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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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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敷衍了吧?”
“虽然他是很厉害没错,怎么觉得有点瞧不起人呐……”
“唉算了算了,人家好歹也帮忙指了路,快走吧。”
“嗯,快一点,争取能赶上前十分钟。”
“怪不得兄长说过他没什么朋友,原来不是夸张的。”
膝丸与狮子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发着牢骚,然后终于察觉到了保持沉默的鹤丸国永。狮子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
“那种态度是厌烦的表现,对吧?”他忽然一手抓过那只在空中的纸鹤,转过了身,“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像是施舍一样地觉得我们占用了他的宝贵时间,就因为妨碍到了他的课外辅导。”
他想起在火车上隔间里的事,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装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处处彰显玩弄其他人和事于股掌之上的优越感,其实只是在耍小聪明而已!把别人当成傻瓜的人自己才是大傻瓜。分到拉文克劳有什么了不起,会打魁地奇有什么了不起,课外论文写得出色又不能代表一切?!”
“呃……”膝丸盯着他使劲揉搓着纸鹤的手,羊皮纸已经被捏成了一团。鹤丸国永就像是没察觉似地大步往前走着:“我根本就不屑于接受这种带着嫌弃的怜悯。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会让所有人都吓一跳的——因为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如果不是手里抱着沉重的书,狮子王一定会为朋友的这番雄心壮志的发言而鼓掌——然后他们就面对了一个完全不认得的三岔路口。被揉成一团的纸鹤已经死透了,连魔法都救不回来。鹤丸国永用魔杖捅了几下,杖尖冒出的火星反而将它烧出了几个小洞。
“嗯……”膝丸看了一眼表,他们已经迟到了一分钟。鹤丸国永将羊皮纸团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向正中的笔直道路走去:“走吧,跟我来!”
因为迟到半小时而被留下来的三人并没有被扣分,哈布洛基教授念在是开学第一天,只给他们布置了额外的作业:在羊皮纸上画出从格兰芬多塔楼到温室的地图示意图,下周一上课时和作业一起交。第一堂草药课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们碰到了一期一振,他趁自由活动的时间和他们说了前三十分钟里教授提到的要点,即万圣节后需要带防护手套来上课。除此之外,三人还认识了赫奇帕奇的骚速剑,他的性格很开朗,一看就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
温室里栽培着各种具有意想不到的功效的魔法植物,还额外添置了一个大水箱,里面培养了许多来自地中海的神奇水生植物。哈布洛基教授为人和蔼,说话永远轻声细语,然而学生们都很尊敬她。他们所有人的课后作业就是在教授的介绍下挑自己感兴趣的三种植物画草图,并且查阅书本,摘录出它们的功能和其他信息,越详细越丰富,分数越高。
鹤丸国永站在人头攒动的温室里,仔细地看着她提到的曼德拉草。埋在土里的它们暂时发不出声音,据说在成年后它们的哭声能够使人丧命,好在现在只是幼苗——“幼体的哭声会使人昏迷”——他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这句话,旁边画着一幅露出一块头顶的、顶着郁郁葱葱的枝叶的曼德拉草的写生。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软椅相当舒服,暖烘烘的炉火使人昏昏欲睡。狮子王选择的是护树罗锅、魔鬼网和跳跳球茎,正在羊皮纸上画着蜘蛛网一样的玩意,加上墨点以示叶子。午饭早就结束了,他们跟着一波从地下教室出来的学生回到大礼堂,饱餐一顿后转悠到了格兰芬多塔楼,权当饭后散步。膝丸正在楼上的宿舍里午睡,他还没开始写今天的作业。他们的整个下午都是空闲的,晚上十一点半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一二年级学生在天文塔集合,学习天文学。
鹤丸国永很快就完成了作业,现在连下午两点都不到。将羊皮纸卷好并盖上墨水瓶后,他拿着自己的书本和杂物,回到了楼上的寝室。在宿舍里睡午觉的不止膝丸一个人,他放下了深红色的帷幔,隐约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影子。靠近他们的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了,今天一天都是阴沉的天气,空中的云朵几乎能在羊皮纸上压出一滩水汽。
鹤丸国永轻手轻脚地搬出自己的行李箱,将课本都整理到了书架上,然后解开帷幔的系绳,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百科全书。在他的书单上对天文学没有指定的教科书,所以他选了一本讲星系与天体的麻瓜百科图书带了过来。在准备脱下最外面的巫师袍时,他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羊皮纸团。
这时狮子王过来了,他将书本和其他东西放到书橱属于自己的那层里,然后坐到了床边。瞄了一眼鹤丸国永扔在床上的百科全书,他歪头问道:“诶,这不是我们的课本吧?”
“我预习一下。”尽管现在想起来有些脸热,鹤丸国永没忘记自己在办公室的长廊外说出的那些话。他一边说一边钻到了床幔里,床单和被褥已经被整理过了,散发着清爽干燥的香味。
“嗯……你在那时候说的话……”狮子王努力挑选着措辞,隔着深红色的一层遮挡在两人之间的布料,他担心自己无法很好地传递心意,“真的很棒。”
“啊?”一只手撩开缝隙,鹤丸国永探出了半张脸。他盘腿坐在床上,硬壳的百科全书摊在腿间。
“‘很棒’就是指我很支持,真的是没办法特别顺畅地咽下这口气嘛。不过对他来说,我们毕竟是新生,又不是一个学院的学生,”狮子王将双手撑在身后,靠双脚相蹭将鞋子脱掉了,“他认为我们三个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也是有原因的吧,毕竟是天才级别的人物,已经做出了很多成绩,而且还是分外被教授吩咐的事情。我觉得呢,只要一个人心眼好,正直诚实,大原则上不出错,恃才傲物一些也没什么。”
“噢。”鹤丸国永缩了回去,狮子王瞧着他冷淡的反应,反而笑了出来:“你也很好啊。”
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忽然,膝丸的床幔拨开了。他的半个身子探出被子,坐起身笑着接了一句:“确实很好呀。别忘了他可是三条家的人,纯血魔法世家子弟通常都眼高于顶。他的能力和造诣都有相当丰厚的底子在那里,毕竟不一样的嘛。”
反正在你们心里肯定不如他好。鹤丸国永趴到了床上,虽然这样想了,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看着自己随手翻开的一页,太阳和它的行星们以及各自卫星的大小比例示意图排在面前。看着看着,他只觉得眼前最大的橙红色火球的图案浮现出了“三日月宗近”几个字,于是重重地啧了一声,翻过了这页。
晚饭的时候他们去了斯莱特林的桌子,烛台切光忠刚刚结束了第一节魔法史课,看上去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虽然只有大半天没见面,他俩已经有说不完的话。一想到明天下午在一起上的飞行课,兄弟俩都激动得要命。鹤丸国永趁机提出借用佩弗利尔的事,他想给爸爸和弟弟他们写信。
“每天早上猫头鹰棚屋会开门,它会过来觅食,”烛台切光忠说道,“今晚我会把信写出来,也要给它捎回去,明天早上你来这里找我。”
“我七点半就有魔咒课,会离开得比较早,”鹤丸国永补充了一句,“唉,今晚午夜还有天文课,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
“那你保重。”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比了个略略带有幸灾乐祸意味的拇指。鹤丸国永眯起了眼睛,这时,他俩注意到了另一边的髭切跟膝丸。在与哥哥说话时,膝丸仿佛罹患了一种容易结巴或干脆沉默的顽疾。髭切倒很像一个正常的哥哥那样,询问起了弟弟在校第一天的学习状况如何。
“兄长毕竟是兄长,非常关心我。”一刻钟后,膝丸满面笑容地抱着一堆醒脑剂、镇定剂、缓和剂和回忆剂走进长廊,跟在他身后的狮子王与鹤丸国永欲言又止。那些小药瓶里的药水要么浓稠,要么闪烁着细微的针尖光芒,颜色与形态各异,瓶身上的标签以漂亮利落的花体字注明了名称。
在回到寝室后,几人对着阿森尼吉格的《魔法药剂与药水》查看了一遍,甚至去问了问空闲的高年级学生不懂的地方。等弄清了这些药剂的制作方法和效果,狮子王和鹤丸国永已经对髭切制作魔药的超凡能力感到了佩服。膝丸无疑已经沉浸在无限的快乐里,让人觉得他下一秒钟就要以缎带与盒子将它们悉心收纳并保存起来,当作传家宝一样代代传下去。
他满心欢喜地将这些小瓶子仔细地排到书架上,连标签的位置都统一朝外。鹤丸国永看了一眼外面已经转黑的天空,抱着自己的天文百科去了公共休息室。狮子王忙着给鵺喂食,他有买宠物店里专门提供的饲料带过来。
三人拿着自己的望远镜,在十一点多的时候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向天文塔,它比想象中的要远一些。途中他们碰上了几个拉文克劳的新生,不过不是认识的小狐丸和莺丸。等赶到那里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他们看到了站在拉文克劳学生中间三日月宗近,他托着一样用绸布遮挡起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看得出来很多人都对这个神秘物体很感兴趣,然而他对他们的视线就像是熟视无睹一般,只是偶尔推一下自己的眼镜。鹤丸国永注意到两个学院的二年级学生都拿着成叠的羊皮纸,看上去应该是他们的假期作业,而三日月宗近除了手上的不明物体以外两手空空,除了巫师袍口袋里插着的那根魔杖。
天文学教授阿斯托诺米是一个快乐而富有活力的年轻人,他上楼的步子很轻快,唤起大家注意力的方式是吹口哨:“好了,各位新同学,各位老同学,欢迎来到我们这学年的第一节课!我来看看——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一年级跟二年级——噢,这也就意味着……”
鹤丸国永看到他脸上浮现出那种感觉十分熟悉的表情,猛然想起菲格拉教授也流露过类似的期许。诺米教授开始在人群里搜索,当预期中的声音响起来时,他露出了笑容:“诺米教授,这是我的暑期作业,夏夜星图观察‘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