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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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适中，并不刺眼。魁地奇球场的表面长着一层茵茵绿草，又多又厚，踩上去颇有一种安心感。空旷的场地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三排扫帚，一年级新生严禁携带自己的飞天扫帚，用的都是学校扫帚棚里的老旧型号。它们看上去比普通的扫帚要长，枝子不是散着而是用坚韧枝条扎起来的。虽然有的老一些的支棱出了横七竖八柄的杂枝，大部分呈现出流线型的光滑。
学生们到得很早，负责飞行课的弗拉恩教授来得更早。他湛蓝色的眼睛透出一种锐利的神气，夹在鼻子上的单片眼镜只是将这种气势稍稍减弱了一些。他只是用眼睛一扫，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就不再出声，几个拿起扫帚观察把玩的也都自觉地放了下去。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他一挥魔杖，一把靠在最外侧的、旁边没人站着的扫帚嗖嗖地飞到了他的掌中。
“我是你们的飞行课老师，弗拉恩教授，”他吐字清晰，每个人都能听到他有力饱满的声音，“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很好。希望你们以目前这样平和的姿态相处，我是个不关心学院争斗且厌恶一切形式歧视的人，倘若让我发现课堂上有任何欺凌的行为，我保证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已经拿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
下马威镇住了全场，学生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虽然知道这没必要，狮子王不由自主地站得笔直。鹤丸国永咽了口唾沫，然后听到他说道：“现在，所有人站在扫帚左边，伸出右手悬停在它上方，集中精神喊‘起来’。”
“起来。”“起来！”“起来……”“起，起来！”一时间声音纷纷响起，大部分的扫帚都在地上打滚，于是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试着。鹤丸国永瞄到膝丸的扫帚非常听话地跳进他的手里，狮子王是吼出来的，结果扫把上升的力道太强，震得他痛得换了手，正在往哆嗦的手心吹气止痛。右前方的烛台切光忠只喊了一次，扫帚柄就平稳地贴服着他的手心。鹤丸国永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扫帚：“起来。”
它相当听话地跳到了他的手里，鹤丸国永觉得心在突突直跳，一种非常开心的感觉一直漫到了指尖，他就像是称赞一个老朋友似地满意地摸了摸它的柄。
天空仿佛比之前变得更加明朗，太阳出来了，这是他们来霍格沃茨后第一次看到阳光。湖面十分平静，徐徐的微风让它的表面泛起粼粼波光。幽深的禁林之外连着连绵的山峦，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从那里放到了手中。扫帚被焐得发热，弗拉恩教授正在一个个地纠正着他们的握法。
“飞行术虽然被外界誉为是巫师最为基本的技能，想要掌握好的话除了需要天赋，更需要练习，”他挨个检查，走到膝丸面前时停了一下，让他把右手拇指顶出来，“即便你们之前在家里无师自通，可以很好地骑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如果没有掌握正确的握法，手部关节很快就会感到疲劳。用更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连半场快节奏的魁地奇都撑不住。”
鹤丸国永在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后松了口气，他没有纠正他。朝膝丸挤了一下眼睛后，他又看向了在解纽扣的狮子王。因为听信了那个新生说的高空很冷、气流很大的忠告，他提前穿上了冬季斗篷，在下午的阳光下已经有些热了。
热死了。他用口型向鹤丸国永传递信息，然后看到自称飞的次数相当多并碰到直升机的那位正在被弗拉恩教授大批特批。这时鹤丸国永好像看到他的兜帽动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眼花。等到见到鵺从帽子里探出黑乎乎的脑袋后，他瞪大了眼睛。
教授已经转了过来，大步向他们走来。鹤丸国永连忙转过头，不停用余光瞄向狮子王。等到他走过去后，他立刻转过头，向他用夸张的口型表示此刻鵺正藏在他的帽子里。狮子王能感到鹤丸国永想向自己在传达些什么，然而在捕捉到之前，他们就听到了弗拉恩教授的声音：“全体向后转！当你们听到爆破声时，第一排用力蹬向地面，记得稳住自己，慢慢向前。看到那条五十英尺远的线了吗？我给你们留了足够的缓冲空间，不要超过它。笔直飞行——身体前倾——缓缓降落。”
鹤丸国永意识到了集体转向以后自己正是第一排，他趁弗拉恩教授转身再次确认场地时转过脸，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后颈，一边放开声音对狮子王说道：“鵺——鵺在你帽子里！”
“什么——啊？！”狮子王模仿着他的动作，然后戳到了自己心爱的宠物。这时爆破声响了起来，他没来得及缩回手，两脚下意识地一蹬，以很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鹤丸国永看着他，也跟着飞了上去。
“诶——”单手握住扫把的感觉如同要被立刻颠下去一样，狮子王的双脚夹住了扫帚柄，迅速稳住了自己。然而这十几秒里他已经飞得太高，甚至都与魁地奇左侧的那个得分圈平齐。当他看到身下已经离地这么高、地上的学生们都成为很小的形状后，身子连带扫帚不由得都颤抖了一下。
不要慌。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放得平稳，上空的风果然凉了许多。这时他听到弗拉恩教授用魔咒放大后的声音：“那个格兰芬多，你现在飞得太高了，不要紧张。调整扫——等等，快扭转扫帚，闪开！”
“啊？”狮子王转身看向朝自己冲来的一个不认得的斯莱特林新生，他似乎是控制不了扫帚，正自下往上地朝他斜撞过来。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还有鹤丸国永，倒是能看出他是在有意识地接近。按照要求在白线附近停下的膝丸回头一看自己的两个朋友，顿时惊呆了。弗拉恩教授的声音响彻了场地：“停下！”
“快闪开啊！”鹤丸国永感到血在冲击着耳膜，三秒钟之后狮子王恐怕就会从扫帚上被撞下来。他催促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抬起了手臂，离抓住对方的扫帚尾巴就差一点点……在离狮子王还有约莫十米远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扯住了它，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掌心被扫帚的枝子划破了，然而前面的人就此一顿，终于慢下来了一点，然后又脱离了他的手心。
从惊讶里回过神的狮子王用力地掰着扫帚的头，他不知道怎样做，只能凭借直觉行事。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擦过身前的风声。下面的人只见他倒挂在扫帚上，双手和双脚抱紧了扫帚柄，完整地做出了被誉为躲避游走球的经典动作的树懒抱树滚。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弗拉恩教授已经骑着扫帚飞到高空，将那个学生连同扫帚一起定格在了比他们高出半截的空中，并且向狮子王施了一个以巨大泡泡包裹起来以防万一的保护咒。
“吱——”细细的声音与一道黑影从鹤丸国永面前掠过，身体比意识要快。等发觉那是掉下来的鵺时，他一只手抓着扫帚头，另一只手伸向了它。按下扫帚、加速俯冲和追击目标一气呵成，风声呼啸着掠过耳边，除了眼前的鵺以外什么都不存在。扫帚忠实地执行着他施加的指令，他离碧绿的草地越来越近，同时手指也够向了在空中不断挣扎的黑色毛球。身在空中的鵺努力挣起身体，啊呜一口咬住他的食指。在感到微微一痛的同时，鹤丸国永用剩下的四指握住了它，然后用尽全身力量扳动扫帚，将向下的巨大冲力化作平移。
在离那道白线还有三米远的时候，降低到离地面只有一米高的扫帚停止了。鹤丸国永跳了下来，除了触觉意外的知觉慢慢地在恢复。握着鵺的双手既有血又有汗，在踩到地面时他发现自己双脚发软，几乎没办法很好的转身去看狮子王和另一个学生怎么样。膝丸冲向了他，扶住他的同时看向了他的身后。
两个出了意外状况的学生已经平安回到地面，弗拉恩教授放弃了扫帚，正在大步朝他们这里走来。在鹤丸国永手里的鵺动了动，他抿紧了嘴唇，将双手背到了后面。
“刚刚的行为十分恶劣，很可能严重危及你的生命，”弗拉恩教授的口气极为严肃，“以后在我的课上禁止出现类似的事！不管是抓扫把还是垂直降落，这里不是需要你炫技的魁地奇球场。”
“我明白了，教授。”鹤丸国永低下了头。
“你抓住的那个是什么？”他盯着他银白色的头发，“把手伸出来。”
鹤丸国永慢慢地将手伸了出去，平展时因为疼痛而皱了下眉头，掌心已经结了一层狰狞的血痂。鵺不见了，它早已偷偷离开他的掌心，顺着臂膀爬到膝丸身后。它慢慢滑到下摆，然后顺着钻进袍子里侧，抱住了他的腿。膝丸感受到它的小动作，也装出一副胆怯的模样低下头，好像是在牢牢记取教授的话一样。
弗拉恩教授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最终还是对着膝丸挥了挥手：“快带他去医务室。”
“好的！”膝丸拉走了鹤丸国永，同时注意不让自己走得太快，以免鵺掉下来。如果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拉着，烛台切光忠已经冲了过去。他眼眶泛红，嘴唇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狮子王并没有留心学生们对刚才一幕的热烈讨论，他盯着膝丸与鹤丸国永的背影，直到他们俩消失在城堡的正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