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负》迦木

7、第七章 两只活宝

　　龙泉村位于云昭国西南边陲，与凤翔、 昌吉两国接壤。凤栖山脉延绵6000平方公里，横跨三国。它曾是三国为民所敬仰的神山，不知从何时起，周遭的百姓开始传山里有妖怪，进山的人多半有去无回，渐渐地人们开始背弃自己的信仰，不再踏足凤栖山，还给它去了一个贴切的名字“黑风山”。胆大的猎户也只敢在外围较矮的山里打猎，绝不敢踏足凤栖山内部。

　　丛林里总是有意料不到的危险存在，看似平静地背后，充斥着弱肉强食的法则。

　　零疏的意识飘飘荡荡，游离在一片漆黑的浓雾里。意识从最开始的混沌到清明，仅凭着意识在浓雾里游走，处于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有多长时日。从最开始的焦躁到平静，不得不逼迫自己泰然处之。

　　然而，当能看到光线，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零疏整个人都鼻息凝神，静静地心去感知，然而让他惊恐的是，灿烂的阳光，使他感觉不到热，百丈的树，使他感觉不到高。因为他此刻就是一缕意识健全的孤魂。
　　“魂兮归来！入修门些。
　　工祝招君，背行先些。
　　秦篝齐缕，郑绵络些。
　　招具该备，永啸呼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又是这个声音没错。
　　自从听到这个歌声，自己的人生就彻底偏离了轨道。零疏心里充斥着怒火，追逐着歌声在凤栖山的林子里兜兜绕绕。

　　“山腰上那个野小子，最近发了什么疯，见着我们这群妖怪就揍，成天没事儿就给我们拔毛，你看看我现在——”一只成精的野猪在一只“通体洁白”的狐狸面前抖了抖浑身原本黝黑浓密、光滑，现在稀松的毛皮。发出的呼噜声带着愤慨。“下次，再也不给他传话了，坏家伙……”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诱惑大伙去偷他的桂花糕，咱们会被拔毛吗？你看看老子现在，哪还是美丽高贵的灵狐样，简直就是一只秃鸡。”狐狸跳到野猪脑袋上愤怒地用爪子挠它的猪脑袋。“蠢货，就你贪吃——”
　　“你……你……你不也……馋嘴嘛！”野猪甩着自己的大脑袋，想逃过狐狸的魔抓，说起话来既委屈又愤慨。“是你说……你说，野小子的桂花糕很香的。”
　　“我让你去偷了吗？你还敢蛊惑我一起去。那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拔了我的毛，毁了我的窝，还到处\'追杀\'我，让我有家不敢回。哼！”狐狸从野猪身上下来，龇牙咧嘴地控诉羽离的罪行。
　　“狐哥，你说，那个给野小子送食物的娃，咋这么久都没来了？野小子总是抢我的猎物，你看我都瘦了。”
　　“谁知道，可能是野小子太坏了，他俩绝交了吧。”
　　“那娃儿不来，我都快……\'失业\'了。野小子看我的眼神……连带着也凶神恶煞的，我的心肝都颤了。你说那野小子是……是啥物种的妖怪，身上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瘆得慌……。”野猪精用鼻子拱了拱沉思的狐狸。
　　“瞧你那点出息！八百年道行还怕一个八岁的小妖怪？说出去丢不丢人。话又说回来，自从那小子来了，整座山里的妖怪就没几天好日子过……”
　　“我们树精的日子也不好过，成天被拳打脚踢浑身是伤。最可怜的就属巫灵鸟了，被野小子勒令不许出声，一出声就收拾它们，所以，就在一个月前它们全部举家迁到凤栖山北边去了。”一颗粗壮的金丝楠木突然插言，“我还听我的同伴说，那小子想送一只狐狸给那小孩，但又觉得你这只狐狸不听话，打算拔光你的毛，让你听话……”
　　不待金丝楠木精说完，狐狸“吱——”地发出尖锐的叫声，十分刺耳尖锐，整个山野都被震动了。包括在林子里幽魂般游走的零疏，他循着声音而来。就看到一只秃毛的野猪和没毛的动物在地上手舞足蹈，异常生动活泼。不时发出“吱”“呼噜”的声响，仿佛是在交流着什么。
　　“祖宗——，小点儿声……，你想把野小子引来？嘘嘘——”野猪精紧张得得抓耳挠腮。
　　“……有东西靠近。”金丝楠木精警惕四周。
　　“什么东西？在哪？在哪？”野猪精瑟瑟发抖。“我怎么没感觉到？狐哥，你有没有感觉到？是不是野小子来了？”
　　“没——”狐狸精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没感觉到有东西……不过，闻到一股味儿，有点……熟悉。”
　　“我也闻到了……”金丝楠木精喃喃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野猪精此刻完全沉浸在被羽离拔毛的阴影中，“狐哥，要不咱们也迁到凤栖山北部去避避风头吧。这里实在没法让妖怪活了。”
　　零疏悬在空中，看着胖乎乎的野猪和没毛的动物——两只活宝哼哼唧唧之后仓皇地离开了。他很惊讶，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吗？鼻息凝神之后，没到听到动静啊，俩家伙看起来十分慌张。
　　林子再次恢复了平静，零疏百无聊聊的向山腰飘去。
　　零疏离去之后，金丝楠木精抖了抖枝叶，“有那个小孩的味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