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中逡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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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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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逡巡于蔚蓝色的梦，又将几多情愁和期许请进其中？」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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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再次踏上久违的岛屿，黑羽快斗心中百味杂陈。
年轻的魔术师在东京的演出引起了日本魔术界不小的轰动，而表演时他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坐在台下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很有默契的，他们的目光刚触及就移开，再没有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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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羽快斗站在夏日深夜的微风里，昏黄的灯光温柔地覆在他身上，默默延伸却照不到影子。无边的黑暗不知在何时已然退去，月亮成了今晚唯一的客人。
他的目光越过矮墙所及是两棵不知名的树，枯黑的枝条不着痕迹地嵌在夜幕背后——那轻易是看不出的，于是只留星星在前哈哈大笑。树下是喧嚣的小径，而与他的再相遇就是这样。
黑羽快斗当年是一眼从人群中找到工藤新一的，而今也是如此。他无意躲闪：「好久不见」。
他清晰地看到对面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诧，以及那只习惯性地伸向他的手。他自然而然伸手握住，只不过不再是曾经的十指相扣。他们差点相顾无言。可黑羽快斗还是努力扯开嘴角，扬起一个算不上好看的微笑，甚至绅士地问候了侦探身旁的毛利兰小姐。多么的光明正大啊，他不信工藤新一读不懂他的情绪。毕竟他们向来只敢在狭窄的巷子里拥吻，掩人耳目的行为和与她的不同。始终不同。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他嘲笑工藤新一的愚蠢，也自知情绪只漂浮于表面。简直妄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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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旅店的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星光，锲而不舍地试图点亮他眼底的光芒。黑羽快斗懒得去开灯，却起身把窗帘拉上，使周遭彻底陷入黑暗。他放任自己沉重地倒在床上，渐渐地只能听到自己不均的呼吸声。在这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断开了联系。
寂静无声才引人深思。
黑羽快斗忽而热切地想要弄明白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尽管他当初也无数次这么做过——于是他努力去回忆那些曾让他痛苦如今却难以置信的东西。
没了工藤新一他仍然成长，甚至更加轻而易举。
怪盗基德如当年一样销声匿迹，而黑羽快斗只用了四年就成了世界知名的魔术师。如今他可以在万千观众面前独当一面，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黑羽盗一后继有人。与此同时黑羽快斗拒绝了一切对他表露好感的人，无论是一片真心还是暗怀鬼胎。黑羽快斗偶尔也会为此感觉自己幼稚得很，偏偏直到现在仍难以忘怀。
他愿意相信时光终有一天能教他学会遗忘。
可他不知道，岁月在这儿，温凉如丝却也能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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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回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生活在过去，存在于现在，却能影响未来。
工藤新一微眯起眼，远处细微的动静让他格外注意。
“又发生什么了吗，‘死神大人’？”一旁的少年习惯且了然地点点头，调侃的语气让工藤新一颇有些无可奈何。
“我说黑羽……”
“嘛嘛，我了解、了解。”黑羽快斗幸灾乐祸地笑出声，“你对案件的热爱就像我对魔术的一样。”
“喂……”
“走吧，”黑羽快斗再次打断了工藤新一想说的话，“去看看，”他耸了耸肩，“反正不是头一次了。”
他回身，却见工藤新一眼里盛着清浅的笑意，相似的面容同样灼人心扉。黑羽快斗有理由相信是他的注视使自己脸红，却在心底埋怨说这是因为万卷夕阳的不忠才出卖了他的心动。
这是一同席卷而来的、黑羽快斗不愿再一次面对的记忆。因此他为自己蒙上被子，彻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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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时黑羽快斗本以为黑衣组织的事情解决后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他本以为。
他们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全然成了无用之功，显得格外荒诞可笑。
报纸上大肆报道着关东名侦探公然出柜的消息，这显然比关东名侦探又解决了一系列疑难杀人案这种新闻要受关注得多。许多自以为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人们出现在网络上，他们用键盘敲打下了一个个恶心的文字。
“听说过玛丽娜·阿布拉诺维奇吗？”
黑羽快斗把头埋进了工藤新一的颈窝处，凌乱的发丝让工藤有些发痒，可他还是先回答了黑羽的问题：“那位行为艺术家之母？”
黑羽终于站住，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捏了捏工藤新一的脸颊，又被他无奈地拿开。
“那你知道她一生中最著名的行为艺术么？”
不等他回答，黑羽快斗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是一九七四年名为‘节奏0’的那次。”
“那是一次现场互动，观众们可以任选包括枪、菜刀、皮鞭等七十二种危险道具，对她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
“而阿布拉莫维奇承诺不做出任何反击——
“直到有人用一支上了膛的枪顶住她的头。”
“于是她得出结论，”黑羽快斗低头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像是真的只是在随意谈谈而非有什么特别的深意，“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离丧命也就不远了。”
……真是勿谓言之不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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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黑羽快斗无声窥望着来往的人群，其实漫无目的。这里是他存放回忆的地方。黑羽快斗抿了口冰咖啡，没加糖，是工藤新一喜欢喝的那种。
因而他又在脑海里回忆起工藤新一的喜好。
骨节分明的十指交错着握紧了马克杯的杯壁，然后那泛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子白瓷质的把手。良好的记忆力让他从来都没忘掉过任何一处细节。
于是黑羽快斗继而想起了工藤新一解决案件时认真的模样，想起了工藤新一第一次打游戏时的手忙脚乱，想起了工藤新一唱歌时类似于鬼哭狼嚎的音调，想起了工藤新一不顾一切冲进危险之中救人的背影。
手中的咖啡仿佛被人偷偷加了酒精，令他的思绪逐渐不受控。
其实黑羽快斗只是想起了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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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黑羽快斗其实知道，那段日子里工藤新一是头一次体会寄人篱下的感受，所有的骄傲都被强压在那一副弱小的身躯内。以前会认真倾听他发言的人对他不屑一顾，曾经羡慕他推理能力的人也不会再理会他的判断。他只得仰视那些人，焦急地大喊，却无法告诉他们他就是工藤新一，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于是黑羽快斗去试探他，以怪盗基德的身份：「你和那个侦探工藤新一真像。」
可他终归不忍他不知所措，最终凑到柯南耳边意有所指，「我等工藤新一告诉我」，低沉磁性的声线暧昧极了，「只要是他，也只能是他」。
黑羽快斗闭上眼不再多想，茫茫然将他们分开的原因归咎于黑衣组织的作恶，却仍然抵不住袭来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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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因为恐惧所以自省。
于是狭隘。于是浮夸。于是极端。
那些过去的存在像是用手紧紧攥住心脏，指甲尖深陷进去，硬生生剜下一块，然后血液滴溅汇聚成河，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疼得发颤，连五脏六腑都在撕扯着，而那无声的叫嚣宛若被刀子一点点搅碎时的狂喊。
自工藤新一之后那个窟窿就再也堵不上了，一想起来心就带上了隐痛，因此不得不用其他的东西胡乱填塞，只是怎么也无法复原了。从今往后再无可能将它作礼物赠予他人。它破碎不堪，内里热烈燃烧着残余的记忆片羽，比游丝重，比飞絮轻，于是总误把这些美化过的回忆当做了蜜糖，可实际这吉光仅是虚无的影儿，直叫人空欢喜一场——却又似天堂模样的火坑，尝着甘甜味的砒/霜。
到底意难平，所以才会衍生出这一片又一片的追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梦中逡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