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王一鸵

26、第 26 章

　　“插画的事儿，可以的话就这么定了吧。”肖子逸给老白打了电话。
　　“行，你要是确定了我就跟那边说了啊？”老白在电话那头说。
　　“说吧。”肖子说.
　　老白给的这个机会挺好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给了他继续画下去的理由。老实说，肖子逸已将很长时间没有和老爸联系了，每一次联系都会产生新的矛盾。
　　他挺疲倦的，估计老爸也疲倦。
　　老头和老太太倒是过得挺惬意的，每天傍晚都会在社区的广场上和其他老头老太太下棋跳舞，不到晚上九点散场是不会回来的。
　　肖子逸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五分，楼上大伯家的灯还没有亮。他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去跑跑步。
　　没错，他今晚上要干票大的！
　　肖亚申的生活内容他是不怎么了解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货每天晚上都会很晚才回家。
　　为什么不通宵玩儿，不回家啊？
　　这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在外面过夜的资本。
　　肖子逸顺着小路在社区的小花园跑着，跑着跑着他就跑出了小区，沿着马路朝火车站的方向跑。
　　路上夜跑的人还挺多的，在加上天儿也不早了，路上也没多少人。
　　跑了四十多分钟，肖子逸身上的衣服大概都湿透了，他才转身往回跑。回去的路上街边上的店铺差不多都关了门。
　　微微燥热的风在耳边刮着，大汗淋漓的却给人一种四肢通透的感觉。
　　社区广场上跳舞下棋的大爷这是走的差不多了，喧嚣后留下的热闹还留着。肖子逸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掏出手机开始玩儿游戏。
　　这个位置处于每天回家必须经过的地方，肖亚申只要回家就必然会走过这个地方，而且....肖子逸看了一眼周围，这个地方很宽敞，能施展开拳脚。
　　游戏挺无聊的，或许是心里装着事儿干什么都觉得专注不了，玩儿了两关不一会儿就死了，肖子逸干脆不玩儿，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以前上散打课的时候，教练说，出拳的时候要使用腰腹的力量，着样打出去的每一拳才带有杀伤力。
　　肖子逸试着挥了挥，还行吧，差不多是这个感觉。
　　肖子逸虽然上了不少的兴趣班，但是散打课也就上了一学期，学了个大概，不过打个架也够用了。
　　毕竟肖亚申在他眼里也就是个菜鸟级别的。
　　肖亚申今天回来的时间挺晚的，肖子逸在小广场上自娱自乐的玩儿半个多小时了也没见着人，正琢磨着他是不是今晚上会不会不回来了，就看见肖亚申走了过来。
　　不用细看就知道腿细成蚂蚱那样的，还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就是肖亚申，也就是这样的乡村非主流腿那么细还穿那么紧的裤子。
　　肖亚申手机开着外放和人聊着微信，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见他吹牛逼。
　　“你说肖子逸？丫就是个傻逼！”肖亚申很不屑的呸了一口，“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他要是再来我面前晃悠，我能把他另一条腿儿给他打折了，你信不？”
　　肖亚申吹牛皮的技术还挺厉害的，着眉飞色舞的，吓得肖子逸都以为自己的腿是他打折的。不知道他跟多少人讲自己的腿是被他打折的了。
　　“丫现在躲着我呢。”肖亚申扯着嗓子说，“上次电玩城他就躲在邹军的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鬼知道他怎么和邹军那帮人混一起了。”肖亚申说着带上了邹军，估计那边提上了邹军让他挺没面子的。
　　“邹军怎么了？我怕他？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屎吧？”肖亚申没好气儿的说，路过肖子逸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旁边坐着个人。
　　肖子逸心里还在想着人脑子里到底有多少戏啊？想着想着又觉得挺好笑的。
　　肖亚申往前走着，也没注意后面一直跟着个人。
　　肖子逸跟着他，活动了一下踝关节，上前去一脚踹在肖亚申的后背，肖亚申真拿着手机呢，这一踹手里的手机飞出去老远，整个身子跟弹射似的，直接趴在地上了。
　　“我！操！”肖亚申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手在地上擦出一块血痕。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肖亚申撑着地打算站起来。
　　肖子逸等他刚站起来一半，还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朝着他胸口又是一脚。
　　“我操你妈！”肖亚申被蹬了一个后仰，估计是气的脑袋上都冒烟了，这一次爬起来的速度比刚刚快不少。
　　“你他妈操谁！”肖亚申叫嚣着扑上来，毕竟是男孩子，打过的架也不少冲过来的气势也是不差的。
　　肖子逸一言不发，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儿去骂他，干脆直接动手算了。
　　散打教练教过的招式还算是用出来一些，刚刚也热过身了，拳头挥起来也挺带劲儿的，肖子逸也没挑地方，碰上什么地方就直接那拳头甩。
　　甩了几拳他感觉手上有些黏糊糊的，伸手一摸全是血，再一看肖亚申脸上鼻子上跟开花似的特别灿烂。
　　可能是不服吧，肖亚申反抗起来还挺带劲的。大概在他心里，肖子逸的地位和邹军一比直线下降，刚刚吹过的牛皮让他必须全力的反抗。
　　肖子逸被肖亚申不按套路的拳头碰了几下，期间肖亚申扯着他的衣领，他都能听见领子刺啦一声裂开了线。
　　我！操！你！大！爷！
　　肖子逸火了，他依稀记得有一件一份也是在这样的拉扯下被扯的乱七八糟，眼下又是一件衣服直接牺牲了。
　　肖子逸伸手把肖亚申推开了一点，转身一个后蹬腿把对方直接干地上去了。
　　后蹬腿算是肖子逸学的最好的一的动作，当然当时学这个的时候挨了不少蹬，用血和泪换来的经验。
　　肖子逸这一脚确实挺狠的，肖亚申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一直哼哼。
　　“知道给你许了多久的愿吗？”肖子逸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脾气啊？”
　　肖亚申躺地上瞪他，也不出声，如果眼神能拟作刀子的话，估计肖子逸身上早已经是千穿百孔了。
　　“本来你要是不惹我，咱们各走各的。”肖子逸顿了一下，“偏偏你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挺烦你这种人的。”肖子逸站了起来，“所以以后最好各走各的，别惹我。我这人心眼就芝麻大小，很记仇的！”
　　肖子逸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一抬手恶狠狠的说；“还有！每天早上别他妈的把凳子弄倒在地上，在听见一次我就再打你一次！”
　　肖亚申本以为肖子逸抬手是又想揍他来着，结果对方就只是指着自己放了这么一段狠话。
　　说完肖子逸就走了，这回事真走了，说实在的肖亚申嘴巴碎他都能忍，唯独每天早上拆墙似的动静让他无法忍受。
　　走了两步，他看了一眼已经撕破了的衣领，伸手把衣服脱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已经损失两件衣服了。
　　上手就扯领子，都什么毛病？
　　估计是晚上跑了步，又活动了筋骨的原因，肖子逸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的特别香，早上起床感觉自己精神抖擞。
　　“慢慢~慢慢~没有感觉~”肖子逸哼着歌刷牙，早上起床的时候楼上也没有拆墙，多好。
　　“慢慢~慢慢~心变成灰~”
　　“你快点吧！还慢慢！不上学了？”老太太朝着浴室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肖子逸吃了两口早餐，换上鞋出了门。
　　早上空气挺好的，路过小花园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没有痕迹。昨天肖亚申跟泼猴似的躺地上，居然没在地上留下痕迹。
　　半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一些，班上不少人提前去了办公室看成绩，肖子逸倒是没多想看，除了依旧贫瘠的语文成绩，估计其他成绩都差不多。
　　班长一下课就往办公室，为的是在所有成绩出来之前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来来回回跑的跟小旋风似的。
　　“班长！任采同学，俺们能不能安安分分的坐在位置上等会儿？”肖子逸忍不住拉住班长，“你这来来回回的不知道以为你膀胱不好呢。”
　　“不是！”班长很着急的说，“你就不着急吗？我妈在考试前就已经警告我多回，我现在提心吊胆的，就怕成绩出来了。你就不着急吗？”
　　任采的两遍；你就不着急吗？把肖子逸问的有点恍惚。
　　着急吗？好像自己不怎么着急，毕竟屁股后面也没有人追着问成绩，自己的重心也不在成绩上。
　　没有人替自己着急，自己也找不到理由着急。
　　着急什么啊？
　　后面任采再往办公室跑肖子逸也不拦着了，这人终于在各科老师公布成绩之前打探到了所有成绩。
　　顺便还有他的。
　　“你真不想知道？”任采看着肖子逸问。
　　肖子逸埋头把稿子上的线条补上；“不想，我自己能考多少分我大概能明白。”
　　“其实吧，我都不相信你居然考得挺好的。”任采看他没有兴趣的样子，自顾自的说，“要不是你的语文成绩太差.....你的语文成绩怎么跟后娘养的似的？”
　　“你管是后娘还是亲娘养的！”肖子逸劈手夺过压在任采手下面的稿子，丢下一句话出去了。
　　艺体半期视测的结果也出来了，很多优秀的作品和成绩在学校操场上面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财大气粗的额。
　　肖子逸想也不用想自己随意的作品是肯定不会被选上的，但是路过大屏幕的时候他还是网上看了一眼。
　　非常凑巧的是，邹军照片就这样闯入眼前。
　　这张照片算是为数不多的正面□□高清照，估计是邹军参加比赛的照片，穿着泳裤，八块腹肌，对着镜头笑的十分灿烂。
　　就这张照片而言，挺帅的。
　　邹军的这张照片在大屏幕滚动播放了好几天，对于本人来说还是有点小小的羞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哪来的。
　　“我给的啊！”宋萌萌说。
　　“你给的？”邹军看了一眼她，“你那里来的这张照片？”
　　“你比赛的照片我还挺多的，你要吗？”宋萌萌问他，“我发给你？”
　　“不要。”他还没有没事看自己照片的习惯，而且从小到大他也不怎么喜欢照相。
　　“下午放学桥墩下面打球去不去？”宋萌萌问他，“把肖子逸也叫上吧，他脚也好了。”
　　“我就不打了，膝盖不舒服。”邹军说，“我要是训练完了有时间过来看看也行。”
　　下个月有一个联赛，教练已经制定了专门的计划，他现在已经开始投入训练了。最近的训练强度都挺大的，膝盖好几次都有点使不上劲儿，找郭医生扎过两次针，感觉还是挺不舒服的。
　　“膝盖不舒服还训练啊？”宋萌萌皱着眉问他。
　　“没办法，马上比赛了。”邹军笑着拍拍她的头，“放心吧，我这两天有做治疗。”
　　训练的状态还挺不错的，教练测了一次成绩，水平保持的挺好的。
　　邹军起水之后喘着气看了一下录像，动作都挺好的，没有被膝盖影响。他在腿上敲了敲，无力感有些强。
　　“膝盖怎么样？”教练看见他的动作问。
　　“做着治疗呢。”邹军收了手说，“老伤了，没问题的。”
　　“老伤才更要注意，加紧做治疗，有问题要反应。”教练很认真的说，“千万别硬撑，知道吗？”
　　邹军点头答应了，老伤挺长一段时间没发作了，可能是最近的训练量上升的原因，也可能是心里压力重。
　　邹军对着面前的泳池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的是，膝盖软了一下，邹军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

　　“肖子逸！”宋萌萌冲着拿球往三分线里攻的肖子逸喊了一声，肖子逸往前跑了一步，持球的手往后一抛，刚好落在宋萌萌的势力范围内。
　　宋萌萌拿了球从左边插入篮下，手一伸球进了。
　　“不愧是一块跳过跳舞机的！”宋萌萌笑着说，伸手在肖子逸的手上拍了一下。
　　肖子逸也笑了笑，朝自己方向回防。
　　宋萌萌约球的时候他还想邹军会不会在呢，结果来了邹军并没有在，除了宋萌萌林育就是上回一起打过球的阿彪，还有一位不知道名字的兄弟。
　　阿彪很明显的比上次见面黑了至少八个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们练田径的就一直没白过，在黑的道路上勇往无前。
　　肖子逸心里想，会不会下次见着他，不说话就直接认不出来了？
　　这场球打的挺轻松的，大家都是奔着玩儿的心态，也不追求分数，来来回回倒也是出了不少汗。
　　“林育！来个三分。”阿彪说话的时候林育真拿球往三分线里跑，听见喊了以后，又往后退了一步，生生的投了一个三分。
　　旁边传来一声哨声，肖子逸转头看了一眼，邹军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笑的正开心。
　　“太爱浪了你。”阿彪对着林育说，“你丫还退回去！”
　　“不是你让投三分吗？”林育回答。
　　阿彪哑口无言，一帮人说说笑笑又打了几个回合，看时间差不多就散场了。
　　肖子逸满脑袋汗，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来，还没来得及擦宋萌萌脑袋蹭过来就在毛巾上蹭了一下，留下一条印子。
　　“你这不是打球，你是挖煤去了吧？”肖子逸看着脏了的毛巾，换了一面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邹军来了估计挺长时间，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也流了一脑袋汗。
　　“这天儿也太闷了，估计明天一定会下雨。”林育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留下一道黑印子。
　　是挺热的，才不过五月稍微一动就满头大汗，再不下雨就快被烤干了，七八月份怎么办啊？
　　“你们端午节有活动吗？”宋萌萌喝了一口水含糊不清的问。
　　“没有。”众人都表示没有。
　　“咱们出去玩儿吧？”宋萌萌很兴奋的看着大家，“有一户外活动，是学生自己搞得，咱们可以报团啊。”
　　宋萌萌掏出手机来给众人看照片；“实在不行咱们自己组队搭帐篷也可以，咱们这儿不是有个望云山吗，可以看日出。”
　　“我跟你说上次我妈和她几闺蜜去了回来拍的照片可好看了。”
　　“可以夜宿在哪里，可漂亮了。”
　　“还可以烧烤！”
　　“白天可以去山里玩儿，凉快！”
　　宋萌萌在旁边说的可高兴了，邹军没怎么听，盯着肖子逸问了一句。
　　“你是不把肖亚申给揍了？”他压低声音说。
　　“是啊。”肖子逸看了一眼说的正起劲的宋萌萌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说了等着他嘛。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一脸青。”邹军笑着说。
　　“啊......”肖子逸笑了，“我打完他就一脸血了，后来也没见着。”
　　“挺记仇啊。”邹军来了一句。
　　“肯定啊。”肖子逸把毛巾装进背包里，“惹我的人我都记着呢，用手机备忘录。”
　　邹军看着肖子逸笑的一脸挺可爱的模样，觉得挺好玩儿的。
　　“怎么样啊？”宋萌萌提高声音朝着邹军问了一声，“你们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种关于两人自己的小秘密被揭穿的感觉，肖子逸莫名其妙的有点想笑。哎，这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行！没问题！”邹军站起来说，“就这么定吧！阿肖你没问题吧？”
　　邹军突然站起啦惊得肖子逸都忘了自己想到哪里了。
　　“啊......？”肖子逸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回答道，“没问题！”
　　一群人却定了时间，商量好了计划各自散开。
　　肖子逸有些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和邹军在这样的时间走在这条路上了，好像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一样。
　　邹军估计挺累的，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肖子逸也没说话，他还沉浸在刚刚邹军叫的那一句阿肖。
　　他是叫了阿肖吧？
　　是吧？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