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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门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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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出皆有因果，是否她出生地府，也是因果使然？
将洗净的果子递给玄奘，顺势就在他旁边坐下：“大师，何为因果？”
“因而生缘，继而有果，因缘会遇，果报自还。”
灵笙不甚明白，继续追问：“缘？什么缘？”
玄奘目含柔和看她：“施主与贫僧师徒相遇，则为缘，施主所求，即是果。”
她仍是半懂，但看玄奘已闭眼打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顺其自然也便罢了。
沙僧跟着玄奘在金刚圈内念起经来，孙悟空和天蓬又外出觅食，灵笙一人待着实在无聊，便在四处转转，这一转却转出了个偷偷摸摸的小鬼。
把小鬼捆成粽子扔在地上，她蹲下身问：“鬼鬼祟祟的有何居心？”
那小鬼却头一偏，结结巴巴道：“阿，阿弥陀佛。”
灵笙一愣，身边有个和尚满头的毛，都教她忘了这头顶光秃秃的都是和尚了。
“既是佛祖弟子，何故流连人间？”说到此，她目光一凛，手中鬼索迅速收紧。佛家弟子多修善报，若身故会有鬼差及时引渡轮回，不会有差错。
那和尚半截鬼体已近透明，压着痛楚解释道：“小僧……尸骨无存，无，无□□回……”
尸骨无存？灵笙狐疑地打量他半晌。眉宇英俊，偏双目又带着几分和气，冲淡之下，竟也别有韵味。如此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生，做了和尚也是可惜。她缓缓松开手，每日对着几张奇形怪状的脸，好容易才瞧见这样顺眼的男子，瞧他如此痛苦也有些不忍。反正区区小鬼，她动动手指就可收拾，也不怕他存什么坏心思。
“那你们躲在这里偷看什么？”
“听闻玄奘大师是金蝉子转世，我只是仰慕大师……”鬼索之印不会很快消失，痛楚仍在，他眉间还蹙着，但目中却无怨愤，只是温和说着，倒与玄奘有几分相似。
倒是忘了玄奘在小和尚心中的地位了。她在心里笑笑，索性与他坐到一处。
“你叫什么？”
他局促地往旁边挪了挪，才双掌合十道：“小僧法号半云。”
“半云施主。”灵笙笑笑，有意逗他，“孤身在此地岂不无聊，不如与我一道……”
话未说完，半云急急起身，却因伤势又摔落地上：“施主……”
好久未有这般捉弄过别人了，灵笙心中好笑，小臂一晃，换了身鹅黄纱裙，朝他眨眼：“怎的？你不喜欢？”
半云紧闭着眼，一副羞愤欲消的模样。
灵笙终于笑出声来，伸手晃他：“当真不愿与我一道去见见玄奘大师？”
半云猛地睁开眼：“施，施主是说？”
“没错。”她揪住他的衣领，下一瞬就到了玄奘面前。
沙僧吓了一跳，拿起宝杖冲到玄奘身前。
“沙师父莫慌，只是个小弟子而已。”灵笙朝着玄奘招手：“大师，有空吗？”
倦鸟归巢，月升日落，旁里孙悟空已经瞪了她好几眼，她只当没有看到。
谁能想到这佛门弟子探讨起来要这般久的？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她正要劝他们停下，却是孙悟空抢先了一步。
“师父，既然这位同门被困凡间，不如你诵经为他超度，看可否往生？”
这想法倒是与灵笙不谋而合。在凡间尸骨无存又无衣冠冢的鬼魂确实因为难以验证身份而不为地府所收。但若能有人为魂超度，她再稍开个后门，投胎也不是什么难事。
鬼魂流连人间，多半会因魂入邪道而被鬼差所灭，魂魄消弭，她带半云来见玄奘，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有我在，自然是可行的。”我笑，“半云小师父，待会儿到了地府，可别忘了与阎殿提提我。”
玄奘眼睛一亮，喜形于色，相较起来，半云的反应实在叫人怀疑。
“小僧……”他纠结几次，说：“小僧还有未了之事，恐怕要辜负……”
“人家不愿意，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天蓬拄着钉耙，期待的目光约摸能照亮方圆五里，“师父，前面有户人家，咱们现在赶路，说不定还能借宿呢。”
孙悟空和沙僧都表示赞同。
玄奘也不好执意超度，便与半云道别。
天色暗的很快，方才还半红的天际如今已深沉下来。灵笙上前两步，扣住半云的腕子，笑：“既已归尘，人世间的事情又与小师父有什么干系呢？”
半云眼神闪躲，踌躇不言。
“你们快放开他！”凌空劈下一道长鞭，随着一声娇喝而至。
灵笙没有动作，那鞭在她头顶停下，鞭尾缠在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上，而另一头，粉衫小姑娘右手握鞭，怒目而视，那狠劲儿透着股隐约的阴邪气息。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妖精。”孙悟空冷笑一声，挥棒而动，两道身影瞬时缠打在一处。
“大圣爷手下留情！”半云急急上前去阻，灵笙左跨一步，将他拦下，“原来小师父破了戒啊，无视佛门清规……”她故意将尾音拉长，带着暧昧的笑意看向那粉衫姑娘，“竟还是色戒呢。”
余光瞥见半云震了一震，比方才受了鬼索之刑时还要虚弱上半分，嘴唇颤抖，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漫天桃花纷纷扬扬，香气浓郁，孙悟空领着粉衫小姑娘，踏着花海而来。
原是只桃花妖，灵笙瞧她一眼，捏在半云腕上的手指转而抚上他冰冷的脸：“你今日就是为了她拒绝我？”她带了些娇色，仿佛与情人撒娇一般，“既是好色，我瞧她长得也远不如我，要她舍我，岂不是亏了。”
半云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神志一般。
那桃花妖却不同了，见灵笙这般动作，双目赤红，周身妖气暴涨。
“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这两声“不知羞耻”倒是同步得很。她不去理满目鄙夷的孙悟空，只专心盯着桃花妖，只待她一有异动……
“嘭”的一声，桃花妖的身体飞出一丈远，孙悟空飞身上前：“小小桃花妖，竟敢在大圣爷面前放肆！”他摸一把头上猴毛，嚣张自傲一如五百年前。
灵笙愣了愣，而后浅浅勾了勾唇角，这猴子反应倒是快。
不过他抢先也无妨，她已瞧见那东西藏匿在何处。
半云这时才如梦初醒，几步上前拦在孙悟空的金箍棒面前跪下：“求各位施主留情，小桃虽是桃树成精，却从未做过伤人之事！”
他身后桃花妖的眼睛亮起一瞬又迅速黯下。
“从未做过伤人之事？”灵笙走上前，在桃花妖心口一掏，拽出一团黑气，被微弱的妖气包裹着，如同此时这妖护着半云一样。
灵笙摇摇头，这世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难辨。
她将那团东西拿到半云眼前，缓缓道：“你不就是被她所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