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领主！》一株金鱼草

18、鸠占鹊巢

　　罗维带着一群地精气喘吁吁爬回了厨房，老约翰正摊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没时间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罗维厉声说道，“你去叫醒组员，来这儿集合，把地精们装回罐子里。”

　　说完，罗维套上了外套，没有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只是拂去了显眼的泥沙，又去水池，向由于熬夜红肿的眼睛上抹了几滴水。

　　他将奥古斯都揣进了兜里，楚楚可怜地出了门，看得老约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也紧随着匆匆出了门。

　　“站住！你是什么人？”站岗的卫兵许是又轮换了一波，没认出罗维，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鹿丹堡的男爵，你们大人的座上宾，我有要事与夫人相商。”罗维说得冠冕堂皇。

　　卫兵隐隐约约知道有客人来访，一时又难以确定面前人的身份。罗维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金币，卫兵强掩下喜色。

　　“我带大人去，晚上不比白天，岗哨严密，您孤身前往怕是不容易通过。”

　　罗维跟着卫兵到了白天来过的那幢建筑物前，吩咐了男侍去禀报。他站在门外不经意地打量着环境。

　　除了子爵，没人知道地底藏有一条龙。天空隐隐露出了太阳的轮廓，卫兵们打着哈欠站岗，老爷小姐们睡在好梦里。

　　一如普普通通的昨天。

　　侍女往门外探了个头，急急地拉过罗维，手都在颤抖。大概是她第一次干这么荒唐的事吧。

　　邀请一个外男进入夫人的卧室，更可怕的是，子爵还在府里。

　　等罗维跟着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卧室，子爵夫人披上了外套，睡眼惺忪：“小罗维，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求夫人救救我父亲！”罗维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夫人的腿，哭得泪眼朦胧，“子爵说要杀了他，我思前想后只有去劫狱了。”

　　“我……我，只是一个女人啊。”子爵夫人无助极了。

　　子爵让她成为了贵族夫人。手握重权的丈夫，乖巧的儿子，每天都有穿不完的新衣，开不完的宴会。这一切对于年轻的女孩来说，难以抗拒。

　　她也着实沉迷在了这样的生活里，哪怕丈夫对她没有什么性趣，儿子一天天长大也不会常来和她说话。

　　就像是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

　　她以为这就是生活的常态，可是她遇见了里昂，一个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蒙上她的眼睛，教她大方享受性，告诉她这并不可耻。

　　“只求夫人带我出领主府！”罗维已是泣不成声，他已经完全带入到了角色中，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

　　安娜的头脑中不停闪现出里昂的热情与子爵的冷漠，她咬着唇，做出了人生最大胆的决定，脸颊由于激动变得通红：“我陪你去。”

　　接着她行云流水地卷走了盒子与抽屉的首饰与金币，装在了箱子里，如果能成功救出里昂，希望他们的生活不至于穷困潦倒。

　　“我能去看一眼泽维尔吗？”安娜提着箱子走出房间时，诺诺地问了句。

　　罗维眨了下眼：“当然可以。”

　　或许这是最后一眼了。

　　等子爵夫人和儿子告别后，一行人分两辆马车坐着，逐渐远离了子爵府。

　　天空泛着青白鱼肚色，老约翰架着马回到了考特城，在城门口，正好能望见高耸威严的城堡，他们停下了。

　　只听“轰隆”一声，城堡从最高处开始倒塌，失去翅膀的巨兽从地底脱困而出，重重地踩踏着瓦砾碎石。

　　“天亮了。”罗维挑起车帘。

　　子爵府，化为乌有。

　　…………

　　“埃梅，再来一杯威士忌。”巴顿和他的好友坐在实木桌上，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这家的酒够劲儿。”好友情不自禁发出了感叹，“不过价格也贵了一倍，我兜里的钱都快被掏光了。”

　　“我还剩一个铜币，明早去买张黑白票，说不定能中大奖。”巴顿醉醺醺地说道。

　　位于教堂斜对面，新开的炉石酒馆受到了强烈追捧，一层楼大厅明亮，酒桌散步，烧着暖烘烘的炉火。

　　如今已入冬了，飘着雪花，在炉石酒馆喝一口威士忌是所有考特男人的梦想。

　　因为威士忌每日限量供应，只有去得够早，才能喝个痛快，去晚了只有普通的啤酒了。

　　也有人借着酒劲闹事，教堂直接派圣骑士给抓到牢里去了，大家乐此不疲地猜测酒馆主人是何等人物。

　　“没人认为是男爵大人吗？”有人提出了新的话题人物，“他现在可是考特的唯一继承人。”

　　“瞎扯啥，布鲁诺活过来也没这么大的面子。”另一人起哄着说道。

　　巴顿嗤笑了一声：“那可说不定，布鲁诺和儿子同时葬身废墟之中，得益的是谁？这么大手笔，我看这鹿丹堡男爵可不简单。”

　　罗维换了常服，与老约翰饮着酒，这次前来主要是来看看酒馆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好，日销售可以达到100金币。

　　“考特城的人还是太闲了。”他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皱起了眉。

　　埃梅端着盘子从他身边经过，手一抖差点摔下去。半个月前，异端袭击了子爵府，几千人的城堡只有寥寥数人生还。

　　布鲁诺子爵和他的儿子连尸骨都找不到，子爵夫人继承了爵位，并飞快与男爵的父亲结了婚，沉浸在蜜月之中，一揽公务交由继子打理。

　　可以说，罗维男爵就是如今考特城的实际控制人，他的一句话整个考特都得翻过来。

　　埃梅同情地望着还在妄议朝政的醉汉们，给他们倒上了酒。

　　“我打算在鹿丹堡设一个酒厂，从考特城招募人手。”罗维轻描淡写地说道，“省得他们没事干。”

　　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虽说布鲁诺的大部分财富深埋到了地底，但一座考特城就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金币。

　　比如他借着安娜子爵的婚宴收了一波重礼，转手就给卖了，再比如卖官鬻爵，考特城里的骑士占了西南地区的三分之二。

　　甚至有许多外地的平民慕名而来，想图个骑士身份，罗维都欣然接受。

　　“会不会泄露配方？”老约翰有些担心，外人始终是个隐患。

　　罗维摇摇头：“只让他们做粗加工，核心的蒸馏还是让地精们来做。”

　　老约翰立刻点头称是。

　　西南缺矿，养着地精们也没什么用处，反倒还浪费粮食，杰克明里暗里吐槽好几次了，让他给大人说说。

　　“工人的话，男女皆可。”罗维补充了一句，考特虽然是大城，但愿意出来工作的人还是少。

　　他不止会建一个酒厂，等资金周转过来，钢铁厂、煤窑、玻璃厂等都会提上日程，光是男性工人，太局限了。

　　妇女的天地也应该更广阔。

　　罗维说罢，看见小史密斯朝自己做鬼脸，招手让他过来。

　　“你是不是没事儿做啊？”罗维笑眯眯地问道。

　　小史密斯低下头看着脚：“才、才没有，我要给哥哥讲故事，要陪维克多大叔斗地主，我一天可忙了。”

　　“骗谁呢？”

　　罗维挑了挑眉：“这样吧，你来组织一场斗地主比赛，分青年组与成人组，办好了我就给你奖励。”

　　“真的吗？”小史密斯天真地问道，朝着罗维挖下地坑跳了下去。

　　罗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埃梅太聪明了，稍稍累脑子的活都不会碰，可他的弟弟够蠢啊。

　　“你不会的地方问你哥哥吧。”

　　小史密斯一脸欢呼雀跃，乐呵呵地去找哥哥去了。

　　老约翰不解地问道：“大人，这又是何用意？”

　　罗维义正言辞地回答：“斗地主斗得好的人，都是对数字敏感的人，我正需要这样一批人才，也方便后面推行九九乘法表。”

　　“大人英明！”老约翰深有感触，九九乘法表是个好东西，虽说数字的读法绕口了一些，但大大提高了计算速度。

　　他看向罗维的眼神更崇敬了。

　　罗维淡淡地微笑，人只要想做一件事，总能找到各种原因。

　　拍着胸脯想想，一位男爵隐姓埋名参加比赛，最后取得冠军公开身份，是多么令人激动啊。

　　而子爵府的废墟之下，一群年幼的精灵正吃力地移动着断壁残垣，残垣底下显露出少年的半个身子，脸上全是凝固的鲜血，不停地喊着“母亲，我疼”。

　　“他会死吗？”阿芙妮红着眼睛，快哭出来了，“阿芙妮不要他死。”

　　“不，他不会死，我保证。”

　　一个女人虚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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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记者:请问陛下，您是怎么取得今天的成就的呢？
罗维:全靠我老爹嫁得好。
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