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西游]多情自古空余恨》荱荱花

3、大唐来的取经人

　　在洞府修养一日，才知唐僧师徒刚经过白骨精一劫，对精怪示好敏感得不得了，生怕重蹈覆辙，再造决裂。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近不得唐僧的身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狐妖一手给她打扇，一手拿个青果啃了口，接着道：“我听说那猪八戒生性好色，姑娘你这般貌美，从他入手不就成了？”

　　灵笙半信半疑瞧她一眼：“你又怎么知晓这些事情？”

　　“我有个表弟正是白骨精府洞的，前几日才来投奔了我，我这都是听他讲的。”

　　灵笙听得眉心一跳：“那……白骨精的府洞？”

　　“都叫孙悟空给拆干净了。”狐妖又啃一口青果，随口答道。

　　拆……拆干净了？

　　灵笙只觉内伤又重了些。

　　眼看日子哧溜过了两日，她哀哀半倚在贵妃榻上，无计可施。

　　狐妖蹦蹦跳跳进来，蹲在她眼前：“姑娘，这唐僧都快走出咱们的地界了，您还抓不抓了？”

　　“这么快？”她猛然弹坐起来。

　　“可不是么。”小狐妖摇着手中的拨浪鼓，“看他们那速度，大约今夜要踏入黄风岭了。”

　　黄风岭？

　　灵笙眉头一皱，看着她手中的小玩意：“这鼓哪儿来的？”

　　狐妖耸了耸肩：“大风吹来的，我就捡回来啦。”

　　“糟了！”灵笙低呼一声，眨眼便冲出府洞。

　　黄风岭那只妖怪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要是唐僧被他先一步捉去了，那她可再没机会得知娘亲之事了。

　　御风赶上唐僧他们一行时，孙悟空正与黄风怪斗法，根本无暇分身来管她。

　　机不可失！

　　灵笙抱起唐僧就要离开，侧里却挥来一把钉耙，将她的素纱划了个大口。

　　这边唐僧已开口呼救，孙悟空注意过来，她再不敢耽搁，打晕了和尚抗在肩上便沿着来时的路一阵疾飞。

　　好在孙悟空被黄风怪缠得脱不开身，未能跟上。

　　只是还有条尾巴不屈不挠跟了上来。

　　“妖、妖精……”他一边扶着九齿钉耙喘气，一边指着她，“你快把我师父放下。”

　　灵笙这一年间贪图享乐，早比不得之前在地府熬汤劳作的时候，此时负着唐僧飞逃了半晌，也是气喘吁吁。

　　她回过身，说：“我并无恶意，只想向大师问件事情……”

　　猪八戒瞧见她模样便愣了一愣，而后神情变得怪异。

　　“孟婆？”

　　“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这几百年，我可喝了你不少汤。”

　　他神情忿忿，灵笙仔细盯着瞧了一会儿，才将他现在这幅模样和记忆中那张脸联系起来。

　　“天、天蓬元帅？”

　　“是啊。”他拄着钉耙上前两步，一手仍扶在腰上：“你不在地府好好待着，抓我师傅做什么？”

　　灵笙扭头瞧了瞧身后的石门，又看看他。

　　“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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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她与天蓬元帅也算不得什么熟识，也好歹有过五百多面的交情，听他讲到奈何桥上奋力一搏，却投错了六道的事情，也忍不住唏嘘一番。

　　“那你又是怎么做了唐僧的徒弟呢？”她问。

　　猪八戒长叹一声，仰头半抬，眼神虚离：“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正所谓是多情自古空余恨——”

　　灵笙双手撑着脑袋，正要又听他声情并茂地复述一遍往事，一旁被她打晕的唐僧却恰时醒了。

　　她立刻闪到石床旁，小心将人扶了起来。

　　玄奘一睁眼，便见到一双晶亮得过分的眸子，一时有些惊异，被她扶坐起后才看到八戒，心中疑惑。

　　“悟能，这……悟空悟净呢？”

　　“师父。”猪八戒上前替了灵笙的位置，“你不要担心，大师兄他法师高强的嘛，等他打完妖精自然就追上来了。”

　　玄奘点了点头，旋即将视线移向一旁笑眼盈盈，看起来并无恶意的女子。

　　“这位施主是？”

　　灵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孟婆见过大师。”

　　“孟婆？”他微有惊诧。

　　灵笙自然知晓他有何困惑，只是心中急切，也顾不得再向他解释一番，便就势跪地，道：“大师莫要慌张，孟婆私自掳了大师前来实属无奈之举，我只是有一问想向大师请教，如若得解，必定放大师安然回去。”

　　玄奘忙伸手来扶她：“施主有何疑问，说来便是。”

　　“小女本名唤作灵笙，乃是地府第二十七任孟婆，是黄泉一株返魂草化形而成，不知大师是否知晓我的身世？”

　　玄奘顿了一顿，问：“施主的身世，怎么要向贫僧求问呢？”

　　灵笙急道：“是观音大士叫我在此地等候大师，说你一定能答。”

　　“观音大士？”玄奘抬头与八戒相视一眼，仍是不解：“施主可能说得再详细些？”

　　“是我心急疏忽了。”灵笙微笑，站起身来。

　　“我自有神识以来便长于百里曼殊沙华之中，地藏菩萨曾说，千年前地府出过一场动乱，那时天地变色，生魂归体复生，之后，百里红沿间便有了我，只是却不知是何人带来种下，我亦不知生身娘亲是为何人，现在又身在何处？大概是上天怜悯，有幸得到观音大士指点，这才找上大师。敢问大师，可知我身世来历？”

　　玄奘凝神想了想，却还是摇头：“贫僧确实不知姑娘身世来历。”

　　“怎么会呢？”灵笙心底一慌，牢牢抓上他的手，“观音大士说你一定知晓的！”

　　玄奘挣开她的手，正要说话，一旁八戒却耐不住插嘴：“师父都说不知道了，你再问也没有什么用的嘛，说不定也是集天地精华而生，根本无父无母的。”

　　“……无父无母？”

　　“是呀，那只死猴子不就是无父无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说不定你也跟他一样。”

　　“悟能。”

　　玄奘无奈看了他一眼，满是不赞同，“观音大士既说我知晓孟婆施主的身世来历，必不是哄骗于她。而且悟空是你师兄，你称呼他要尊重些。”

　　八戒悻悻住了嘴。

　　“既是观音大士指点，贫僧一定会全力帮施主化解心中困惑。”他看向灵笙，语气真诚坚定。

　　灵笙期待多时，从未料想过这种结果，希望骤然落空，当下垂着脑袋恹恹不振。

　　“多谢大师。”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大师兄和三师弟找来，师父你觉得如何？”八戒晃到一旁石凳上坐下，随手揪起一颗葡萄丢进口中，怡然轻松。

　　“也好。”玄奘点点头。

　　屋内沉默一会儿，八戒忽想起一事，边吃东西边问道：“对了，你不是在地府煮汤吗？怎么又上来凡间了？孟婆换人做了？”

　　提起此事，灵笙长长叹一口气。

　　“这才真是说来话长呢。”

　　……

　　将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八戒听得满面同情之色：“想不到大师兄跟你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阿弥陀佛。”玄奘合十念了声，道：“悟空犯下大错，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但如今他已悔过当初，还望施主能够原谅他。”

　　“师父啊，不是我泼冷水。”八戒怪叹了声，“不说五百年前，前两天大师兄还不分青红皂白又打了人家一棍，要是换成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的嘛。”

　　玄奘一愣，正要再为悟空求情，四周石壁却忽然晃动起来，若不是灵笙及时拉了他一把，头顶落下的石头就要正正砸在他身上了。

　　八戒忙起身扶住玄奘。

　　“怎么回事？”灵笙朝外询问，摇摇晃晃朝走出两步。

　　却只听得一声惨叫，地上又是一阵震动。

　　外间传来大喊。

　　“妖精，还不把我师父交出来，我就拆了你这破洞！”

　　灵笙心道不妙，急急冲了出去，便见她一众弟子皆瑟瑟趴在地上，身受重伤。

　　而那猴子的金箍棒眼看就要落到狐妖身上。

　　她心头一紧，想也未想就冲了上去，以身挡下孙悟空全力一棍。

　　玄奘那声住手为时已晚。

　　灵笙伏地呕出一口鲜血，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