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物语》邬兰

9、第九章探狱不欢冷雨透

　　我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桥见监狱，是吧？我还是去一趟吧。作为女儿十年没有看望父亲，不论是什么原因，我真的很不孝了。我也在检查署干了一段时间。终于明白，其实每一个人都不是很干净，尤其是有些身处高位者，如果不接受政治献金，你就的融不进他们的圈子里面，与你自己本身有多少金钱无关。这里的奥秘吗，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周围的人身子都不干净，就你一个人干净，那么证明什么？你和他们走到了对立面，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就只能不断排挤你，让你下去。如果你想妄想办案子得到他们的协助，或是政治上有所提携。那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说白了，父亲那点事情。其实，按照潜规则他拿的那点钱，就是为了表示一个姿态，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我不是异类。大家身上都有污点，爸爸接受的那一点政治献金相比其他人接受的数额，根本就没有事。为什么爸爸会出事，应当是爸爸不知道在什么事情上触怒了政敌。他政敌弄出了一个包围网把他网罗了进去，以至于谁都不肯替老爸出头。而他政敌先是制造了一场意外把母亲暗害了，之后，再威胁他如果他敢把大家的事情说出来，就要拿我开刀。以上是我无限的脑补，是我构想最有可能的情况！

　　总之，我稍微理解了爸爸的苦衷，但是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这个心结我一直都没有打开，说来很好笑，人类真是很复杂的生物，一个看似不可能小题大做的问题被我拿过来钻了牛角尖。爸爸主动要求见我也好，十年对自己父亲不闻不问，我这个女儿太不称职了。要是父亲骂我的话，我也安然接受吧，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愿意承受任何处罚。

　　坐出租车很长时间，终于到了桥见监狱，一路上开车的大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的确，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来看犯人的。而这些犯人很可能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而犯人的骨肉至亲也许也是潜藏的犯罪分子呢！

　　至于这个大哥心里所想我也不深究了，我的心还在想等会看父亲我该说什么话。来到了桥见，桥见那些灰色的建筑还是给人强烈视觉上的压抑！（曾经好几次来到桥见，犹豫该不该过来看看父亲）而且，今天天气极度阴沉，给这层压抑加倍了。高耸的岗楼，和繁密的电网，厚重的高墙让人真的感觉头晕脑胀。我慢慢蹭到了监狱的接待处，犹豫了两下，惹得保卫人员看我像危险分子似的，切，人家就是在门口转悠十多圈罢了，至于把我看到像劫狱的吗？最终，我向接待人员说明了来意，等待了将近20分钟。见到了我的父亲。父亲已经不能称为父亲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十年来父亲的转变太大了，现在父亲一方面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一方面应当就是这些年心力憔悴吧，头发已经全白了。印象当中父亲是一个英俊帅气的中年人，而且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但是，现在父亲已经变得太苍老了，满脸布满了皱纹，眼睛呆滞着。他抬头看到我来了，从那脸上强行挤出了瑟瑟的笑容，真得很让人心碎。十年没见，不知道话题如果谈起。我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屏看到父亲那还算慈祥的神色，更感觉伤心。果然自古只有狠心儿女而没有狠心父母。

　　“对不起，孩子。能原谅我吗？”父亲态度很诚恳。

　　“父亲，我现在也是检察官了。当时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我深深的低下头，想表达根本无法弥补的歉意。“爸爸对不起十年都没有来看你一眼对不起。”我不禁流下了点眼泪。

　　“没事，只要你在外面好好生活就行，我也有几个朋友。他们时不时也会告诉我你的情况！至于我吗？当时，让你妈妈受了意外，也让你为有我这个父亲而感到耻辱，我很对不起你们母女！”

　　“也没有什么了，父亲你怎么做都会有自己的理由，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未改变。当时，自己太任性，其实也是因为气愤父亲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分担一些。”

　　说道这里，父亲脸色突然一变，正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分担就可以分担的，至于真相，那种东西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那你就在这六年里不断调查？清醒清醒吧！你自认为很隐秘的调查，可是就连我这个在牢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认为其他人呢？”

　　“那也不能不查了，妈妈她……”

　　爸爸接着换上了一种超级哀伤的口气叹道：“由纪子她……我现在只有你了，听爸爸的话，不要再查了，再查下去……连你我也会失去了。”

　　“父亲，对不起。我做不到。”

　　爸爸有很感伤的说道：“记得你小时候很听话的。”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已经29岁了！父亲，我……”

　　他很无奈的摆摆手：“虽然，你已经大了。但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还有听说你最近交到了一个男朋友是么？”我默默的点点头，高桥翎介暂时算是吧。

　　“那个男孩是叫高桥翎介吧！”我惊异，父亲人在狱中怎么关于我的什么事情都知道而且非常清楚。我，嗯嗯了两声。

　　“和他分手好吗？”爸爸用一种急迫的眼神瞅着我。十年了，虽然我认为我们会有一些隔阂。父亲有可能会生我的气，很有可能骂我，但是，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骂我。但是，依然让我很伤心：“父亲，十年了。为什么不问问女儿都是怎么过的，我本来以为我们父女可以好好谈谈。为什么，要阻拦我追寻父亲您案子的真相，还有，为什么要插手我感情上的问题！你甚至见过都没有见过他一眼！”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很大声，警卫都异常紧张的瞅着我，我有一点动怒了！

　　“我不问你是怎么过的，因为我知道你是怎么过的。我的案子不希望你介入，是因为我就你一个女儿，我赔不起！虽然我没有见过高桥翎介，但是，我比你更了解他。这就是理由。”

　　“为什么给我个原因好吗？十年前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十年后也是，我是你的女儿吗？是么？”最后的“是么”说的声音也很大。

　　“正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处险境！”他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那和高桥君有什么关系？”为了气他，我特地用敬语称高桥翎介！

　　“他。”我父亲的脸被我气的通红，但他还是不说原因。

　　我感觉到这场闹剧，在这么下去肯定是以喧闹被警卫请出去，与其被他们请出去，还不如我自己出去！我丢下一句：“我的事情，不用父亲大人操心。”就扭头从接待室里面出来了。“气死我了。”不禁自言自语，绯红已经染上了我的脸。本来，憧憬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与父亲再次相见的情景。该死，为什么我会生气，我顺他老人家说几句话不就完了，本来十年都没有看到他。也应当让他开心开心，可是，自己太不孝了，居然和爸爸吵了起来。想到这里我靠着冰凉的白色水泥墙靠了上去，顺势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更不理解父亲了，十年了他也应当相当的想我，可是为什么父亲会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难道上了年岁的老头子都这样吗？他不让我调查可能是真的担心我！昨天晚上，高桥翎介替我分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自己动作被人察觉了，但，那时我依然选择了追寻真相，就是因为受不了妈妈冤死，父亲被陷害，我这是在为妈妈也是为了您奋斗啊，为什么您不支持一下！还有，虽然我和高桥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但，我深深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我也是喜欢他的。爸爸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而且一个理由也不给，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我又在哪里哭了一段时间。警卫把我驱赶出接待处，以逗留时间过长为理由。天依然如来时一样乌云密布，我已经不想再看这让人压抑到极点的监狱了。逃也似的小跑到主干道上。等待出租车。现在已经是秋季了，经过一阵闹腾，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终于托不住水分，沥沥的小雨不断的挥洒，这可是秋天。长头发的坏处立即现象出来，雨水不断的粘结根根长发，让人感觉头上和后背上糊了了一层强力膏药，好粘好烦，秋雨慢慢渗进了我的外套，好冷。昨天还阳光明媚的天居然变得这么快，而且昨天明明很暖和的说，这是闹得那样。因为穿着女式裙装西服的原因，从膝盖到脚步只穿着着黑色丝袜，现在也被冰雨淋透了。我突然意识到，从市区打车到郊外的监狱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如果从郊外的监狱打车到市区。

　　就正当我叹气的时候，救世主降临了。看着远处那由远至近的车灯。我定了定心神，原本心持高傲的自尊心，往常很不喜欢接受别人帮助。但这时候，不能再撑下去了，再撑下去，我只能走着会市区明日不得风寒也要感冒。于是果断放下自尊心，在路边迎着雨狂呼，并且胡乱摇动双臂希望对方能够看到。很可惜，对方居然无视我唰的一声从我身边开过了。果然，人品太差了，节操还不够吗？我低下头慢慢拖着已经冰凉的身体往市区慢慢挪，雨不断打在我脸上和头发上，头发粘上水之后果然很沉，沉的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对面突然出现了异常刺眼的光线，我定了定神一看居然就是刚才驶过去的那辆车，顿时大喜。手舞足蹈的就往那车赶去。里面的人把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我毫不犹豫的就坐了下去。但是，我坐下去之后就后悔了。准确的说是坐下去看到车主就后悔了。该车主居然就是昨天做过山车坐到我身后的那个女孩，就是我长发扫过的那个女孩，就是那天在游乐场吐在我头发上的那个女孩，就是我用白眼吓着的女孩一时之间，车里无话，那个女孩很专心的驾驶着车，好像车上没有我这个人似的但是，我敢确定，这丫头肯定认出我了！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坐在车里的她看到是我，于是果断的把我忽略，继续往前开。那为什么又要回来呢？是良心发现了吗还是……

　　“擦一下吧”她左手放到驾驶盘上，右手像我递出了一天天蓝色带有百合花花纹的长毛巾。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毛巾，把头发脸双手等地方好好擦了一下。

　　头发正擦一半的时候，我出声了：“对不起，哪天坐过山车的时候，因为没有好好绑好头发，给您造成了很多困扰。”

　　果然，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啊！“没事。”她匆匆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也把您宝贵的头发弄的满是污渍，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啊！”我吃惊叫了一嘴，这个丫头好奇怪啊！按理来说不是因为那天我头发把她扫了，而且后来还白了她一眼，她才在第一次经过我的时候没有让我上车！这是闹的哪样！可是现在闹的那样居然把车开回来了，还向我道歉！

　　“可以原谅我吗？”她又说道。好像如果我不回答，就要把我撵下车似的。其实我现在很怕一个人在雨里走回家，也许。

　　于是我回答：“当然了，嘻嘻。”说完我又笑了两声。

　　“有这么好笑吗？”她又问道。这个丫头真是得！总是问这种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只能不顾自尊厚着脸皮说道：“其实，应当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一开始就是我的头发在空中飞舞造成你的困扰，想想您再过山车上吐出来也是我的原因，而后来我却无故发脾气，瞪了你好几眼。”

　　说道这时我看了她一下，感觉她没有什么反应有继续说：“所以，其实是我的错，而小姐你居然向我道歉，很让我不好意思。”

　　我发现我刚一说完，她的脸就映出了绯红，难道是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感觉说了好几句。哎，坐个车容易吗？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样当然是最好了，否则不知道这姑奶奶还会问出什么问题来。我告诉了她我的地址，她便把我送回了家，之后没有再看我一眼就开车走了。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就是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