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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8章 江湖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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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濬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他神情已恢复正常,刚才一闪而过的悲凉仿佛只是错觉。
沉默了一会,傅怀濬试探地开口问道:“听你的口气,你跟薛晏清之间似乎很相熟?”
这个问题似乎勾起了他过往的一些回忆,宋维士眼神闪烁,许久才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我跟他之间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傅怀濬闻言刚要表示歉意,就听宋维士继续说道:“既然他已经在找施言蹊,我就没必要再让你去寻找那不知在生长在什么地方的蚀心草。”
他这么一说,傅怀濬倒有些糊涂了,“薛晏清在找施言蹊跟你让我去找蚀心草,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总不会是找到施言蹊就能找到蚀心草了吧?这么凑巧的事!
傅怀濬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自己神奇的想象力,却见宋维士脸上露出一副被你说中的表情。
“……真这么凑巧?”
宋维士肯定开口:“确实就是这么凑巧,施言蹊收藏了不少珍贵稀有的药草,其中就有蚀心草。”
傅怀濬呆了一呆,缓过神后就更不明白了,“不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施言蹊手上有蚀心草?”
宋维士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沉吟了一会,才看着他认真道:“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别人,其实施言蹊正是我师父。”
有一刹那傅怀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师父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神医施言蹊?”
宋维士点头。
这可真是……太出乎意料的消息了!
傅怀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又觉得好笑,又有些无语:“……我能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昭珩,他和乔掌柜还成天在为到哪去找人发愁。”
这下好了,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维士却想也没想就出口拒绝,“你先别告诉昭珩那小子,薛晏清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放弃寻人。”
其实说到打听消息,听风阁岂不是很好的渠道可利用?
傅怀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宋维士不去找宋昭珩帮忙。
对于这一点,宋维士有自己的考虑,“这件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听风阁人多嘴杂,万一泄露了消息只会坏事。”
更重要的一点,宋维士对他那个大侄子的办事能力完全没有信任感。
“找他帮忙还不如找你!”
傅怀濬闻言咳了一声,“那你的意思?”
宋维士起身走到随身背来的药箱旁,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我已经将师父隐居地的大致方位画下来,你只需要按着上面所示找到他,想尽办法请他将蚀心草给你就成。”
傅怀濬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抬头不解道:“你既然是他徒弟,亲自去不是更有把握拿到蚀心草?”
宋维士闻言面露苦笑,“你有所不知,当年我因为某些事违背了他的意愿,早已被他逐出师门,如果是我去,恐怕连面都见不到。”
傅怀濬咂了下舌,“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师父难道还会记恨与你?”
对于自家师父的脾气,宋维士还是非常了解的,“等你见到他就明白了,他老人家固执又记仇,说把我逐出师门,这辈子我都别想再回去。”
说完想了一下又接着道:“你此番去找他,又是想要求得难得一见的蚀心草,他肯定不会轻易给你,如果受到了刁难,还请你多担待!”
虽然明知此行困难重重,不过相比起带船出海漫无目的地寻找,去求性情古怪的施言蹊总是更有希望些。
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傅怀濬正了正表情慎重道:“你放心,我尽力就是。”
又叫了一些路上的具体事项,时间不早,宋维士对着傅怀濬殷殷嘱咐一番,又匆匆赶回宫里。
拜别老师离开太傅府,傅怀濬回去收拾了一下,第二天找到正在准备出行的龚梁,告诉他自己要出一趟远门。
正在指挥小厮搬运箱子的龚梁大吃一惊,“少爷,我这东西都备好了,正准备去给表小姐送聘礼,你这忽然就要出远门恐怕不太好吧?再说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提起傅从韫,傅怀濬可真没什么顾忌的,“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说着将一封信递给龚梁,“这封信你转交给父亲,他看完自会明白。”
龚梁接过信,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少爷,你就算真的要走,也该当面老爷说一声,就让我转交一封信,是不是太……”
傅怀濬上前一步握着他的双手打断道:“龚叔,你按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的。”
龚梁摇头叹气,还要再劝,傅怀濬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潇洒走人。
望了望手中的信,又抬头望了望傅怀濬远去的背影,龚梁无奈叹了口气。
先不说傅从韫得知他擅自离京后会有什么反应,就说傅怀濬雇了辆马车晃晃悠悠出了京城,一路闲情逸致不急不忙,过了好几天才走到渡口。
等付清了车夫银子,傅怀濬走到渡口边左右打量了一眼,那里正停泊着大大小小十来艘商船。
聚集在渡口边上聊天的船主们见他只是孤身一人,原先也没在意,却见他直接走到最大的那艘二层商船边上,仔细观察一番。
那几个船主见他似乎看中了那艘商船,不禁面面相觑。
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老秦家的船前面不是刚刚被人定下了么?”
另一人也低声附和,“可不是,平时都没人理会,今日他家的船怎么抢起手来了?”
话音未落,那边傅怀濬已经上了甲板,探头朝里面喊了一嗓子,“船家。”
里头有人干脆地答应一声,很快出来一个穿着坎肩光着两边膀子,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浓眉大眼,一身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这位小哥有什么事?”
“我要租你的船。”
那中年男人一愣,往傅怀濬后面看了看,疑惑道:“就小哥一人?”
傅怀濬点头,正要往里走,却被拦住。
那中年男人对他歉意笑了笑,“实在不凑巧,我这船已经被人租下了,小哥若只是一人何不去租个小船,也能省些银两。”
傅怀濬以为船家不愿租给他,当即掏出一锭整银递到他面前,“小船太过拘束,哪有大船舒服自在,如果船家不放心,我可以先付银子。”
那中年男人面对整整一锭的银子却不为所动,伸手往外推了推,“小哥莫要误会,真有一位公子把我这船给包了,您来迟一步。”
傅怀濬听说也是一位公子包的船,不由好奇心起,“不知是哪位公子如此好爽?想来也是同道中人,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与这位公子结交一下,路上也能做个伴。”
“这……”
船家脸上露出为难神色,刚要拒绝,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就见几道身影从船舱内施施然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带着半面银纹面具,在傅怀濬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悠然开口道:“是我租的船。”
傅怀濬:“……”
是他眼花吗?
明明该安稳坐在皇宫龙椅上的那个人,此刻却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并且身边还跟着薛晏清薛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