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入他怀》林忆慈

3、墨离是你哥？

　　回到包厢。
　　辞越一直没怎么说话，垂着的眼睫如两把小扇子。百无聊赖的坐在靠着观景窗的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红蓝色的火光在指间涌动，时明时灭。
　　对面是围在一起点歌的几个女生。
　　墨初穿着宽松的黑色系，下面是黑色小脚裤，简简单单，却格外显眼。
　　眉眼精致如画，手里捧着的是一杯柳橙汁，和周围喝酒嬉笑的人格格不入，略微带着些反差萌。
　　原来是有人递给她酒的，可因为她滴酒不沾，喝不得。
　　便都被墨离拦下来，换成了酒精含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果汁。
　　樱唇咬着吸管，时不时吸一口。脸颊一瘪一鼓，一鼓一瘪。模样温顺得很。
　　果汁的酒精含量虽然低，可都没料到她当真一点酒都不能碰。才喝了小半瓶，意识便有些迷离。
　　她肤色本就极为白皙，此时醉意爬上脸颊。
　　双颊边好似染了胭脂，薄薄的一层红晕，更显得那双眼似极了水底下细细的沙子，软得让人要沉下去。
　　墨离率先瞧见，又把果汁换成了牛奶，塞到她怀里。
　　许是喝醉了的缘故，有女生把话筒递给她，墨初脑子一抽，迷迷糊糊的接了过来。
　　正在播放的背景音乐是《There is nothing hold me back》，不知道是谁点的。
　　墨初声音清脆，在半醉半醒间，夹杂了些软软糯糯的味道，一首热烈张扬的情歌被她演绎得极尽温柔缠绵。
　　辞越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了过去，暗沉的睫影映下来，遮挡住了他眼里的神色。
　　灯光偏暗，墙纸是妖娆的花色。
　　一盏暖黄的射灯下，墨初双手扶着麦克风，缓缓开口。
　　双眸填满浩瀚夜空中的璀璨繁星，散发出的光芒浓烈而致命。
　　如同纸醉金迷的深渊。
　　“
　　She says that she is never afraid
　　（她说她永远不会害怕）
　　Just picture everybody naked
　　（想象所有人都卸下伪装，该是多么有趣）
　　She really doesn‘t like to wait
　　（她不愿意等待）
　　Not really into hesitation
　　（绝不愿陷入犹豫）
　　……”
　　台下有人吹着口哨，笑闹着。
　　墨初没理，认真的随着音乐打着节拍，模样有些蠢萌。
　　发丝上缠绕着的，是斑驳陆离的灯光。
　　少女笑容潋滟，仿若十里春光。
　　辞越微敛眉眼，凉薄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扯出渐渐上扬的弧度。
　　……
　　也都有事，玩到十点，一行人就开始收拾着要回家了。
　　辞越几人是开车来的，对于回不了家的，顺路自然要送其他人一程。
　　墨离的车被人开走，索性拉着墨初，准备坐辞越的车。
　　停在他们面前的，是低调奢侈的阿斯顿马丁Rapide，至少小三百万。
　　辞越熄了火，从驾驶座下来，撑着车门，“墨离，你开车行吗？我喝多了，头有点晕。”
　　“也行。” 墨离接过钥匙，坐上驾驶座，墨初在后面提醒道，“安全带。”
　　车内，两人各占据一头。
　　辞越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交叠着，慵懒闲散。
　　唇角微微勾起，他半眯着迷蒙蒙的凤眸，目光始终极其自然地朝着她的方向。
　　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
　　墨初撇头，正好望进他别有深意的眼波里，她心尖儿一颤。
　　还来没来及别过头，车子一个急刹。
　　辞越高大的身躯竟直直朝她压过来，冷清的胸膛撞上她，手臂搂住她的背脊，“抱歉，没撞疼你吧？”
　　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墨初耳畔，她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缩得远远的。
　　不敢再看他，墨初盯着漆黑一片的车窗低声说，“没事。”
　　“那就好。”
　　他坐回原先的位置，过了片刻，又突然轻轻笑开。
　　那双凤眼里含着揉碎了的星光，像是波澜平静的深潭起了由于微风起了圈圈涟漪。
　　几十分钟的路程到了墨初家楼下，时间也不早了，一群人道了别就赶紧进了校门。
　　夜风寒凉，弯月冷清。
　　辞越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掏出烟盒，倒出火机。
　　将烟抿在唇间，低头点上。
　　一星火光明明灭灭，烟雾缭绕。
　　尼古丁麻痹神经，他闭上眼睛，微微仰头。
　　指尖在回忆，触碰到她脸颊那一刻的触感。
　　而墨离和墨初拖着斜斜的疏影，并肩走着。
　　树叶沙沙作响，道路旁的景观树在夜风中摇曳。
　　把烟摁灭在烟灰缸，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低下头，额头垫着手背，缓缓阖上了眼睛。
　　月华如潋，渗透进车里，衬得他背影些许冷清。
　　*
　　暖阳熹微，包裹着不断膨胀的花香肆无忌惮的充斥着校园，带着些朦胧的暖意。
　　清和，只是个私立的学校，却是景市最著名的高中，师资力量雄厚，在全国的知名度也是数一数二。
　　墨初还有资料要办，一大早背着书包，来到教职办公室前。
　　敲门。
　　听到回应后，她伸手推开门。
　　年级主任何毅正在和同事们，谈论着高三的统考。
　　看见进来的墨初，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指着她说，“你是墨初吧。”
　　墨初定住身子，打了招呼。
　　刚好教师办公楼就在理科楼旁边，墨离懒洋洋的趴在门外的玻璃窗上，透过玻璃往里看。
　　正巧，三班的班主任陈平从门口经过，瞧见他立在那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墨离，杵在这儿干嘛？有什么好看的？”
　　墨离被抓到也无所谓，和他打了个哈哈，便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梯口。
　　何毅听见门外的声音，愣了下，推了推眼镜，“墨离是你哥哥？”
　　他双眼微眯，带着些许试探。
　　毕竟，墨离，可是清和的“大人物”。
　　“是的。”墨初点点头，“请问您知道一班老师——”
　　“我带你去吧。”何毅夹着文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班的班主任有事，暂时不在。”
　　墨初道了谢，安静的跟在何毅身后，往一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