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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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种蓝色蜥蜴的具体情报，菲利普早就已经给几人详细的分析过了，而获取金属硒所需要的容器和保有方法他也已经交给了约翰。金属硒本身就是一种在液态和固态间互相转化的一个状态，当它存在于蓝色蜥蜴脊椎第三节位置最高点下的甲壳中，通常是处于固态，唯有在蓝色蜥蜴死亡后便会以极快的速度转化为液态，如果他们要收集的话必须要在目标物死亡后的第一时间将转化为液体但尚未流失的金属硒装进容器中。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和时间争分夺秒。
但是在人手充裕的状态下，这并不是个太难完成的任务，只不过这种蜥蜴是群居型生物，如果有外界入侵的话一定会被群体攻击，这才是最紧要考虑的问题。作为一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这种与巨兽搏斗的经验他们实在是少之又少。
仙西娅之前也提议过最好雇一个附近熟悉地形且有经验的猎人带路，但很不幸的是他们能开出的价格并没有愿意并且合适充当向导的人。
但这丝毫没有阻挡他们的热情，如果能得到这笔资金的话，不出意外可以顺利到达岩石城。
毕竟他们是打着锻炼的旗号从家里跑出来抛洒这一腔热血的，又怎么能为这小小的难题阻挡住脚步。相反，年轻人骨子里澎湃的好奇心催使他们更渴望着暴力与惨虐，这是人的本性，这也是生物存在于自然界的本性。只不过相对而言，人作为拥有着智慧的生物，又是社会规则的制订者，狡猾已经伴随着他们演变了久远的岁月，人们含糊其辞，人们用华丽的语言去包裹并维持着“一切皆合理”的正义性。
仙西娅作为暂定的斥候走在最前面。
早晨出发的时候，菲利普将众人集结后重新分配了各自的任务，他们并不是专业的冒险者，但十几年的乡下生活也让他们不同于城市里生活着的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他们有的是力气和相当丰富的生活经验，动手和生存能力几乎能媲美初出茅庐的年轻猎人。
可以预见的是，这次旅行或许是他们这一生中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在那个平静质朴的年代，人们的一生都是可以被预见的，从出生到死亡，短暂的五六十年，作为平民他们没有机会去享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也同样避免了被恶魔拖拽进永恒的深渊。
这就是作为庶民的，平淡无奇的一生。成长、娶妻、生子，吃饭睡觉，然后平静的迎接死亡。
这样来说，仙西娅一行人是幸运的，他们同命运抗争，他们希望走出那个安逸的山谷，是的他们做到了，无需任何丰功伟绩，只要走出一步，他们就已经成为了村庄里的英雄。
几个村子里的女孩们就会争先恐后的嫁给她们梦想中的能够捕杀恶龙的男人。
可惜这些已经踏上旅途的青年都未曾想过，也正是他们的单纯和年幼让这个世间充满了美好，没有算计，只是单纯的热爱。
“喂，大家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仙西娅佝偻着身子在没过膝盖的草丛里端详着。
几个人听到了仙西娅的招呼声，立即屏下呼吸，慢慢靠拢过来。
这是一排巨大的肉食动物的脚印，爪尖锋利，特别是前爪陷在土里但依稀可以推测出肉垫厚实且包裹有绒刺，步伐平稳沉重，而后面的草丛也能看出来一路是被宽厚的尾巴左右平甩拖曳造成的痕迹。他们估算了一下，从步幅来看，这只巨兽大概有五米多长，体重应该接近六百公斤。如果按照这些外部体征来说，和他们正在寻找的金属蜥蜴十分接近。这让一行人兴奋不已，但菲利普还是再三强调了一定要谨慎行事、彼此相互照应。
这位老大哥在小团体中还是颇具话语权的，几个人都给了保证，这才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踪迹往前探索。
如果是一只单独行动的巨兽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排除是是回到聚居地的可能，所以时间问题也不容忽视。
埃里克小声地示意让仙西娅走在他身后，自己则长剑出鞘，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一副随时准备招架的姿态。他一直都是这样让人安心，作为队伍里年纪仅次于菲利普的男人，埃里克也有着自己决不妥协的坚持。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寻到了一只庞然大物。经过约翰和菲利普再三确定，这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这只蓝色蜥蜴真的比图画上还要美，覆在身上的鳞片像是蔚蓝色的波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让人眩目的深蓝波纹，流光溢彩。这只独自出没的金属蜥蜴比他们预估的要大上更多，长度接近八米，恐怕岁数要比普通的蜥蜴长上一大截，这让几位女士稍显却步。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狩猎这种动物，之前并没有任何类似的经验，相对来说风险性也要高上不少。
几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他们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毕竟有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为了累计经验，他们也做好了这第一战要付出更多时间的心理准备。
需要考虑的事情确实太多了，但是什么都比不上少年的第一支箭矢，当仙西娅的脑子还在为各种可能性而奋力思考的时候，莫里森的弓弦早就已经开始颤抖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无视大家的白眼，笑嘻嘻的摸着头：“还想什么呢，来吧。”
是啊，他们又不是专业的冒险者，能有什么策略，何况面对的也不是高等智慧生物。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的，唯有勇气，而勇气的来源，是他们手中紧紧握持的武器。仙西娅甩甩头，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干掉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在想法出来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动起来。
当冰凉的蓝色血液溅在她裸/露出的洁白胳膊上时，一股沉重的无力感袭来，她有些头晕眼花，脚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不同于狩猎野兔或者树林里的刺猪，这感觉让她陌生，就好像时间回到了三年前，在那个永远被黄沙掩埋掉的边陲小镇，让人血液凝固的一个夜晚。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短剑握得更紧了，短剑上的纹路让她记忆犹新，她就是用这把匕首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画了一道血线。她杀了一个人，但是，却保护了她的七名同伴。
“仙西娅。”菲利普扑过来将她撞到一边，然后连忙爬起来去支援正面迎敌的埃里克。
仙西娅这才反过神来，羞涩一笑，立马集中精神投入战斗中。
大概花了有两个小时的功夫，他们才解决掉第一只。波琳和爱丽丝连忙趁金属硒还在液态时收集进试管中。总的来说今天进行的十分顺利，几个人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下，互相交流着经验，在队长的安排下，休整了半小时之后，他们又开始了第二波狩猎，而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战术起了作用，这让他们兴奋不已。
他们又一鼓作气解决了三只金属蜥蜴，他们赶在夕阳下山前寻了一处山洞作为落脚地，此时众人虽然精神尚好但确实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们点燃火堆烤干粮，波琳从陶罐子里取出雪白的猪油，刷在干粮上面，伴随着火苗的跳跃，发出噼啪的响声，香味飘散开来。
“啊，刚才还没觉得，现在真是躺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平时上山捕猎猎下水捉鱼明明时间更长更费事，但却没有现在这样，说这几句话都觉得嗓子要冒烟。”
约翰正举着汤匙给波琳打下手，闻言笑了笑说道： “……你知道吗？如果现在我们是在村子里，回到家之后，能吃上热乎的饭，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要在上床休息闭上眼睛那一刹那，就意味着今天都会结束，明天醒来时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管之前多苦多累，身体都会自动的清零，体力会恢复、身心也会成长。而现在呢，我们并没有将“居所”当作家来看待、睡觉仅仅是补充体力的一种方法，但是身体或者说潜意识里并没有放松下来，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也并不奇怪。”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旅程刚开始的时候呼吸里都是自由的味道。而伴随着离开修发拉兹、距离家乡越来越远，这种新鲜劲慢慢转化成要谨慎行事。”仙西娅发现波琳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手背，约翰冲她笑笑。“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扫兴，尽管如此，虽然心里还有些忐忑与不安，不过我仍旧是期待着未来的几个月将要发生的事情。”
“不，你说没错。我们现在旅行途中，自然和在家里的时候不同。身为队伍里的一员，不仅要照顾好自己，还要充分考虑到所有人。但莫里森的问题恐怕不在于新鲜劲过了，而是昨天他几乎没有睡……”埃里克面向大伙解释道，然后用足尖怼了怼已经在地上滩成一堆烂泥的莫里森：“这样不行啊，下次写信回家的时候我会一五一十的向你老爹告状。”
“啊不，别这样。”闻言，莫里森仿佛被蜜蜂蛰到了一样，一个打挺的坐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红发青年的大腿。 “我保证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下，战斗过后的疲惫和紧张仿佛淡化下去，吃完饭后，菲利普安排好了守夜的安排后，众人并没有继续闲聊，各自回到帐篷里睡下。
因为爱丽丝是被安排好第一个守夜的人，所以女孩子的帐篷里只剩下她和波琳。
除了各自的贴身物件之外，在队伍中行囊的分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重要的物资每个人平均掌管，男孩子们主要负责大件或者沉重的东西，女孩子那里都是救急的药物或者通行证之类的，现金每个人都会分配一些，但票券类的则放在菲利普和仙西娅身上。因为肩负这样的职责，仙西娅也养成了每天临睡之前都要记录下来今日的开销和重要事件的备忘记录，盘算好在下一个城镇到来之前需要购买的物品。
波琳本就是很文静的女孩子，并不太擅长运动，今天她一定很累了，还要负责众人的食物，所以回到帐篷后一贴到枕头便沉沉睡去，仙西娅听到了她轻微的鼾声，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那次回到村子里之后，虽然并没有人在明面上对她恶言相向，但她也不是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嚼舌头。关于当年那件事，她十分自责，而波琳，在她百口莫辩时，这个看上去就很没有存在感的小女孩，却是当他们回到村子后第一个挺身而出站在她前面的人。 “仙西娅没有错，仙西娅救了我们！”
她还记得当时波琳穿的那件领口和前襟压着白色蕾丝的黄裙子，小小的身体挡在她前面，声音洪亮而坚定。
想到这里，仙西娅的心柔软了起来。她从贴身的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还剩最后的两粒。
“希望她也有个好梦。”恍惚中，仙西娅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嘴唇，然后如梦初醒般迅速红着脸挪开。好好地将药盒收在包里，用毛毯将自己裹成一个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