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直撞》遇见二十岁的我

2、回老家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转眼杨卓都已经三年级下学期了，他哥高一，他姐也都初三了。这年，杨卓家里日子不太好过，住在乡下的奶奶生了一场病。
　　杨卓他奶奶吧，一直身体都挺硬朗，七十多岁的人了，干起活来跟年轻人一样。他奶奶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又是从穷苦年代过来的人，一直都闲不下来，一个人在家里喂两头猪、种五六亩地水稻，他爸原本想把奶奶接到县城跟他们一起住，杨奶奶一直不同意，说是他们家负担重，生意也不好，还要养三个读书娃，他奶寻思着，自己在家里种点地，养个猪，平日里他爸回来还可以摘点菜，带点米去城里吃，她自己一辈子也就是在那个小山村里生活着，都挺熟悉，舍不得撇下家里的一切。
　　所以，他奶奶一直一个人住在乡下，从城里到老家交通很不方便，都是环山公路，每天只有一趟回镇上的班车，单程要3个小时，他爸妈一般一个月才会回去看奶奶一次，他们三个小孩也只有暑假、国庆这种长假期才回去陪老人。
　　杨奶奶得了胃出血，医生说是平日里太劳累了，加上饮食上不太注意导致的，杨奶奶在县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杨卓每天放学了就跑去医院看奶。
　　杨奶奶最是喜欢这个小孙子，小家伙见到奶奶就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奶奶，你好些了吗，你还难受吗，你还疼不疼，你饿了吗？”杨奶奶慢慢做起身来，面露笑容道“奶奶好多了，卓儿放学了，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啊？”杨卓也不回答，放下书包，就在病床周围这儿摸一下，那儿敲一下。
　　他妈提着保温盒进来，刚好看到杨卓一只脚爬上奶奶的病床。急忙喊道；“杨卓，你当心点，别压到奶奶，奶奶输液嘞，快下来”。杨奶奶一脸笑意到“没事儿，没事儿，让他玩，碰不到我”。他妈熬了简单的生菜肉末粥，杨奶奶吃得恹恹的，慢慢吞吞才能喝下一口，倒是杨卓时不时凑过去，要奶奶喂他一口。
　　虽说吃得慢了些，有杨卓陪着，奶奶好歹比上午一个人吃的时候吃多了些。杨卓他妈看着祖孙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温馨的画面，突然想着，要不就让杨卓回乡下念书，顺便陪陪老人。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他妈就跟他爸说了这事，夫妻俩一合计，等杨奶奶身体好些了，跟杨奶奶说让她帮忙照顾杨卓，不要再种地了。
　　夫妻俩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说服老人不要干农活的好主意，还可以通过杨卓监督一下奶奶的饮食，他奶奶最听他的。他们决定等上完这学期，四年级时就让他去老家的村小念书。
　　决定都做好了，却还没有通知杨卓，还没有咨询过他的意见。
　　奶奶的病转眼就好得差不多了，在城里待了不到半个月，就一直急着要回老家，他爸妈也劝不住，只好将老人送了回去，只是一直嘱咐奶奶要注意饮食，不做重活，说等下学期让杨卓回老家读书，老人高高兴兴地盼着暑假到来。
　　暑假到了，他哥和姐都还没放假，杨卓先被送到了奶奶家。
　　老家在杨卓的印象里就代表着好玩儿，那儿有河、有山，还有果子树，比起城里的大街小巷更让他觉得新鲜，唯一缺点就是商店很少，村子里只有一家小吃店，要周六七分钟才能到，卖的东西也少，也没有可以玩游戏机的地方。
　　不过，杨卓仍旧很喜欢回奶奶家，他们仨每年暑假、寒假都回来住一段时间，对家里周围也还算熟悉。只是以往回来都是跟他哥和姐玩，没怎么接触其他小孩，这次一个人回家，刚开始时难得有些孤僻，每天乖乖跟在奶奶屁股后面。
　　这天，奶奶去菜园子里，他也叫嚷着要去，要帮奶奶摘菜。一进菜园子，就继续发挥他的探索雷达，揪一把菜叶抓一把草，蹲在里面扒拉，时不时问问奶奶，这个是什么？那个能吃吗？看到小虫子也不怕，伸手就去抓，等奶奶摘好菜，他也差不多踩完一片菜园子了，还要继续找蚂蚱，奶奶只好无奈地站在一旁等他，邻居家的张奶奶路过跟他搭话道“杨卓放暑假了，回家看奶奶了，在干嘛呢？”他正专注于找虫子，头也不抬地“嗯，嗯”，杨奶奶在一旁回到“他嚷嚷着要来帮我择菜，进菜园子就开始在那儿扒拉虫子”。张奶奶笑道“杨卓真乖哟，都能奶奶做事了”，又跟杨奶奶说道“你家杨卓看着白白净净，没想到胆子还挺大的，还敢捉虫子了，不像我家的那个小孙子，上次他妈带回来玩，看到院子里的小鸡都吓得直哭”。两个大人在一旁拉着家常，杨卓终于抓到了一个小蚂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给张奶奶问了好，还把捉到的蚂蚱给奶奶看，主动提上奶奶放在一边的菜篮子，跟张奶奶道了别，祖孙俩慢慢哟哟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奶奶开始做饭，杨卓趴在桌上逗蚂蚱，杨奶奶不习惯用电器，就只有煮饭用电饭锅，炒菜还是用家里的土灶台，杨卓一个人玩了一会儿，看到奶奶忙进忙出，主动去把菜篮子的豇豆、青瓜拿出来洗好，然后走到灶台前，跟奶奶说到:“奶奶，我帮你烧火吧”，杨奶奶：“你不会烧火，当心烫到手，奶奶自己能忙过来，你去一边玩吧”，“我可以学嘛，奶奶你教我吧”，奶奶自己把火升起来以后，跟他说让他帮忙添点柴火，杨卓乐滋滋地应了，祖孙两人一起做了第一餐饭。
　　杨卓虽然只是个9岁的孩子，挺皮的，却也挺勤快，这些也主要归功他哥和他姐，从小学开始，家里的家务都会分担一点，加上回来时，他爸妈耳提面命，让他不要一天天到处野，奶奶身体不好，要多帮帮忙，等回家了就给他买心心念念的游戏手柄，他一直记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