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路一西

3、峰回路转

　　叶予晴闭着眼，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喂，爸，什么？嗯，我马上回来。”叶予晴挂了电话，人已经完全清醒了，两条秀气的眉毛完全暴露了小姑娘心里的焦急不安。“怎么了？”“我哥出了点事儿，我要回家一趟，天还早，你再睡会吧。”“我送你下去吧。”时延起身，穿上外套鞋子，拿上钱包，陪着叶予晴打了车，目送她离开。时延又招了辆车，让师傅去最近的火车站。凌晨的火车站人相对来说比较少，时延在自动售票机上买了最近的一班普快，取了票在候车厅候车等待取票。叶予晴回到家进了叶博的书房，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被叶博先截了话头了：“时延在哪？你知道的吧。”叶予晴一脸茫然，不是他哥出事了吗？“顾青炎醒了，顾城抓了你哥，我要拿时延去换你哥。”“爸，这个和时延又什么关系？”叶予晴急忙否定。“他是顾城的新欢，昨天在顾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顾城的人正在满城地找他呢。”叶予晴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叶予晴，叶丰崖是你亲哥！”叶博涨红了脸拍了桌子。“在我学校对面的酒店，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叶博立即让人去了酒店，可惜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去最近的火车站找！”叶博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时延是在检票声响起排队检票的时候被抓住的。时延看着这些熟悉的叶家人，感叹着历史的相似性。时延这次被抓回叶家并没有被虐待，反而好吃好喝地被供起来了。时延心中不安，期间叶予晴来看过他，一脸愧疚。时延知道是她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就像一场豪赌，他把筹码都压在叶予晴身上也是黔驴技穷了，怪不了别人，可是叶家想从他身上的得到些什么？看来只能和顾城相关了，毕竟自己一无所有。不过叶博是不是天真了点，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时延两天后被带到了顾家。“三爷，我今天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丰崖不懂事儿，伤了青炎少爷。真是对不住您。”“你就是来说这个的？”“三爷，我带了礼物，您先看看？把人带上来。”时延被带到客厅的时候觉得叶博搞得他就像泡沫剧里脱了男主后腿的脑残女主。可他不是啊，想想都替叶博尴尬。时延站在那儿，尴尬的和顾城打了个招呼。顾城看也没看他一眼，反问了叶博一句：“你想拿他换叶丰崖？你觉得他值吗？”“值不值全凭三爷一句话。”叶博忐忑地回答。“你觉得我会为了个骗子就过了这件事儿？”“我这个不是看三爷在满城找他嘛，以为您很中意他呢。”“他算个什么玩意儿，玩过就算了。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比如说他，也比如说你。”叶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时延在旁边都有点同情他。“既然三爷已经腻了，那他也没什么用了。打断他两条腿，看他以后还怎么骗人。”叶博的人出手极快，立刻断了时延的左腿。时延痛呼一声，整个人颤抖地扑在地毯上。“爸，你干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叶予晴站在时延前面，拦住了要继续动手的人。叶博没有理会，讽刺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三爷可真是薄情得佷呀。”顾城侧过头对福伯吩咐：“去叫人打断叶大少爷的两条腿和两只手。”“顾城你！”叶博暴跳如雷的吼道。“要想叶丰崖活着出顾家，拿城北的政府项目来换。”和叶博相比，顾城就要风轻云淡得多了。叶博咬牙切齿地答应了。“另外，人留下。”顾城指了指已经意识涣散的时延。叶予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时延，担心不已。抬起头就看见顾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急忙跟上叶博的脚步。
　　顾城蹲下，摸了摸时延冷汗涔涔的额头，时延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顾城轻轻叹了口气，抱起时延上了楼。福伯很有眼色地去请了陈医生过来。陈医生到的时候，顾城坐在床边，抓着时延白皙的手指。时延每痛吟一声，顾城面色就深沉一分。最后陈医生收拾东西，叮嘱：“好好养三个月。”医生的职业素养让他顶着巨大压力说了一句：“要节制。”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我去给时延少爷炖骨头汤。”说完也灰溜溜地出了房间。时延是被痛醒的。头一歪就看见顾城躺在旁边侧着身看着他不知多久了。两人相顾无言，时延十分不自在。“怎么被叶家抓住的？”“没钱。”顾城哭笑不得。“你去找的叶予晴？”“嗯，结果三爷抓了叶丰崖，叶博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抓了我。”“怪我？”“不怪三爷，是时机不对，不然我早就跑掉了。”顾城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了问：“你要去哪？”“不知道，当时只想着京城是不能呆了。”“那现在呢？”顾城的手慢慢带上了力度。时延呲嘴“都这样了，还能去哪？”顾城放开手，亲了亲时延的下巴，搂紧了他。
　　时延安心在顾家养伤，顾城白天忙得很根本顾不上他。晚上倒是准时回来吃饭，也不去外面睡。也不对时延做些什么。时延的起居都是他一手包办，白天不在就是福伯照顾。时延有时候会很感慨，顾城会抱着他去洗澡，上厕所，给他换衣服，不说天天笑容满面，却是耐心细致得很，他真的看不懂顾城，说顾城喜欢上了他，他却没那个自信。自己也没什么值得顾城惦记的，他倒也不怕，就是有些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顾城为他做的一切。“三爷，都这么些天了，你要不要······”时延磕磕巴巴的问着。顾城手上拿着给他换的睡裤，站在床前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三爷，如果有需要······”“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不是不是，三爷你可以去找别人，不用每晚都回来照顾我，有福伯在。”时延窘迫地解释着。顾城抿了抿嘴角，站了会，继续给他换上睡裤，然后出了主卧。时延看着被关上的门，松了一口气。关了床头灯，躺在床上休息。顾城在书房继续处理白天带回来的文件直到深夜。顾城回到主卧的时候，时延已经睡着了，甚至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小没良心的。”顾城小声说了句。睡得早的时延，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然后就感觉到了顾城温热的呼吸席卷着他的耳朵，时延不自在地动了动，然后就被顾城侧身抱住了。时延觉得自己有点尴尬，闭上眼睛装睡，不一会顾城醒了，去了洗手间，好一会才出来。时延不敢睁开眼，认真装睡。感觉顾城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就传来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时延睁开眼，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了会呆，时延坐起身，一只脚跳到阳台上，看见顾城穿过院子出了门，顾城每天都这个点儿出门。福伯送来早餐，告诉他今天顾城会早点下班，因为陈医生要来复诊了。时延点点头，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一觉睡醒以后，看见楼下来了位青年。不一会就传来阵敲门声，“请进。”刚刚来的青年，笑嘻嘻地打量了下时延。“你好，我是顾青炎。”“你好，你是来找三爷的吗？他现在不在。”顾青炎摇摇头“我来看看你。”“嗯？”“没什么。”“听说你之前伤的很重，现在没事了吗？”时延随口一问。顾青炎神采风扬，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个重伤病人。“今天陈医生过来，顺便再给你看看吧。别大意了。”“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没事儿了。”顾青炎好不容易从医院溜出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医生了，即使是家庭医生。时延笑了笑，没说话。顾青炎陪时延说了会话就离开了。下午四点，顾城果然回来了。陈医生给时延看完以后告诉顾城:“恢复得很好，再过些日子就能走了。”“有些时候还是要注意不要压着腿了。”说完又补充了句。陈医生离开后，时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三爷，青炎少爷怎么样了，还在医院养着吗？我想去看看他。”“嗯，人没没什么大事儿了，还在医院躺着呢，怎么想到去看他了？”顾城疑惑地问他。时延拉过顾城的手说：“没什么，看见陈医生想起来了。”时延拉着顾城，顾城顺从的坐在床边，时延摸着顾城棱角分明的脸，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主动地吻上了顾城。今晚的时延似乎很高兴，过分的热情，过分的主动，甚至过分的放肆，咬破了顾城的肩膀。顾城宽容地纵容着他。事后才发现时延哭了，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流着眼泪。顾城吓到了，以后压到腿了，忙捧着他的脸问怎么回事。时延只是喃喃道：“顾城你混蛋，是个混蛋。”然后就睡着了。顾城很不安，又叫陈医生过来。确认腿没事后，才搂着时延睡下。第二天醒来，顾城吻了吻时延的额头，“昨晚为什么哭了？”时延笑着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