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烟火》龙猫不是喵

13、第 13 章

　　兔子肉很快就热腾腾的被端了上来。
　　刘王氏拿了黑乎乎的草药帮程月君清理伤口，程月君下意识地躲了躲，刘王氏只当她害怕，便轻声安慰她：
　　“没事的。这药是我们家传下来的土方子，敷上明个就能好。来。”
　　旁边的孩子被兔子肉香气诱的鼻子抽抽的，一个劲咽口水，却还是脆生生的跟着母亲安慰她：
　　“姐姐不怕。”
　　刘王氏笑了笑，一边敷药，一边向程月君解释：
　　“这孩子，是把你当成我家大姐儿了。”
　　饭间，孩子不停的帮程月君夹菜，见状，刘氏夫妇都有些不忍，不知偷偷擦了几次眼睛。茅草屋子简陋狭小，吃罢饭后，孩子非要拉着姐姐一起睡。刘王氏哄了他许久，方才让他去跟了老刘头，回头略有些尴尬的同程月君道：
　　“家里简陋，还得委屈你和我挤一挤。”
　　程月君乖巧的抱了薄被子往床脚缩了缩。待道刘王氏吹熄了灯火和衣躺下，良久，突然问道：
　　“阿嫂，能和我讲讲大姐儿怎么了吗？”
　　夜幕微微透了些星光，屋子里隐约可见些轮廓。刘王氏沉默了会儿，翻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轻柔的有些模糊。
　　“大姐儿啊。大姐儿是我的大女儿，小宝的姐姐，是个好孩子。平日里当家的去山里打猎，我有时跟着捡捡柴，或者去集上采买，大姐儿就在家里照顾弟弟，打理家事，又懂事，又能干。每次我和当家的回来，灶上都温着水和饭。可是我们家没福气啊。前年秋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在山里侥幸抓了头野猪，下山便比往日里晚了些。回到家，大姐儿就不见了。小宝说，大姐儿来山里找我们了。这一找，就再没回来。我们在山里找啊，找啊，找了一个月，只找到一只大姐儿的鞋……”
　　刘王氏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放在程月君头上的手久久没有动，程月君想了想，也学着伸手去摸刘王氏的头发。黑暗里，她只觉得指尖触及一片湿热。

　　一宿间，程月君只觉得刚有些恍惚睡着，刘王氏便起了身。她便也跟着起身，刘王氏便按住她：
　　“天早着呢，你再睡会。”
　　程月君闭了眼睛醒了醒神，坐起来道：
　　“我同你一起去集市。”
　　刘王氏只当她一个人在山里呆了许久，想出去看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给她拿了衣服，便带她去梳洗。
　　山路偏远。及至镇上一是天色大白，刘王氏在路边随便寻了摊位蹲下，回头却见程月君东张西望，已是离她有些距离。刘王氏赶忙一把拉回她，匆匆交代：
　　“这里人多物杂，你别乱走，兵荒马乱的，保不准谁动了坏念头，你这般大的小女孩，正是花子最爱拐的。”
　　小镇不大，乱世里除了粮食，其他东西都值不得什么钱。偶尔有人问价钱，也大都摇离去。刘王氏惦记着家中幼子，急得上火，把价钱压了又压。程月君寻了空，说想要四处看一看，刘王氏想她懂事，又晓得厉害，便就应了。
　　程月君刚要走，却听得背后刘王氏叫住她，从怀了掏出个粗布小包，层层剥开，拿出两个钱来给她：
　　“瞧见什么，喜欢就买。”
　　程月君接过钱握在手中，认真的看了她好久，冲她笑了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