被赐名蔓越郡主?”
      “4年前还没有国际机场,都是在现在的国内机场起降。所以,机场与她的名字重合,是巧合。那个时候李道侧眼旁观,慕容家的小郡主,觉得她天生烂漫,灵动。可又有慕容枫的宠溺,多少有些让人不忍释手,确又无可奈何。就好像蔓越梅给人的感觉。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你交往后,是不是觉得李道毕竟阅人无数,有些许的先知先觉。”
      想到刚刚的推脱,律自嘲的笑意挂在脸上:“可能吧,她有点让人为难。”
      “你确定他是你要的吗?”王突然发问。
      律直觉脱口:“我确定。”
      王深深地看向律,仿若看见年轻的自己,沉吟半响:“那就不要太多犹豫,抓住她。不要将王室、职责、自尊、礼仪掺进去,单纯才有可能快乐。你们之间毕竟是可以结合的,障碍只在于你能不能放下自我保护,与她未来面临的王室生态。而那都是一念间的事情,只要放下,没什么是你们之间的隔阂。”
      “谢谢您,……”律才知道王在这件事上,原来是唯一与自己立场一致的那个人。虽然,律从来都表示的坚定,但是律也明白在这个政治圈里,没人真正支持自己的决定。律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王是所有人中的例外,律没办法忽略自己最敬重的人的感受。王在此事上从没表态,以致律都让自己与王交流这件事,律担心问出自己不想面对的答案。
      “父子间没有用这个词的必要。只是律,你自己要想清楚,一旦你给了慕容小郡主承诺,那你就要为你们的未来负责。”
      “我会永远支持她。”
      “依我看,她的性情未必适应王室的未来,不过没有什么事是肯定的,一切都有可能变化,只是如果你可以得到她的心,你们牵起的手一定可以跨过所有的阴霾。任何时候都不要质疑自己的当初的选择,如果你此时选择可以应对这所有一切的慕容大郡主,未来的你,也许有一天会坐在这寂寞的花廊,一个人喂鱼。”王的后半句有些喃喃,像是对自己说的。律听闻,如风过耳,表情不能有一点变化,常年来,他看到父母在一起的境况,他知道父亲背后一定有故事,做儿子的不能讲,不能问。但是,他看到父亲的落寞,母亲的寡欢。他发誓不再将自己的未来,过得如此。所以,这也是他不顾一切,强要惜星的缘故吧。
      “过两天和我一起去夏宫,毕竟是未来的儿媳,我还没见过。也叫上你岳父。多培养一下感情,快一家人了。”王站起身形,摩挲了一下律的头,还是小时候那熟悉的感觉。
      律有点莫名的高兴,毕竟王发话,要去。自己也就有了机会看看那小家伙。刚分开,却多少有点想她。而且,对惜星一直没见到家人,律是有点愧疚,却不好再与皇后起争执。只好委屈惜星。

      第二天,律就借机安排王来拉斐尔城堡的事宜,再次过行宫。
      等不及告诉惜星,想博她一笑,看她脸上的春风,绽开百花的笑靥。还没告诉她,却看到她脸上同样有着让人放下心防的笑绽开在明媚的阳光下。律的瞳孔在强烈的光照下,迅速缩小,露出墨绿色的瞳仁。这是王室独有的瞳仁颜色,每一代都有王室成员拥有这种颜色的瞳仁。律有点不自觉地抿紧了嘴角。像他的身份一样,一瞬间,就盈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远处草皮上,有为惜星设的课堂,看来惜星正在接受形体训练。一根离地20公分的平衡木,惜星正踏在上面,头上顶了一叠线装书。龙清扬站在旁边:“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接。”
      惜星站得挺拔,走得庄重,声线清亮:“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对。翻。”
      “击鼓声镗镗,震于耳旁,
      将士们奋勇演练着刀枪。
      土墙和漕城修筑正忙,
      惟有我随军远征到南方。

      跟随孙子仲行旅奔波,
      平定陈、宋二国,
      回家的心愿得不到允可,
      心中郁郁忧愁不乐,

      身在何方,身处何地?
      我的马儿丢失在哪里?
      到哪里将它寻觅?
      到那山间的林泉之地。

      生生死死离离合合,
      无论如何我与你说过。
      与你的双手交相执握,
      伴着你一起垂垂老去。

      可叹如今散落天涯,
      怕有生之年难回家乡。
      可叹如今天各一方,
      令我的信约竟成了空话。”
      “译文当遵信达雅,郡主确实聪颖。这篇来自《诗经•邶风•击鼓》。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如果你答得好,就不必把这本诗经放在你头上了。”龙清扬合上这本诗经。
      “我看过一个人的说法,像是对这首诗的一份最好的注释:这世上的爱情不一定需要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有的更像是流水一样绵延不断;没有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有的只是相对无言眼波如流的默契 ……在陌生的人群中,在迷失和彷徨间,你却始终安详而从容 --- 因为你知道,冥冥之中,自有一双属于你的双手,它们等在那里,直到有一天紧紧地握住你,陪你走过所有的阴天与所有的艳阳,直到一生一世。在我们平凡的生命里,没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没有那么多催人泪下、痛苦得山崩地裂的爱情故事。在百丈红尘中,我们扮演的是自己,一些平平凡凡、生生死死的普通人。于是我们珍惜爱情,珍惜迎面而来的、并不惊心动魄的情感。最初他们可能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像最平常的朋友一样,见面只打一声招呼,笑一笑,然后远去。之后有一天,在暮色里,你忽然发现她的背影竟是如此的让你心动;一种让你心疼的怜惜就这样不经意地触动了你,你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地,习惯了擦身而过的她已经走入了你的生命,于是你们就开始了。爱情都是美的,虽然你们的爱或者并不动人;恋爱中的人们都是美丽的,虽然你们或者都很平凡。舒婷描绘过这样一道风景:大街上,一个安详的老妇人和一个从容的老人微笑着,从不同的方向面对面地走近,走近;然后是微笑着,鼻尖顶着鼻尖地站着,双手紧紧地系在一起,身后西下的阳光把他们的头发和笑容染成一片暖暖的黄。身旁的人们被他们的幸福染成一片温暖。起初你们怀疑这种爱情,因为它毕竟不像当初设想的那样完美、那样精致、那样浪漫。那只是淡淡的一种感觉,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没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没有魂断蓝桥——只是一种手牵着手、并肩漫步的感觉。他们说婚姻是一座围城,进去了的想出来;而你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坦坦然然地一起走入围城里,互相扶持着,把许许多多毫不动人的日子走成一串风景。这么多年了,回忆起来,所有平凡的片断,所有曾抱怨过、曾怀疑过的时光其实是生命中最温馨的篇章;所有淡淡的日子,其实都是像“空山灵雨”一样,淡得韵味绵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该是一种并肩站立,共同凝望太阳的升起、太阳的落下的感觉;该是一种天变地变情不变的感觉,是见证岁月、见证感情的感觉。他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总有些东西是地久天长海枯石烂的。天上比翼,地上连理,总有一种爱情,是像山一样执着,像海一样深沉,像天空一样广阔的。在下雨的时候,你在车站孤伶伶地望着纷飞的雨线,你的心情是无可奈何的沉郁。这时从旁边伸过一把伞来,为你遮住了纷飞的雨丝和阴暗的天空;你不用回头,便知到是如山如海如蓝天的他正站在你的旁边了,便有一种极温暖极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雨丝就让它纷飞吧,天就让它阴暗吧,此时你已有了一把伞,而你的心情也因此而阳光灿烂。他们说时间可以让一切蒙上灰尘,可总有些东西是历久弥新的。牵在你的手中,所有的人生、所有灿烂或不灿烂的日子都变得崭新而明媚。时光它总是在不停地走,回首之时不觉已是满身尘垢;你却仍然愿意蒙上眼睛,毫无保留地把双手都交给这生生世世的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你哭泣的时候,有人陪你伤心,倾听你诉说,为你抚平凌乱的发和憔悴的颜容,告诉你明天依旧阳光灿烂;当你笑容明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和你一起明媚,而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你和阳光一般地灿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该是一幅两个人同撑起一方天空的风景。像两棵独立的大树,你们共同撑起一方天空,枝叶在蓝天下盛放,树根在地底下相互扶持。风也罢霜也罢,雨也罢雪也罢,每一刻都是如此的美好,每一刻都是一首动人的情诗,每一刻都值得用所有的时光去回味……相对无言眼波如流的默契 …… 也许也不回味,只是紧紧地握住你的手,什么话也不说,慢慢地陪你走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龙清扬与律静静的听完惜星的感悟,声线没有起伏,听的人心境却有了变化。龙清扬走过去,拿下惜星头上的一本线装书:“嗯,答得好。值得再减一本。”
      律略一停顿,还是开了口,表情是一派轻松,有的时候,律心境不顺,脸上反而更为放松:“只是回答的对象好像错了。”口气自然,可怎么听都绵里藏针。
      龙清扬看了律一眼,行了半礼。表情恭敬,眼里却有了一种轻慢。举动就更有些挑衅的意味。就手撕了手上那本从太子书房拿来,贵得要死的《诗经》,那是中国明代的古本线装书,都知道太子非常珍视。没想到,龙清扬随手就撕了,举手放在惜星的头上:“那就减半本吧。”
      律连眼皮也没动。惜星觉得气氛尴尬,有一点不知所措。转身想看看律,可能是心理作用,不算窄的平衡木,惜星转身后一个踉跄,律一个箭步,和清扬同时扶住惜星,律看着清扬:“我的事,自己来就好。”清扬立刻撤手,洒脱的站到一旁,眼中还是那份成竹在胸的神情。
      律扶下惜星,惜星觉得眼前的气氛不怎么对,转身看向清扬,有点求救的表情:“谢谢你。就上到这儿好吗。今天我觉得受益良多,也需要消化。”
      龙清扬笑笑,依然是没修边幅的打扮,还是没刮的脸,不怎么看得清具体的表情,眼神却灼灼看着惜星,不加收敛:“今天临时叫我来辅助郡主,没有准备。不过,下午是我擅长的课——欧洲绘画史,我会好好备课。下午见了,蔓越郡主。”躬身行了礼,对太子只是点头示意就这么退了。
      律的心胸与骄傲根本不能动他,只是看着他与惜星那份惺惺的感觉,心情多少还是受了影响,有些不自然。
      不过对惜星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更加温和:“你的加竺历史测试过了吗?总司仪怎么安排的?”
      “是我来以后考得最好的一次,李道师傅非常高兴,因为,宫内的画师本来就在对公众开发日里教课,所以,李师傅调整了清扬对外的课程。把他指派给我,做我的课业指导。他来了看了总体的课业安排,就直接改了课程,他说有些课业可以放在一切,有些则目前不是极重要的,放到成为太子妃以后学习。最重要的东西,希望我可以在几个月中熟练掌握。但是又不能教到我疲倦与抵触,让我没了兴致,以后只会更难吸收。”惜星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光彩。惜星没觉察直接叫了清扬的名字,而龙清扬对惜星的称呼也不是太子妃,而是郡主。
      律听着惜星滔滔不绝的讲述,只是在心里叹口气,惜星单纯得不设防,龙清扬的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欣赏与倾慕。律却没办法阻止清扬接近惜星。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以律对自己的把握,本不必有太多想法。惜星的好,不是那种不易觉察的,本来就有天然去雕饰的光耀,放在哪里,都会有人群爱慕眼光的追随。只是,现在学习中的惜星,自己并不能常见。也没有家人朋友在侧。这行宫,如一座孤岛,有龙清扬那样优秀并且与惜星气味相投的人,始终且唯一的在身侧,即使自己对惜星有把握,也没办法防止龙清扬,他们这些所谓艺术家,一贯对道德礼教嗤之以鼻。
      但律对现在的境况,并不深以为意。
      对惜星,律有极强的包容,对自己,律始终有份自信。所以,律没说什么,只是不希望龙清扬过分张扬,不加收敛,不希望后宫传出秽闻,影响惜星的声誉罢了。
      律告诉惜星王的安排,惜星果然得知行将见到父亲,老姐,难掩雀跃。律如愿看到惜星的快乐,看见因兴奋染红那几天来越来越苍白的颊。
      “真的,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们?好想他们。”惜星从来以后,没这样发自心底的笑了,却不知什么时候,视线变得模糊。律看着一脸嫣然,却早已泪盈于睫的惜星。有种心疼的感觉,从小的训练,使律几乎没有过什么强烈的情绪了,这一刻,却让律有种莫名的疼惜,只想好好拥着惜星,给她这世上她所要的一切。
      律轻轻拭去惜星眼角的泪:“还是这么爱掉眼泪。”揽着惜星不盈一握的腰,让她在自己身上慢慢安静。律没回身,就觉得一道发烫的目光投在自己背上。不动声色,没动身形,律看向惜星身后一支银制茶壶的壶身,果然映着龙清扬的身影。原来你没走远。律对自己轻轻叹了口气。真的不屑于这样做,但是,你最好还是知难而退吧。
      一手扶住惜星的背,一手握住惜星小小的脸颊,律定住惜星,温柔的目光望住惜星眼中深处,这样的凝望始终可以魅惑她。在律墨绿的星眸里,惜星缓缓合上眼,律望一眼惜星肩后的银壶,挑了一下唇角。顺势吻下去,在碰触到惜星柔软的双唇一瞬,律的身体不由一震,太长时间,没接触到惜星,律以为自己的定力可以表演给别人看。但是,贴上的瞬间,律的自制就只能勉强维持了。轻轻挑开惜星的贝齿,律的舌探进,不再满足仅仅是唇的碰触,律要惜星给他真正的吻。可以宣告惜星是自己的女孩的吻。
      惜星周身的空气里再次充满律强势的味道。如溺水一样缺氧的惜星,沉沦在律的气息里,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在王室是多么不合宜。心却无论如何没法推开律,任他予取予求。
      律纠缠在惜星的甜美里,吮吸属于自己的甘露。惜星不得不推开律,已经没办法顺过呼吸。而且,律也没人前表现的君子,不安分的手几乎限制级碰到惜星敏感的胸。惜星极不适应别人的碰触,身体本能的一震,勉强撑开两人的距离,律收敛自己的心神,却没松手,抱着惜星,将头放到惜星的肩上。不能让惜星看到自己已经不受控的眼睛,那里面太多的情欲。可贴着惜星,急速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依然泄露了律那岌岌可危的定力。惜星的脸驼红一片。身体的颤动却来自于律的身形。
      远处望着这一切的龙清扬,并不见难过。他的眼里,有着不易觉察的冷笑。“看来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阴霾覆住拉斐特城堡的上空,却点亮龙清扬的眼,那里面倒映出律拥着惜星的身形。回忆冲上龙清扬的思绪……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