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负》迦木

2、第二章 入梦太深

　　第二章入戏太深

　　“松口——”梦里的男孩，零疏觉得就是自己，还只是八九岁的光景。头顶两个小髻子，活像两个羊角。上着窄袖窄身蓝色袍，下着玄色胡服长裤。此时正狼狈地从“小乞丐”嘴里解救自己的左手手腕。小崽子咬得紧，丝毫没有放的意思。

　　“痛——嘶……啊，”听到零疏的痛呼，小孩才缓缓地松开嘴唇。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盯着零疏。

　　左手一被松开，零疏赶紧缩回手，用嗔怪地眼神盯着小孩，“流血了——“。似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将流血的左手伸到小孩眼前。哪知小孩立马伸出细软的舌头将血卷入口中。零疏触电般地缩回手，紧紧地捂在身后，警惕地望着小孩。

　　“你是妖怪吗？咬人，还……还要吸人血！”零疏惊魂不定地朝着小孩吼叫道。被零疏一吼，小孩双眼射出冷冽的光，背过身去，缩着脑袋，一动不动。

　　刚才，小孩的眼神实在太冷，零疏一哆嗦。

　　小孩用背对着他，半天不做声，气氛瞬间凝结下来。

　　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零疏讨好似的掏出带来的东西，放在小孩身后，也不敢靠近。“那个，我……我给你带了麦芽糖，可甜了！”试探性地说道。然而，小孩一动不动。

　　“我还……还给你带了几身衣服，可能……有些大……”零疏等待着小孩的回应，结果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小孩也没说话。零疏自觉尴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那个，祖父近期要抽查我的功课，我……就不多留了。下次，得了空闲，再在来山上看你，你……”小孩还是不搭理他，零疏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满脸失落。今儿一早，祖父携了严厉的管家一道拜会老朋友去了，他才钻空档溜出来。结果上了山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很兴奋地想要和小孩分享他带来的东西，哪知小孩见到他不闻不问张口就咬，他也很委屈。

　　零疏抬脚就走，心里充斥着一股怒气。祖父平日里教导为人要常怀慈悲之心，这小孩一点儿也不可爱，要不是看他可怜，才懒得搭理他。“哼！我都走出去几步了，你怎么不留我”，零疏负气地背手，等待小孩的动静。“我走了，可就不会来了，你……”

　　“我不是妖怪……”

　　“什么？”准备抬脚离开的零疏视乎听到了小孩声音。

　　“我不是妖怪——哇哇哇！”顿时，林子里想起了小孩的嚎啕大哭，“不是……妖怪——呜呜呜——”零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时口不择言，骂小孩是妖怪，跟他置气了一宿。

　　零疏哪里见过小孩子哭得这么惨烈的，手忙脚乱地奔过去，给小孩抹眼泪，小孩的金豆子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没完。“别哭了，我刚才是瞎说的。”

　　“呜呜——”小孩儿肩膀因为哭泣高低起伏，小小的胸膛急速喘息，抽抽搭搭，零疏真怕他背过气儿去。“是我不对，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妖怪了。还带好吃的给你。吃糖，我带的糖可甜了”。零疏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的布帕里拿出一颗糖，塞进小孩嘴里，哭声顿止，他才舒了口气。

　　小孩脸小，糖塞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眼眶里积满了泪水，还在抽噎着。“喏不……似……药罐……”

　　“噗嗤——我知道了，你不是妖怪，你是小泪包”。零疏看着可怜楚楚的“小泪包”，“我叫念清枢，\'小泪包\'跟哥哥回家吧，祖父很仁慈，他会收留你的，以后……”

　　“念清枢——”零疏呢喃着名字从梦中惊醒。立马从床上弹起，慌张地摸了摸头上，还好没有两只“小羊角”，抬起左手，仔细检查了一圈手腕，发现没有牙齿印。一系列动作下来，零疏也愣住了。梦里，零疏一度认为，男孩就是己。

　　“念清枢”，这个名字好熟悉，就像镌刻在骨子里一样。然而除了名字，脑海里再也搜索不出和这个名字相关的其他东西。

　　小孩细软的舌头，冰凉的眼泪，那触感太过于真实，俨然让零疏开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我这是怎么了，入梦太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