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王一鸵

23、第 23 章

　　气温越来越燥热，班上的人还没到五月就打开了风扇，立夏以后脑袋上的风扇就一直没停过。
　　下午第一节课上起来确实挺伤心的，肖子逸撑着脑袋防止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
　　其实要不是这桌子太矮了，估计他就直接趴着睡了，就因为这桌子太矮了，趴一会脖子跟要断了似的。
　　“矩形的A点在坐标轴的什么位置？”高光在讲台上问了一声，底下零星有几人回答，答案都是各种各样的。
　　高光看了一下底下一帮昏昏欲睡的人，把书往讲台上一扔；“到底是什么位置？”
　　这一扔，讲台边上昏昏欲睡的人醒了一半，都带着一脸茫然。
　　“抽个人起来统一一下答案。”高光看了眼底下还趴着的人，“任采！”
　　肖子逸笑了，班上的人他认识的不多，名字也没有听全过，比较熟悉的就是宋萌萌林育和李果。他甚至连旁边班长的名字都没听过。
　　任采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很直接的表达了父母希望子女成才的愿望。
　　也不知道这位人才到底是哪位真人。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站起来，班级上环绕着低气压，高光的脸色挺不好的。开始有不少人推了推旁边还没清醒的人。
　　“醒醒。”肖子逸伸手推了一下旁边的班长，估计是他们俩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高光的气场波及不到，班长还撑着脑袋睡得正香。
　　“嗯？”班长醒了，看了一眼肖子逸，睡眼惺忪的。
　　“任采！”高光彻底火了，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你给我站起来！”
　　班长估计是被这一掌吓得整个人一抖，然后站了起来，还用手擦了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口水，肖子逸看着忍不住咧着嘴笑了笑。
　　原来人才兄就是班长。
　　高光挺生气的，敲着黑板就开始骂；“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除了睡觉就是发呆，马上就半期考试了你们不知道吗？还睡！是不是觉得自己考得挺好？半期考试下来我看你们能开心多久，到时候挨个儿给我请家长！马上高三的人了，到时候请家长的时候看你们好不好意思！”
　　高光在上面骂的挺起劲的，任采兄，也就是班长脸上都挂起了毛毛汗，肖子逸在旁边看着低着头憋不住的笑。
　　“是不是觉得自己考得很好了啊？任采？”高光问班长。
　　“不不不.....是。”班长说话的时候，鼻子上的汗都滴下来了，他伸手摸了一下。
　　肖子逸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先是低着头对着桌肚子笑，肩膀一抽一抽的。越笑越觉得收不住，他转过头对着走廊无声的笑。
　　哈哈哈哈哈......
　　邹军感觉这天儿也太热了，爬个楼梯身上的汗跟洗澡似的，手上买的冰水还没来得及喝温度就变了。
　　走廊上的穿堂风还挺凉快，他放慢了步子走。
　　偏头看见肖子逸正无声的对着走廊笑，邹军看了一眼他班上的氛围看起来挺严肃的，怎么这人就跟嗑药了似的笑的一脸欢。
　　肖子逸笑的挺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邹军站着没动看着他笑，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挺想笑的。
　　他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大，肖子逸刚好能听到。
　　肖子逸笑了一会才缓和了一点，邹军吹口哨的时候他抬眼一看，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他揉了一下腮帮子，往后看了一眼高光还站在讲台上发言，他坐直了没再往旁边的走廊上看，毕竟任采同学就在他旁边。
　　手机震动了一下，肖子逸拿出来看了一眼。
　　“挺开心的啊。”邹军站在走廊上给他发微信。
　　“啊。”肖子逸又小声的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们班长叫什么名儿吗？”
　　“不知道，怎么了？”
　　“哎呦，我也是刚知道，笑死我了。”
　　“一会儿下课我跟你讲。”
　　“不行，真笑死我了。”
　　肖子逸估计是挺开心的，一连串的发来消息，要不是还没下课，估计能直躺地上抽抽。
　　邹军看了一下时间，离下课也没几分钟了。他就站在走廊上一边吹着穿堂风，一边等肖子逸下课。
　　班长估计挺无语的，肖子逸坐在旁边看着他脸上的毛毛汗，高光这是杀鸡儆猴呢，正好班长就是这只鸡。
　　接下来几分钟班上的氛围都挺严肃的，一个个都因为高光发火而芒刺在背，生怕下一个杀的就是自己。
　　高光后面一通教训倒是让班上昏昏欲睡的人都清醒起来，也不敢大声喘气，整个教室除了高光说话的声音，就剩脑袋上还在转的电风扇。
　　下课铃声好不容易响起来，旁边的班长紧绷的身体刚刚放松就因为高光说了一句，“任采，你到办公室来一趟。”而再次紧绷。
　　肖子逸又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像是被点了笑穴停不下来。
　　全身筛糠似的走到邹军跟前儿。
　　“行了。”邹军朝教室里的宋萌萌和林育挥手示意了一下，“不知道的以为你嗑药了呢。有什么好笑的？”
　　“哎呦！”肖子逸搓了一下耳朵，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没笑了，“你知道我们班长的名字吗？”
　　“不知道，怎么了？”邹军说。
　　“你俩知道吗？”肖子逸冲着走过来的宋萌萌和林育说，“咱们班长的名字？”
　　“知道啊。”宋萌萌说，“任采，人才嘛。”
　　说完肖子逸又笑了，撑着墙壁，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他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邹军说。
　　“不知道啊，午饭都是在食堂吃的。”宋萌萌说，“估计是有病吧。”
　　“咱们约个什么时间比投篮机啊？”宋萌萌问邹军。
　　“我都可以。”邹军指了指还在调整情绪的肖子逸，“你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时间就定在这周五半期考试结束，林育提前给他哥要了不少的优惠券，他们准备到时候考完了直接一起吃饭然后直接杀到电玩城。
　　班长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毛毛汗已经平息下去了，但是肖子逸看他似乎是多了一点愁绪万千的感觉。
　　“高光说你什么了？”肖子逸问他。
　　估计班长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挺长时间才说话；“我要好好复习了。”
　　“......”行吧，肖子逸也不知道说什么，伸手拍了拍班长的肩膀。
　　班长在那以后就开启了疯狂的复习模式，基本是在位置上一座就是一天，也不开口说话，肖子逸都有点害怕他内心出毛病了。
　　“哎.....”正上着自习班长叹了很长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肖子逸问他。
　　“我刚刚发呆了。”班长搓了搓连，清醒了一下。
　　“我真挺好奇高光跟你说什么了。”肖子逸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去一趟办公室回来魂儿都没了。”
　　“没说什么。”班长拿了一张数学卷子，画了两笔，又扔下笔气愤的说，“丫说我要是考不好就上我家吃饭去！”
　　“啊？”肖子逸笑了，“你还真信啊？”
　　“信，丫干过这事儿。”班长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再临阵磨一下枪，反正明天就考试了，考完了爱咋的咋地吧。”
　　“你......加油。”
　　肖子逸挺想安慰一下班长的，看他一脸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又觉得有点搞笑。
　　他低头在纸上算了一下答案，其实班长这样挺好的，还会为了成绩发愁。换他的话，以前倒是有人在屁股后面着急，现在已经没人操心这事儿了。
　　挺搞笑的，以前把成绩看着挺重要，现在.....算是得过且过吧，虽然也在学，就是少了些感觉。
　　肖子逸笑了一下，神经病啊，不是一直挺想要自由的吗？
　　现在算是自由吗？
　　或许吧。

　　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两天，提前一天的下午就把桌子什么的都拉开了距离，年级和年级之间都还串着考。
　　宋萌萌和他一个教室，和高一的学生穿插在一个教室。
　　“复习的怎么样啊？”肖子逸看着宋萌萌熟练的和人打招呼。
　　“可以啊，人脉挺广。”肖子逸说。
　　“篮球专项的，平时都一块训练。”宋萌萌伸了个懒腰，“哎这两天训练量也大，复习量也大，都快累死我了。”
　　“周五测完就不练了吧？”肖子逸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不练了，得歇一阵儿。”宋萌萌说，“我都累瘦了。”
　　“每天中午吃两碗饭，你还能瘦？”肖子逸笑她。
　　“你就嘴欠吧。”
　　肖子逸答题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毕竟基础挺不错的，也一直在学。卷子的难度也不是很大，就是语文作文题让他死了好几万的脑细胞。
　　伟大的戏剧家莎士比亚说过；正像是有了白昼才有了黑夜一样，对自己忠实，才不会对别人欺诈。
　　对自己忠实，并不是说不撒谎，而是面对自己定下的计划能坚持做到BALABALA......
　　肖子逸尽可能的用自己及记得的为数不多名言警句来凑作文的字数，感觉时间过得老快了，一低头看自己里八百字的要求还差一半。
　　我觉得BALABAL......
　　这样才能BALABAL.....
　　填上最后一个字他舒了一口气，很好，不错，这算是相当顺利的了。
　　除了语文写起来比较艰难以外，英语和数学都挺顺利的，他抽空帮旁边的高一学弟写了几个选择题，感动的学弟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给卷子填上最后一个空，肖子逸来回检查了一下，也不敢随意改，但总觉第一感觉是最准的，最后都没改。
　　交卷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他和宋萌萌一块儿会班上。
　　“怎么样啊？”宋萌萌伸了一个懒腰，“我的妈呀总算是考完了。”
　　“就那样吧。”肖子逸也伸了一下腰，“哎，我眼睛都有点花了。”
　　“可算完了。”
　　是啊，这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了，挺神奇的，肖子逸在心里想。现在再让他回想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她都有些记不大清楚。
　　只知道那天太空飘着点儿雨，鞋尖儿在地上甩的脏脏的。
　　他朝楼下看了一眼，来来回回都是人，手里拿着笔拿着书，有的在往教室里搬桌子，有的三两聚在一起对答案。
　　他现在心里挺平静的，和宋萌萌慢悠悠的晃着回教室。
　　其实有些事情真的就像老头说的那样，不要老去觉得周围所有的灾难或是不顺都与自己休戚相关，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可以耍着自己的小性子，不相信，不愿意，像个小孩子一样。
　　但是你还是要接，接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好的坏的。
　　毕竟现在的处境也不坏，不是吗？

　　“收拾的怎么样？”宋萌萌单肩挎着书包一边走一边扣，“军儿在楼梯口等着呢。”
　　“好了。”肖子逸把水杯放好，背上书包说，“走吧。林育呢？”
　　“哪儿呢。”宋萌萌指了指站在走廊上打电话的林育。
　　几个人上次约好了投篮机，考完也没对答案什么，一心想着投篮机。宋萌萌要不是因为有邹军拽着估计能蹦上天去。
　　“你稳重点。”邹军扯了一下宋萌萌，把她朝里面扯了扯，“路上都是车，撞着怎么办？”
　　“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宋萌萌瞪了一眼邹军说。
　　“抽你啊！”邹军啧了一声。
　　宋萌萌扯着林育超前跑。一边跑一边笑，周围的人都跟看智障似的看她，林育都直接拿手蒙着脸。
　　“哎呦，丢死人了。”邹军在旁边小声的说。
　　肖子逸挨着他一块儿走，天气热了以后他就开始背单肩包了，双肩包背着不一会就一背的汗。
　　邹军倒是背着双肩包，就是没好好背过，一边肩膀挂着。
　　“你这书包里面什么都没装吧？”肖子逸说。
　　“笑话。”邹军提了提自己的背包，“作业什么的都在里面好吗。”
　　“我以为你这样背着书包没什么重量呢。”肖子逸说，“你这样背着不累吗？”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累了就换个肩膀。”邹军把书包换了一个肩膀。
　　“......”肖子逸无话可说，伸手竖了竖大拇指。
　　“哎，看来今天你是免不了跳葫芦娃了。”邹军看了一下手机说。
　　“瞧不起人是怎么的？”肖子逸看着他笑了，“要是你输了是不是特打脸啊？”
　　“怎么着吧？”邹军把手机揣兜里看着他说，“敢不敢再加一条赌约，就我们俩。”
　　“......”肖子逸看着他调了一下眉毛说，“加什么？”
　　“输了的人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邹军说着迈开大步子往前走。
　　肖子逸往前加快脚步，撵上他。
　　“有限制吗？万一你让我果奔，我总不能真的果奔吧。”肖子逸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还没比呢怎么就断定自己输了，“那要是我赢了让你果奔，你奔不奔？”
　　“果奔多没创意啊，万一你边跑边捂着脸，也没谁能认得出来。”邹军啧了一声，“没意思，你不管赌注是什么，就问你敢不敢？”
　　邹军挑衅的看着肖子逸，他提出这么个要求就是突发奇想，甚至都没想好真的赢了具体提什么要求。
　　反正就是闲的慌，想要赌一把。
　　“敢不敢？”他又朝着肖子逸说了一遍。
　　肖子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人有时候挺神经病的，突然提出个事儿整的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犹豫了一下，肖子逸答应了。毕竟投篮机靠的是实力，邹军篮球打得是不错，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半专业的，虽然他自己也是半专业的。
　　这不正好吗，半专业对半专业的，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突然有点小小的兴奋，这个突如其来的附加赌约带来一点点小刺激。
　　肖子逸觉得输了跳葫芦娃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他现在都开始思考提什么要求了。
　　电玩城的生意挺好的，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挤了一屋子的人了，林育挤到前台用他哥给的优惠券领币，他们仨就抱着胳膊看人在这儿夹娃娃。
　　前面的哥们儿已经连续四次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娃娃上失误了，第五次的时候把娃娃的裤衩夹了上来，拿到手里不可思议了半天。
　　肖子逸有点想笑来着，又怕前面的哥们儿以为是嘲笑，转过来和他打一架，只好死死的憋着。
　　“来了来了。”林育举着一整盒币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这么多币，用得了吗？”肖子逸看了一眼投篮机，一次才用三颗币，林育拿过来的这一盒少说有两百颗。
　　“随便用吧，我哥给我的优惠券过期了，我刚刚直接打了电话给他，他让员工直接给我拿了一盒。”林育拿了两个小篮子来分，“用不完还回去就行。”
　　肖子逸抓了一把币在手上，沉甸甸的，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邹军挑了几颗币说。
　　“随时。”宋萌萌说。
　　“那就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任采同学
人才同学
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