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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盛恩把手揣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着,俩人折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很昏暗,微弱的灯光点缀着,俩人无言。
      突然拐角处冒出来两个人,他们大叫一声:“就是他!”冲向了成澈和盛恩。
      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盛恩第一反应,下意识地就把成澈拦在了身后。
      糟了,这是偷袭,今天没有做好准备,皮箱没带,没有魔药粉。
      只能赤手空拳硬干了……
      成澈吓得连连后退,死死拽住盛恩的衣角,盛恩拨开了成澈的手,反手就给了一拳,其中一个人被打得连连后退,另外一个又扑了上来,盛恩死命抵住,挨了一拳的那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匕首,匕首被灯光照得闪闪发光。
      成澈看见了,正要大喊“小心”,那个人已经扑上去了,匕首深深地捅在了盛恩的肚子上。
      “嘶——”
      盛恩发出痛苦的声音,他左手捂着伤口,温热的血从伤口涌了出来,面部狰狞,嘴唇发白,脸色铁青,眼睛已经疼得睁不开了,那两个人冷笑着走上前,盛恩突然抬起头,血红的眼睛似乎在发光,那两个人看着他的眼睛,惊恐地大叫,狼狈地跑走了。
      成澈走上前,想要扶着盛恩,盛恩大力把他推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成澈紧跟着他身后,他低沉的声音用尽全力怒吼了一声:“别跟着我!”声音很是嘶哑,成澈吓得站在了原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消失在巷子尽头。
      恐惧感渐渐把她包围,她浑身哆嗦着,离开了巷子。
      盛恩,你千万别有事啊……
      强撑着走到暗夜酒吧门口,门缓缓开启,酒保站在门口,说:“哟,盛恩这是怎么了?”
      低头看见了盛恩的伤口,酒保收起了笑容,把他搀扶到沙发上,盛恩松开了手,刹那间,血如泉涌。
      “你是怎么被别人捅了?”酒保边找药粉边问,“是被那几个没找到的逃犯发现了想杀了你灭口?”
      “你想多了,要是真的是他们,我还会活着来这里吗?”盛恩强忍着剧痛开玩笑。
      酒保拿着一罐药粉走了过来,盛恩一颗一颗地解着衣服扣子,最后露出了肌肤,酒保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伤还真重,口子挺深的啊……肚子真白……”
      说完,酒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肚子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了,没有一丝痕迹,除了衣服上还有些许血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盛恩是一个受过伤的人。
      盛恩一边扣扣子一边说:“欸,你什么眼神看着我呢!我告诉你,我是直的,你找谁都别找我啊!”
      酒保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知道了,夸一下你的肚子真白把你吓成什么样了……以前高冷的盛恩去哪了?怎么感觉很不一样了啊?”
      盛恩向他挥了挥拳头。
      酒吧门缓缓开了,Fee先生走了进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
      Fee先生坐在了沙发上,顺手托起了酒杯,开门见山:“盛恩,听说你受伤了?”
      盛恩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小伤……”
      “哼!”Fee先生把酒杯重重地砸向地上,瞬间玻璃杯四分五裂,碎片弹起来,划伤了盛恩的脸,“之前我好不容易可以潜进成澈的梦里,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盛恩忍者脸上的剧痛,任由血液在脸上流淌,他怒视着Fee先生:“成澈的事,是我来管,请您不要插手,那个魔法是我发明的,我有权不让别人滥用!”
      “混蛋!”Fee先生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是族长,这个任务是我委派你来做的,现在你还跟我顶嘴?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Fee先生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酒保和随从不敢吱声,空气安静,气氛凝重。
      “盛恩你真的变了,如果你告诉我是因为那个女孩你变成这样的话,那么,我会让你变回去。”Fee先生甩下这句话,离开了。
      酒保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地上酒杯的碎片,盛恩站着,不发一言。
      “你真的不能和Fee先生顶嘴的,要知道他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
      盛恩冷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怕他?就因为他是族长?不经我同意用我创造的私人魔法我还没权利生气了?大不了我不完成这个任务了!”
      “其实……”酒保欲言又止。
      “你说。”
      “你是不会放弃这个任务的对吧?你要保护成澈的对吧?”

      周一,成澈倚在栏杆上,看着树木被微风吹拂,摇摇晃晃的,过往的同学热情地向她打着招呼。
      盛恩没有来,老师点名的时候,喊了两声“盛恩”却迟迟没有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到”。
      盛恩你在哪?你不会有事吧……
      课结束后,成澈在学校公交车站等着车。
      “学生兼职了解一下……”走过一个发传单的人,把一张传单塞在了成澈的手上。
      电车来了,成澈挤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开了,树木缓缓向后移动。
      清晰地记得,上次在车上的偶遇,被梦境所困的自己在车上发呆,坐过了站,他提醒了自己,结果还被无情地怼了一顿。
      成澈抬起头,车上的人都在低着头玩手机或者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她,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手机响了,是班长乔翼遥发来的消息。
      “成澈,你知不知道盛恩今天为什么没来啊。”
      成澈快速打字,手指在屏幕上飞舞:“不知道……你知道?”
      信息发出去了,但是直到下车,都没有收到消息。
      手中的传单攥成了团还没扔,成澈展开了传单,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是的成澈,你是一个大人了,要自己赚钱了,欠了房东阿姨那么多,应该还了。
      在家里包馄饨的房东阿姨接了一通电话后,对打下手的温茶说了句:“成澈去兼职了,晚点回,我们把馄饨包好吧!”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盛恩恨不得把酒保打翻在地,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了肉里,一分钟之前,酒保半开玩笑地告诉他Fee先生发现了他的那个粉色烟雾的瓶子,并且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成澈印象里和盛恩的点点滴滴。
      盛恩现在十分焦虑,Fee先生已经知道了他的软肋,似乎对要挟他了如指掌。
      “盛恩,所有人都觉得你变了。”酒保不紧不慢地说,“你以前,冷静,睿智,冷酷,颇有小Fee先生的作风,而现在的你,冲动,毛躁,感性,说实话,是不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你对那个叫成澈的女孩有好感了?”
      盛恩沉默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变了,但是有没有人问过我经历了什么?看见过什么?

      看来这兼职工作就是发传单!虽然是春日,可太阳也没有多温柔,强烈的阳光照射着,让人睁不开眼睛,成澈左手抱着一摞厚厚的传单,右手一张一张递给路人,路过的人来来往往,不搭理她的有少数,给白眼的也有少数。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发着,心里却一直在想着盛恩,很是担忧,很是焦虑,走神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已经向她驶来……
      被一阵强力拖住向后退了很久,传单撒开来,在空中飞舞,成澈回过神来,定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乔翼遥的怀里。
      “我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在街上走神啊?”乔翼遥松开她,她死死地捏着剩下为数不多的传单发愣。
      “怎么?惊魂未定啊?”乔翼遥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说你做个兼职连命都不要啊……还好你碰到了我!”
      “这不是你抱我的理由!”义正言辞。
      “行行行,救你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给你赔罪好吧!早知你又意中人,我不该为了救你而抱你。”
      一杯奶茶映入眼帘,举着奶茶的人乔翼遥倒是满脸的不在乎。
      “怎么?不喝?不喝我喝……”正装作要抢走的样子,成澈一把抢过。
      吸着奶茶,成澈含糊地说:“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计较,你作为我的救命恩人,这样吧!今天请你去我家吃馄饨!”
      慢慢地走向成澈的家,挣正到门口,就看见温茶和房东阿姨急匆匆地跑下楼。
      “澈啊!警察说找到温茶的爸爸了,走,我们去警察局跟上他们……盛恩呢?怎么没见他?”
      成澈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房东阿姨急匆匆地拉走了,乔翼遥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在狭窄潮湿的楼道里,楼道遍地都是垃圾,易拉罐,卫生纸随处可见,散发着恶臭味,他们捂住了鼻子。
      警察低声说:“房间里面是毒贩,可能持有非法枪械,大家小心!”说完举起了枪,放在耳边。
      “你们不要伤害我爸爸……”温茶突然说了一句,气氛安静了下来。
      奇怪,这个楼道为何如此熟悉?就好像来过这里……成澈此时只有这一种奇怪的感觉。
      记忆再次撞击着,一下一下敲打她的心,过去丝丝缕缕的回忆如流水般滑入心间,台阶一层一层地上,熟悉感一下一下地变浓。
      “1、 2、 3……”怒吼声,撞击声……
      “14、 15、 16……”吵闹声,嘈杂声……
      “198、 199、 120。”
      零落的城堡,乱七八糟的拼图,幸福的全家福。
      往事一股脑地向她涌过来,她只感到脑袋发胀眼睛花。
      她瞪大了双眼,痛苦地捂住脑袋蹲下了身子,房东阿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其他人去忙活。
      门锁被捅开,警察冲了进去,睡在沙发上胡子拉碴的男人突然弹了起来,举起了双手。温茶挤了进去,看着那个男人,凝重的点了点头。
      男人突然暴跳如雷,冲向了温茶,一巴掌扇在了温茶的脸上:“死丫头,不给老子钱还带警察来抓我!你……”话音未落,被警察反手拷住了,他骂骂咧咧地,身体不住地挣扎着,被警察带出去了。
      温茶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乔翼遥低头看着温茶,温茶把头靠在了乔翼遥的肩膀上。
      “让你见笑了……”
      “没事,你别太难过了。”
      无助的女孩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头埋在他的胸膛里,紧紧地埋着,他迟疑了半晌,伸出手抱住了温茶,心跳不止。
      成澈慢慢走进了房子,四处张望,房子里充斥着一股酒味,横七竖八的啤酒瓶在地上滚动着,墙上的全家福依然在,但是被打碎了,一家三口幸福的笑脸支离破碎。
      “这是……我的家……”泪水夺眶而出,取下墙上破碎的全家福,成澈捂住了嘴,“爸……妈……你们在哪啊……”

      庄园里。
      盛恩一拳砸向Fee先生的桌子,怒发冲冠,他喘着粗气:“这么做真的有意思吗?”
      Fee先生站了起来,走到盛恩面前,指着他:“我告诉你盛恩,是你自己疏忽大意把瓶子扔在那里的,我作为族长,有权看你的工作成果,如果你为了那个女孩一次一次拖延,那么我告诉你,我会派人去代替你的,你去跟线索至少不会伤害到那个女孩,别人,我就说不准了……”
      盛恩转身要走,突然Fee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人背后发凉:“对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孩了,包括齐兰兰。”
      齐兰兰,整个庄园都知道她喜欢自己,之前在庄园里,从来没接触过人世间,自己似乎在Fee先生的言传身教下失去了七情六欲,从来没意识到,也根本不会意识到,就算是Fee先生给他安排婚姻,他也不为所动,默认了。可在做任务的这几年,跟着热情的成澈,尝遍人间冷暖,他也开始对成澈有了好感,但是人物在身,她还是目标任务,自己只能压抑着情感,压抑不住了就施咒,使用魔药,但是物极必反,这么多年想吸毒般靠魔药压抑自己的情感,到现在完全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越是使用越是想念,越是动心。
      在做任务的前几天,齐兰兰来找过自己。
      “盛恩。”门外传来齐兰兰的声音。
      “进来。”盛恩应着声,手依旧在翻魔药书。
      门缓缓推开,齐兰兰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裙子,慢慢走进房间,走进他。
      “你来干什么?”盛恩没抬头,冰冷的语气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听Fee先生说,你要去做任务了?”
      “嗯。”
      “做多久?什么时候会来?”
      盛恩合上书,抬起头,看着他:“我也不清楚,短则几年,多则十几年,你也知道那几个巫师闯禁地还逃逸跑到人间,谁不知道易容?谁不会改名换姓?这次捉到成夫妇,还有三个始终没露面,我们猜测,成夫妇一定把线索交给了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成澈,现在成澈十岁了,我可以去跟着她找到线索,然后完成任务。”
      “可是成夫妇的线索哪那么容易找到啊?”齐兰兰看着盛恩,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来,“他们好歹也算能力很强的巫师,好歹也是整个庄园最会隐藏记忆的巫师,就像你擅长制作魔药,我具有吸血鬼能力一样,你一个人哪能行啊?这要耗多少年啊?”
      “你说够了没有?”盛恩声音低沉,“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为了你自己?既然Fee先生让我单独去做任务,就是看好我,你来发表什么看法?有什么不满你和Fee先生说去,别来烦我!”
      温热的泪水在脸颊上流淌,齐兰兰的嘴唇微微颤抖:“盛恩,你究竟是想逞强还是压根就没把我俩的婚姻放在心上?”
      盛恩沉默了,气氛冷了下来,过了一会,齐兰兰转身走了。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场婚姻,因为我在庄园里从来没有过对别人悸动的感觉,包括你,齐兰兰。

      房东阿姨看着两个垂头丧气不发一言的女孩,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在成澈家里经历了那场事后,三天了,两个女孩不吃饭不喝水。
      乔翼遥帮成澈请了假,没课就来陪她们。
      成澈只感到痛苦,脑袋很疼,似乎要被别人撕裂了一般,总好像要想起什么偏偏想不起来,模模糊糊只听到爸爸妈妈隐隐约约的交流声,还有不断在脑海循环的数字,不断浮现在眼前的城堡、拼图、全家福……
      成澈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昨天阿姨去打扫成澈的家在房间角落里找到的,现在已经锈迹斑斑。
      钥匙上有奇怪的图案,一个三角形,里面有一个金色的字母“F”,很奇怪,钥匙的生锈痕迹只分布在在三角形外面,里面依旧光洁如新。
      乔翼遥刚从厨房里端出两杯水,看见了成澈手中的钥匙,杯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这串钥匙,他认识。
      心里划过一丝丝不安,钥匙,是找发现他是逃犯的关键线索。
      是的,乔翼遥,逃犯之一。
      现在要想一个方法,在盛恩出现前说服成澈把钥匙藏起来,总之不要让盛恩知道,不然不光自己,成澈和另外三个都会遭殃。
      自己也是领略过Fee先生厉害的人。
      现在只有这个方法了。
      “成澈,”乔翼遥坐到成澈身边,“既然这个是在你家里找到的,何不把它交给警方呢?这样也许是破案的线索。”
      “不行!你别想害我爸爸!”温茶突然大喊,抢走了钥匙,站了起来,不住地向后退。乔翼遥跑向温茶,温茶把钥匙死死捏在手上,把手背在身后,盯着乔翼遥,眼神恐怖。
      乔翼遥一时不知怎么才好,这时成澈站了起来:“现在你爸爸已经被抓了,无论怎样都逃不了,我们把钥匙交给警察,这样可以快点破案,那样就有很多人从毒沼里脱身了,你难道希望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吗?”
      “交给了警察,他们破案就会更快,这样我爸爸判刑也会更快的!”
      成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正要扑上去抢钥匙,被乔翼遥拉住了,拽出房子,关上了门。
      “乔翼遥你干什么?”成澈很气愤,她不懂为什么突然要把她拉出来。
      “温茶现在可能被难过冲昏了头脑,她可能有点狂躁……毕竟……她爸爸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你先不要冲动……”乔翼遥拉着成澈的胳膊,低声说。
      “你有病啊乔翼遥!”成澈甩开乔翼遥拽着她的手,“是谁提出的把钥匙交给警察?是你!现在你还跟我说要我不要冲动?还有,那是在我家找出的钥匙,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犯不着你们指指点点的。最后,这几天你怎么了?天天跟着我?我跟你很熟吗?没事别来我家!滚!”
      乔翼遥张嘴刚想说什么,门被很用力地甩开,温茶走了出来,把钥匙重重地扔向成澈:“你的钥匙!给你!谁稀罕?你要交就去交吧,我不拦着你行吧?你爱怎样怎样吧,我最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的鬼样子了!”
      说完就走了,下了一阶楼梯,转过身对乔翼遥说:“她不是让你滚吗?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走啊!”
      说完便转身下楼了,乔翼遥看了成澈一眼,做了个口型:“你交给警察,我去劝劝她。”
      跑着追上了温茶。
      如果现在盛恩在的话,事情就不是这样一团糟了吧……盛恩,快两周了,你在哪呢?
      成澈现在只感到无助。
      盛恩受伤,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找到了温茶的爸爸,却刺激了以前的记忆,头一阵一阵痛,和朋友产生了分歧,吵架,她离开了自己,我究竟该怎么办……
      成澈蹲下身,捡起了钥匙,握在手心里,走下了楼。
      这串钥匙,一定要交给警察,自己隐隐约约觉得,这串钥匙,和爸爸妈妈有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似乎有人在指示着自己这么做。
      房东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澈啊!你回不回来吃晚饭?”
      “回!”
      “你把温茶带回来吧!”
      温茶?也不知她会不会搭理自己,感觉温茶虽然恨爸爸,但是还是不希望他出事,在生命前,不是所有人都能无私吧,说不定自己也不是一个无私的人。
      给乔翼遥发了一条消息:“温茶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久久没有回复。
      恍恍惚惚走着,就到了警察局门口。
      “拜托,打扰一下,我找孙警官。”成澈拉住了路过的一位女警官,女警官点了点头,把她带进了孙警官的办公室。
      孙警官正在翻阅文件,抬头看见成澈走了进来。
      “成澈?什么事啊?”放下了文件。
      “孙警官,这是在我家找到的钥匙,感觉这把钥匙很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帮助找出毒贩。”成澈伸手把钥匙递给了孙警官。
      孙警官伸出手接过钥匙,瞟了一眼,瞬间冷汗直冒。
      这是……成夫妇保护他们资料的钥匙啊……难道说,眼前这位叫成澈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成夫妇被抓后留在这里的女儿?
      “冒昧的问一句,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你住在房东那里。”孙警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小时候爸爸妈妈就被别人带走了,十几年了,没见到过,四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对了,你问我这个干嘛啊?”成澈没多想。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温一国可以非法住在你家而已。”孙警官说着,拉开抽屉,把钥匙放在了抽屉里,“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成澈转身走出了孙警官的办公室。
      孙警官陷入了沉思。
      当年为什么Fee先生一行人没有抓走成澈呢?这串钥匙既然一直在成澈家的话,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呢?这是Fee先生的失误还是他处心积虑安排的想要钓走我们最后三个人呢?
      除了成夫妇,他们三个早就隐姓埋名了,彼此之间根本不认识。
      成夫妇也真是好人,这么多年了都没出卖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过落在了Fee先生手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成澈似乎压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以Fee先生的性格,他不可能没动静啊!难道Fee先生早就在成澈身边安排了人想从她身上得到线索?
      对,就是这样了。
      孙警官凭着多年的执务经验,思考出了这个最大可能性的结果。
      那么也就是说,成澈身边有一颗定时炸弹?
      孙警官突然紧张起来。
      他飞快地思索着庄园里所有的巫师,想知道哪个最符合Fee先生的人选。
      应该不是盛恩就是齐兰兰。

      依旧头痛欲裂,成澈听见公交车响起“下一站,中心医院,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的话后,成澈站了起来,头撞到了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的女生。
      成澈连连说对不起,女生点点头,她戴着墨镜,嘴上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车缓缓停下,成澈挤了出去。
      走在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成澈挂号后在门口坐着排队,手机忽然响了,低头,乔翼遥发来了消息。
      “温茶又在酒吧喝酒了,劝都劝不住,怎么办?成澈……”
      成澈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在兜里,想了想,又掏出来,指尖飞快地舞动着,左上角触摸了一下,消息发出去了。
      “酒吧定位告诉我,我来。”
      起身离开医院。
      “275号,成澈,请来就诊……275号,成澈,请来就诊……”
      V大道,乔翼遥之前好像对自己说过不要来这里,也忘了是哪个酒吧了。
      定位上显示是末巷酒吧。
      此时已是傍晚,成澈忙活了一天,有些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成澈缓慢地走着。
      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本来这几天记忆涌来,头也十分疼,今天白天还和朋友吵了架,下午去警察局交完钥匙正想去医院检查,却要来酒吧。
      天边红色的晚霞如红酒一般,让V大道拢上了一层红色的面纱,本来的一条酒吧街现在像是更加扑朔迷离了一般。
      酒吧招牌的霓虹灯尚未打开,酒吧冷冷清清的,推开木门,正对着吧台,看见了烂醉如泥的温茶。
      温茶脸色泛红,酒气包裹着全身,手紧紧地捏着一个酒瓶,嘴里念念叨叨的。
      “她在说什么?”成澈看向乔翼遥,乔翼遥紧紧地箍着温茶,吃力地说:“她一直在说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幸运从来没有眷顾自己过……说温一国是罪有应得……还说她和她的前男友刚分手心里很难受之类的……她说了很多,但是没有半句是责怪你的,可能是意识到了你对她的真心吧……她经历了这么多,心情是很不好,希望你能体谅一下她,你们关系也算是可以的吧,反正希望你们不要太僵……咱们把她送回去吧。”

      孙警官回到家中,脱掉外套西服,搭在沙发上。
      妻子从厨房端出菜,码在桌子上,抬头看见孙警官脸色铁青,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他跟前,问:“阿哲,怎么了?”
      孙警官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低声呢喃:“老婆,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永远见不到了,那你怎么办啊?”
      妻子抬起头凝视着他,眉头微微皱着:“怎么会呢?你虽然是警察,但是事务里面没有危及生命的任务啊!况且你平时作息这么规律,身体这么好,怎么会……啊?”
      孙警官不出一言,他不知道怎么交代,毕竟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钥匙的出现,引起了他的思考,引起了他的恐慌。
      他现在只觉得心慌意乱。
      婴儿床里的小孩突然哇哇大哭,妻子松开了他,去哄小孩。
      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只觉得愧疚。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会离开,毕竟这样躲躲藏藏只是权宜之计。
      这么多年来一直瞒着你,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爱你。

      天已经全黑了,路灯亮了起来,两个人扶着醉醺醺的温茶,在街边招出租车,半个小时过去了,星星开始闪烁,他们依旧没招到出租车。
      “怎么办?”成澈看着乔翼遥。
      乔翼遥什么都没说,扶着温茶,顺势把温茶扛在了背上,背了起来。
      夜色里,路灯下,一位男生背着一位烂醉如泥的女生,一位女生跟着走在后面。
      房东阿姨打来了电话,成澈按下接听键,房东阿姨的声音炸了开来:“澈啊!这么晚了,你回来了没有啊?温茶带回来了吗?”
      成澈低声应着,随后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成澈,头昏脑涨,又困又饿,精疲力竭。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成澈扭过头对乔翼遥说:“你是不是喜欢温茶啊?这几天对我们这么好……”
      乔翼遥吓了一跳,背上的温茶差点掉了下去,心砰砰直跳,他支支吾吾地说:“呃……可能是有点吧。”
      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成澈会心一笑,但是感觉背上的那个人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其实自己对她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本来接近成澈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线索,不让Fee先生找到,但是这几天经历了这些事情,他渐渐对那个看似不羁其实很脆弱,明明带着面具却还要逞强的那个叫温茶的女孩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情愫,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她抱着自己哭的那一瞬间吧,也可能是喝醉酒之后絮絮叨叨对他倾诉的那一瞬间吧……
      总之爱情是个很玄乎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得浓烈,一发而不可收拾,也许就在那一瞬间,你认定了,就没那么容易脱离了。
      “我也喜欢一个人,但是我不想跟他说。”成澈喃喃道,这是她心里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口说出来了,反应过来后开始祈祷乔翼遥不要听见,但是早就迟了。
      “你喜欢的是盛恩,对吧?”乔翼遥气喘吁吁地说,背上的温茶很沉重。
      成澈没有接话。
      强烈的感觉让成澈下意识地往后面看了看,身后除了路,路灯,树木,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疑神疑鬼的?”乔翼遥对她反常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转身也往后面看了看。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成澈撇了撇嘴。
      “不是吧?姑奶奶后面可啥都没有啊?你别吓我!”乔翼遥挤眉弄眼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但是为什么就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呢?强烈的预感是盛恩。
      “还有多少路到你家啊姑奶奶?我背上的那坨肉可真是重啊!”乔翼遥喘着粗气,把温茶往上拖了拖。
      “还有两公里!加油班长!”成澈低头拨弄着手机,突然猪八戒背媳妇的背景音乐放了出来。
      “成澈!”乔翼遥压低了声音嘶吼,要不是背着温茶,他早就冲过去“揍”成澈了。
      嘻嘻哈哈地,俩人很快就回到了家,打开门,房东阿姨接过温茶,扶到床上,乔翼遥活动活动了筋骨,转身离开了。
      成澈冲到门口:“在我家吃个饭吧!”
      “不用!”回答声从黑暗中传来。
      成澈坐到了桌子旁,宿管阿姨进厨房盛饭。
      楼下路灯下,盛恩站在灯光下,橘色的光笼罩着他,他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成澈家的灯光。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了,慢慢融入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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