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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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果一脸正经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得让人有点发怵。
“你画画的样子很治愈啊。看你几笔刷刷地就能画出一个世界，我就觉得，心里没那么闷了。”
她说完，还郑重其事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画稿，似乎怕他不信，非要举出实锤证明自己这番话有多诚恳。
这话砸下来，路挽脑子嗡地一声，差点当场宕机。
……啥玩意儿？
这妹子是拿我当她的emo特效药了？我还以为是自个儿被她的笑脸救赎了呢！
他低头瞥了眼地上那颗裹了灰的泡芙，又抬头看看覃果那张认真到有点讨喜的脸，心脏顿时不讲武德地乱跳起来。
他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弯腰把泡芙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手指却抖了好几下。
这剧本不对啊！怎么剧情倒过来了，我成她的心灵补丁了？救命，这走向也太野了，编剧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覃果忽然凑过来，脑袋往前一探。
眯着眼睛，语气满是狐疑：“你最近怎么老发呆？拿个东西都能掉，真的很奇怪欸，魂被勾走的傻子。”
她还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似乎在研究什么稀有生物。
路挽彻底懵圈了。
她靠得太近了……
身上还带着刚出炉泡芙的香气，一股奶甜味钻进鼻子，熏得他gay魂瑟瑟发抖，晃得快要散架。
他赶紧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结果呛了自己一嘴，差点喷出来。
然后咳着冷着脸甩出一句：“你emo就emo，别拉我下水。我还得画画呢，没空当你的阿贝贝。”
覃果挑眉：“嘴硬。”
说完不紧不慢地抓起一个泡芙塞进嘴里，嚼得一脸餍足。
嘴角还沾了点奶油，舔了一下也没擦干净。
路挽盯着她看，脑子里警铃大作：救命啊路挽，远离这个活体bug！我想活！
这女人，连丧都丧得这么可爱，我这岌岌可危的gay魂还能守得住吗？
他感觉自己身上那个“基佬”标签如同劣质贴纸，边缘已经翘起，随时会被她一把扯掉，换上“甜妹认证直男”的新牌子，还得配个粉色爱心logo，闪闪发光那种。
他咽了口唾沫。
不行，得赶紧踩刹车，离她远点……
再这样下去，真得交代在泡芙里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路挽直接开启“人间蒸发”模式。
微信消息一律不回，朋友圈的点赞按钮被焊死了似的，连个“在吗”都不肯施舍，活脱脱一个避债地下党。
行踪成谜、语气成谜、人品也谜。
可覃果压根没get到他的冷淡信号，仍旧我行我素地每日投喂，泡芙、蛋糕一趟不落，风雨无阻、甜味拉满，还留言：
【你不回我，我就当你系统默认五星好评，嘻嘻嘻~】
她那股子自来熟的劲头，简直就是装了永动机的闹钟，根本停不下来。
路挽盯着桌上那一整盒泡芙，感觉心态如同一块玻璃，被人砸得稀碎，还带着倒影，映出自己狼狈又挣扎的脸。
他咬着牙，打算狠下心全扔了。
手刚伸出去，指尖却鬼使神差地停了几秒，最后只勉强捏起一颗圆球，硬着头皮往垃圾桶里一扔。
“啪嗒”一声，清脆响亮，敲在他心口。
他盯着它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外皮酥得泛着微光，奶油还从边上挤出来一点，香气轻飘飘地窜进鼻腔，搅得他心尖一阵发颤。
……路挽，不要丢下我。
他眼皮狠狠一跳，指尖颤得不行。
愣了好几分钟，终究还是认命般地弯腰捡起来，吹了吹灰——然后，一口塞进嘴里，咔哧一声，嚼得又脆又响。
“草，真特么有病。”
吃下去的那一刻，他眼角竟泛起了湿意。
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咽下那口奶油，他低声道：“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连颗泡芙都舍不得扔。”
他看着那剩下的一大盒，心口涌出一股没来由的空虚。
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自嘲：“路挽，你完犊子了，你丫活成了一个行走的段子集，太可笑了。”
这天晚上，路挽做了个离谱的梦。
他和覃果在甜品店里翩翩起舞，还是那种芭蕾加探戈的混合体，甜到发腻的BGM一刻不停地轰炸耳膜，周围飞满了旋转的奶油、撒欢的蜂蜜，简直就是特效拉满的童话片场。
醒来后，他emo得更深了。
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梦到萌妹子跟我跳舞，我是不是该去挂个心理医生？】
萌妹本妹秒评：
【不用挂，我亲自跳给你看，包治百病~】
路挽盯着这评论，心跳直接飙到超速区，立马手忙脚乱地回复：
【别跳，我怕我当场晕倒。】
谁知道她不依不饶：
【晕了也没事，我在旁边给你扇风，服务到位，记得给我五星好评就行~】
他看着那行字，心脏仿佛被奶油糊了一巴掌。
又甜又黏，甩都甩不掉。
索性把手机一扔，彻底举白旗。
……再这样下去，真特么要被掰直了。
他原本还想着再消失几天装死，但到了周五，计划全盘报废。
覃果一把逮住他，强行拽去她的小店，说是赶订单缺人手。
路挽嘴上拼命反抗：“姐们，我周末可是要瘫着追剧的啊，你让我去那糖果屋干嘛？我怕我牙齿现场报废！”
可嘴硬归嘴硬，脚下还是抹了油似的，半推半就就被她拖了过去。
一进店，嚯！好家伙！满桌子奶油、糖霜、巧克力酱，堆得跟小山似的。
空气中飘着浓得化不开的甜香，简直能把人黏在原地当雕塑。
他皱着眉，像极了刚被扔进迪士尼的叛逆少年，但还是一边翻白眼一边撸起袖子，拿起工具装模作样地开始给蛋糕画装饰。
嘴上不忘碎碎念：“这配色不行，蓝粉挨一起容易看着脏，得拉点对比，不然low得跟地摊货似的，卖不出去还得我背锅。”
覃果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点头：“行行行，艺术家说了算。”
结果，他画得正起劲，手一抖，笔锋一歪，本来要画个圆滚滚的小萌熊，愣是整出一只抽象派大狗熊……
腿粗得仿佛水泥柱，脸还扭得跟塌方事故现场似的。
覃果凑过来一看，愣了半秒，下一秒笑声直接炸成烟花，
整个人笑岔气，手里的擀面杖一抖，差点脱手飞出去。
她一边笑一边拍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路挽，你这画风是来砸我场子的吧？我这是蛋糕店，不是吓唬小孩的鬼屋！”
笑声回荡在店里，每一声都在他心上弹了一下，嗡得他耳根发烫，忍不住小声嘟囔：“你丫这鬼哭狼嚎才更吓人……”
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了一点。
两人忙得鸡飞狗跳，从太阳当空照到月亮爬上树梢，才终于把那堆要命的订单折腾完。
奶油香气还在空气里打转，覃果啪地一声拍了桌子，豪气干云地从柜子底下掏出一瓶红酒：“来吧~庆祝一下，你今天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太谢谢啦！”
路挽挑了挑眉，心里默默吐槽：救命？分明是把我拽来当苦力的绑架。
本来他是不打算沾酒的，结果一看她那副热情架势，再加上这确实是打了一天仗，也算值得庆祝一杯。
于是随手拿了个小酒杯，就着马卡龙抿了一口。
原本打算浅尝即止，结果味道出奇地顺口，喝完了一整杯。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商标——是瓶轩尼诗。
路挽愣了愣，心里直犯嘀咕：傻女人还挺舍得下血本，这干邑可不便宜，她这点订单利润怕不是全给这瓶酒交代了吧？
后劲很快就上来了。
一杯下肚没几分钟，他脑袋就有点晕乎，眼前仿佛蒙了层糖纸似的，粉红泡泡在脑海里咕嘟咕嘟冒个不停，连呼吸都甜得发腻。
他正准备组织点文艺词句，比如“人生如酒，余味悠长”之类自以为很有诗意的废话，结果一抬头，覃果已经豪迈地连灌三杯，下一秒“咣”地一声，人就趴在桌上不动了。
她脸贴着桌面，杯子歪倒，红酒晕成一滩印子。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似乎是在跟桌子表白。
路挽盯着她的醉态，嘴角直抽，脑子里那点酒意瞬间全被她这一幕冲成了一锅麻辣烫——沸腾又炸裂。
“就这还想庆祝？”他低声骂了句，“搞点氛围而已，都能把自己KO得这么彻底，真是没谁了。
这时，覃果突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句：“路挽，侬晓得伐？”
声音软糯又黏腻，带着醉意的尾音含在喉咙里，仿佛被棉花糖包着。
路挽手一顿，杯子停在半空，人愣住了。
“阿其实也算伐上是直个……”她靠着桌子继续咕哝。
江南吴语夹着醉意，整一句话含糊成了谜语，听得人云里雾里。
“哈？”
他酒劲都被吓没了。
他飞速在脑海里捋了一遍，脑细胞艰难地联机解码，终于整了一版中译中的翻译稿——
【我其实也算不上是直女。】
等等？！
路挽差点一口酒喷出去，呛得连咳两声，眼珠子瞪得跟弹珠似的，惊到魂儿差点飞出窗外。
他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肩膀：“妹子，你这台词是现编的吗？还是酒精指挥你脑子开了个新剧本？”
语气又惊又怕。
可恶，任谁当场撞破了这等不可告人的真相，也不会淡定的吧！！！
覃果撑着下巴，眼神醉意朦胧，声音又软又轻：“阿以前欢喜过一个女伢，差点就困脱了，可惜没搞成……后来就猛做点心，想靠甜食麻痹自己。讲真哦，甜食救了阿一条命……”
说完，她还傻乎乎地笑了笑。
似乎在回忆那一段甜到发腻却最终苦掉牙的青春故事。
草！草！草！
路挽脑子直接死机。
他已经不想翻译了——不需要，全明白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在咆哮：
这剧情比我追的狗血韩剧还魔幻……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
我天天揣着这根弯管，都快扭成打结的耳机线了，结果这女人给我甩一句”亲，其实我也是个通讯录”？
我特么真成笑话了。
他吞了口气，半是震惊半是心虚地试探：“那你…现在，喜欢谁啊？”
声音不受控地轻了几分。
带着小小的颤抖，似乎怕听见答案，又怕听不见。
覃果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笑了：“噶是侬呀，弯得忒乖额，阿哪能办喔？”
她那双醉眼似睁非睁，却偏偏直勾勾地看着他——
“每次看到侬做事认真、小心翼翼的样子，阿心里就发烫，感觉揣着被烤红了的小炉子。”
“侬认真不敢说出口的模样很可爱，侬看着我时偷偷闪躲的眼神忒乖……越看越欢喜，越躲越想抓住。”
“侬晓得伐？阿从来没想过会欢喜一个男伢，欢喜得感觉得了病，像发了烧。阿本来就不灵醒，感情更呆，可阿知道，只要一看到侬，心就‘咚’一下，乱七八糟跳。”
“阿现在看到侬心就软成个糯米团，搅都搅不开……噶是哪能办喔？”
“轰”的一声，路挽脑子仿佛被平地惊雷劈中，整个人直接炸成一片空白。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碎了，碎了，裂成一地玻璃渣，他却纹丝不动。
她这告白来得太突然，也太真了。
如同一把钝刀，从胸口一点点割进心里，却温柔得让人连疼都不舍得叫。
他魂都被这一段话捶得七零八落，找不回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弯得像个冷笑话，顶多自我内耗，没人能懂。可覃果偏偏不但听懂了，还笑得比谁都甜。
她不只是懂，还喜欢。喜欢得直白，喜欢得放肆，喜欢得叫人招架不住。
他脑子彻底乱套了，仿佛老电视机雪花屏炸裂，耳朵嗡嗡响，脑子里一片浆糊。
感觉有一万只小人敲锣打鼓，鼓槌上缠的不是布，是软绵绵的糖果纸，一下一下把他敲得发软。
他张着嘴，忘了合上，想咽口唾沫，却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心跳声“咚、咚、咚——”，仿佛装了涡轮，撞得他胸口生疼。
整个人，就像柜台里刚出炉的酒心巧克力。
外壳勉强撑着，里头却热得发软。
晕乎乎地……糊成一坨。
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地想拉回一点理智：“你醉了，别乱讲话。”
可覃果歪着脑袋，软声软气地哼了句：“阿没醉，阿清爽着咧……侬，gay得忒有意思，阿欢喜。”
“路挽，阿欢喜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她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