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斗破同人]》天才丐帮酒中仙

28、杖藜桥东

　　“东君归呦三伏来喂，三伏来喂火气呀么旺哎，背蒸暑气来儿郎挑水，把了娘子呀么浇了田哎……”
　　一个农夫挑着扁担，从河边挑水，向田里走去。
　　正值午后，初夏蝉鸣，带着稚意的雷雨风火而来，匆匆而去，天空一碧如洗，好日当头。
　　今年不欠秧田水，农夫挑着水担子，从桥上过，桥下是晶莹剔透奔流不止的小河。
　　咦？
　　农夫放下担子，桥下的草垛里，有人？
　　他走到桥下，确实有一个黑袍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这是……是死是活？
　　农人紧张地伸手一探鼻息。
　　随即腿一软，瘫坐在地，倒爬两步又爬起来就跑。
　　“来人啊！村头死人了！”
　　等村里人被喊来了之后，桥头下哪还有什么尸体。
　　众人看草垛确实是乱的，怕河水冲走，沿着下游搜寻了良久也没个结果，便也散了，就当是村里多了个怪志异谈。
　　不过淳朴而智慧的劳动人民猜对了一半，那个尸体确实是沿河而下了，只是，这个“尸体”是自己潜走的，行程飞速。
　　萧炎从水下探出头来，游上岸，运功异火一抖，将衣衫烘干。
　　他轻轻地喊着老师，老师在刚才那场雷雨压境的时候，突然躲进了戒指，不再吭声，就像消失了一样。
　　他当时慌了好一会，老师人呢？
　　不过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如墨一样的黑云里，有一些影子。他比雷云更黑，移游在云中，像鱼一样将云拖出长长的涟漪，无声无息。
　　萧炎似乎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就像常人看到闪电，会觉得这是只一道光，而知者，明白之中有百万伏特电压，便会恐惧闪电。
　　萧炎的灵魂之力远超常人，他能在黑影中感受到百万伏特。
　　他隐约猜到了老师就是在避讳天上的黑影，此时，黑影的威压降下，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萧炎赶忙闭息凝神，可是这个黑影似乎还是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在此处来回翻找。
　　萧炎无奈，只得捏决假死，两眼一翻，昏古七。
　　醒的时候新雨停了，菱歌弄晴，就是有个大汉在摸他的脸。
　　赶紧潜水逃走，他喊了两声老师，老师终于应他了。
　　药尘说:“小炎子，老师暂时先不出来，刚才那黑古隆冬的玩意儿你瞅见了吧？”
　　萧炎的心才放了下来，他自嘲一笑，怕是真的受不住失去老师了。
　　萧炎答道:“看见了，那黑影，似乎，特别压制灵魂之力……”
　　药尘哎呦地笑了一声，赞赏道:“不愧是我药尘的徒儿，只打了半个照面，连他们的习性都摸出来了！”
　　萧炎脑子一翁，河水声听不见了，蝉鸣声听不见了，甚至他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耳畔全是两个字，
　　药尘。
　　这是老师的名字吗……
　　心本无尘，尘便是心，无心无尘，至死不渝。
　　药尘，药尘，药尘！
　　萧炎激动地抓住手上的戒指，他兴奋地说道:“这是师尊您的名字吗？”
　　药尘笑了:“怎么？听到药尊者的名字，振聋发聩啦？”
　　萧炎弯了弯眼睛:“老师终于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我真的开心。”
　　药尘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徒儿，有些事，确实该告诉你了。”
　　萧炎笑着说:“师傅，这一天，你叫徒儿好等啊。”
　　他开心地都想原地手舞足蹈了，老师终于认可他了，终于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托的人了，终于把往事交给他了。
　　药尘说:“刚才的那个云中黑影，你猜猜他是什么人？”
　　萧炎无奈挠头，道:“老师你这就高看了徒儿了啊，我见识短浅，不太猜得……”
　　“凶手。”药尘突然说。
　　萧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们杀了我。”药尘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萧炎脸色大变，脚下直接踉跄一步，额角青筋暴起，眼前发黑，愤怒与克制同时在他的心头炸开，他还隐约有一点害怕。
　　害怕，惶恐，惊慌……
　　老师被杀了。
　　“哈哈哈！”药老大笑，“好徒儿，终于懂了屈伸，刚才我就是在咋呼你，你为为师生气了，为师深甚是欣慰！更难得的，你生气了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去复仇，明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很好，很好。”
　　药尘说:“为师要你记住，这个世上没什么比你的命更珍贵的东西了，为师今天和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去复仇，说句实话吧我嘛早就看淡了，你也长大了，出来闯天下，越强就越容易碰到他们，你要做的，就是避开他们。”
　　萧炎的眼中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全消退的血丝，看起来又可怜又狠戾，他说:“他们是谁？”
　　药尘说:“魂殿。”
　　“我本是中州星陨阁之主，和风闲老儿一起做做小本生意，每天也没事干，就捡捡看着顺眼的孩子回来教，可惜我当年还不太会教徒弟，捡的第一个孩子就教成了个歪瓜裂枣。”
　　“他叫韩枫，论天赋，你俩真的就在伯仲之间，可是论心性，”药尘轻松地微笑了一下，“小炎子，你有仁者之心，而韩枫，就是戚戚然、数数然，唉，不提也罢，他为了焚决，转手把我卖给了魂殿。”
　　萧炎默默地听着，瞳孔里映着面前奔流不息的小河。
　　“虽同为中州势力，我那个小打小闹的星陨阁，和魂殿不能比的，你现在也远远不够他们塞牙缝，躲就好了，唉……”药尘叹了口气，“好好活着啊小炎子，为师还指望你帮我还魂呢。”
　　“话说回来，为师估计最近几天要好好睡一会儿了，之前没睡够，现在补一下，也就两三天吧，真有解决不了的事就喊我，一喊就醒。”药尘打了个哈欠。
　　萧炎轻轻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向黑角域走去。
　　药老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唠唠叨叨地说:“黑角域那地方可乱了啊，骗子满地走，大盗不如狗，小炎子机灵点，别被骗个精光又被拐卖了，还有啊，耐着点性子，尽量能磨嘴皮子就别动粗，万一打不过人家你死得更快，有人和我说过，那里有一颗死灵树，上面挂的斗皇斗王数不胜数，黑角域有谁没犯过事呢，被挂上去的都只是拳头没人家硬，就被宰了……”
　　萧炎听着老师越来越小的声音，勾了勾嘴角，轻声说:“老师，放心吧，快睡吧……”
　　药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说话，睡去了。
　　萧炎想了一会，轻轻地问道:“老师，您会离开我吗？”
　　药尘已经睡了，萧炎的声音又轻到几乎不可闻，田野寂静，像是他的自言自语了。
　　不过他的脚步未停。
　　老师，那些伤害过你的，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无论您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还是这么说仅仅为保护弱小的我，让我别像白痴一样去送死。
　　放心老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变强的理由，我在大仇得报之前怎么会轻易地死掉？
　　老师只是，你会担心我一不小心死了，我会害怕你一言不发地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恐惧。
　　像常人怕死那样，恐惧你的离开。
　　你比我这贱命一条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