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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3章 庆功宴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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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起这事孟淮就觉得心气难平。
然而就算他称病不朝闲赋在家,也不能改变宗峍的态度,实在是满身无力感。
傅怀濬见他又愁又气,连忙上前两步,边帮他顺气边安慰道:“事已至此,老师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一切从长计议。”
孟淮摇头,只觉满腔怒火憋屈着却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他曾做过我的学生,实在懒得操这份心。”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信。
傅怀濬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惊讶抬头,“庆功宴?”
孟淮冷着脸轻叱一声,对这封信颇为嫌弃,“薛晏清的庆功宴,老夫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宗峍似乎能猜到他的反应,隔天又送来封信,大意是说已经吩咐傅从韫到时候带着傅怀濬一同参加庆功宴,孟淮是知道他跟傅怀濬之间有过纠结,万一到时候他借题发挥,有孟淮在,也能化解一二不是。
这下孟淮哑口无言,他是知道傅怀濬的秉性,也深怕宗峍真的会借此机会做些什么,虽然不想赴宴,不过却不得不去。
“还不都是你当日惹得事!”
傅怀濬努力绷住表情,做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上次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再鲁莽行事。”
“这次你别使性子。”孟淮直直盯着他,目光如炬,“皇上金口玉言,你若不去,你爹怎么交代?”
傅怀濬抬头,无辜表示道:“老师希望我去,我自然是会去的。”
孟淮这才满意点头。
傅怀濬也跟着颔首微笑,两人皆大欢喜。
其实孟淮不知道的是,对傅怀濬而言,借着这次庆功宴的机会能进一次宫也不错,正好宋维士人在宫里,如果能寻找机会见他一面,自然再好不过了。
晚上回到傅府,傅从韫果然跟他提及参加庆功宴的事,傅怀濬并未刁难一口答应,倒把傅从韫弄得疑神疑鬼,生怕他前面应了后面就跑得不见踪影,故而第二天一早就亲自过来看着他。
傅怀濬对此哭笑不得,不过也没做多反对,随他去了。
等到太阳西斜,神武殿内灯火通明,而通往皇宫的巷道则挤满了赴宴的朝廷官员,其中就包括跟着傅从韫一同赴宴的傅怀濬。
等他们到时,本来时辰尚早,却没想到该到的几乎都到了。
傅怀濬跟在父亲身后入了席座,不动声色打量了下殿内,帝王御座尚且空着,而离御座最近的左首上座,有一人正在举杯饮酒。
凝神一看,原来是薛晏清。
他今日没有穿朝服,只是一件玄色儒衫,乍看起来像是一个文雅的武将。
只是在傅怀濬眼中,他的背很挺拔,端着酒杯的手也很稳,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时,透着一股文人所没有的,常年征战沙场练就的肃杀之气。
或许是他的气势太强,其他武将们还敢上前去开开玩笑敬一杯酒,文官们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完全不想跟他照面,包括他父亲傅从韫。
转眼再看他的老师孟淮,哦,他老人家则是完全不屑理会。
正在与人交谈的薛晏清可能是察觉到他探究的视线,忽然转头望了过来,眼神十分锐利。
傅怀濬立即隐入父亲身后,心中也不由咋舌,不愧是百战百胜的战神,神经简直敏锐得可怕,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而已。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到了,正好有几位公公率先走进神武殿,又分开站在殿门两边,站定后齐齐拱手行礼,紧接着穿着朱红龙纹常服的宗峍跨步走了进来。
脱去一身繁复臃肿的朝服,仅着常服的宗峍显得清减了些,束腰勾勒出劲瘦腰身,从背后看,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坐在阴影里的傅怀濬暗戳戳地想,这腰若是再瘦上几分,倒比得上不盈一握这句形容。
等到宗峍上了御座,挥手让百官免礼,那边有位公公站出来说了几句官话,示意今天是为举办摄政王的庆功宴,大家随意饮酒,无需多礼。
在公公说话时,宗峍斜靠在御座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往四下徐徐扫过,在和傅怀濬的视线对上时,唇边缓缓勾起几分意味不明地笑意。
这边薛晏清正好也在看着宗峍,在察觉到他的笑意时,顺着视线侧首望去,这下傅怀濬避无可避。
眼瞅着薛晏清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傅怀濬直在心里叹息,总不能给皇帝使眼色说你快别对着我笑了,瞧瞧你皇叔的脸色!
好在很快公公讲完了话,宗峍端起银杯,起身敬向薛晏清,“皇叔,朕先敬你。”
薛晏清也端起杯子抬手示意,“谢皇上。”
饮完杯中酒,等侍女倒满了,薛晏清再次举杯,遥遥指向傅怀濬所在的方向,笑着问道:“傅大人,你身边坐的这位公子是谁?”
傅从韫忽然被点名也是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傅怀濬,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被薛晏清盯上了,却也只能站起来行了一礼,“他是臣的长子,傅怀濬。”
薛晏清恍然大悟,抬手示意他坐下,又仔细打量了会傅怀濬,“傅公子大名早有耳闻,如今看来果然是一表人才。”
宗峍忽然在御座上插了一句:“皇叔,傅怀濬不但画画得好,口才也很是了得,朕觉得他确实是有栋梁之才。”
薛晏清听了点点头,“既然皇上如此欣赏他——”
忽然转头对傅从韫笑道:“不如傅卿割爱,让他为君分忧如何?”
话音刚落,傅从韫和孟淮脸色齐齐一变。
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薛晏清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是在试探傅家父子是否已经归顺皇上?还是纯粹只想遂了皇上的意思?
“这……”傅从韫脑门上瞬间急出一层汗,双手搓了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推脱才不会得罪人。
傅怀濬瞧着父亲满头大汗惴惴不安,老师孟淮脸色阴晴不定,而宗峍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他有什么反应,思绪一转,立即做了决定。
只见他突然起身跪倒大殿中间,在傅从韫惊恐目光中伏地叩首道:“傅怀濬何德何能,尚未考取功名,如何能为君分忧?”
薛晏清闻言收起笑容,淡淡开口,“那你的意思?”
那边孟淮暗自跺脚,担心傅怀濬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起身正要替他解释,傅怀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臣愿闭门苦读,明年春闱高中之后,自然就能为君分忧。”
薛晏清表情一缓,奇道:“你想参加明年春闱?”
御座上的宗峍此时指尖敲了敲龙椅扶手,轻笑道:“朕怎么记得你之前一直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