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有时亦如水中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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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龟觉得自己遇到危险或是感觉累的时候，就会把柔软的四肢缩到坚硬的龟壳里，希望借此来保护自己或恢复元气。
今天的毛小陌，或许，就像乌龟这样子，好累，好累。
她不断地奔跑、奔跑、奔跑，直到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奔跑过程中流下的那些眼泪，早已在逃离叶君上的过程中风干在脸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脸上的伤痕结了痂似的，很是难受，让人很想破罐子破摔，干脆把脸抓得更花。
她路过一条繁华的街，街上还有若干未散场的灯红酒绿，它们都在自己的领地里各自喧嚣着，喧嚣着一座城市的孤单与寂寞，这些空气中漂浮着的孤单和寂寞，与这条繁华的街对比，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大家皆为碌碌行人也，纸醉金迷，熙熙攘攘。在这条路上，有谁真的注意到谁？又是谁真的被谁当做一回事呢？
“Baby would you walk me home I don’t wanna go all the way alone……”口袋里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是毛小陌的手机响了，Mandy Moore的声音柔和得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毛小陌用一种机械化的动作，木然地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果不其然，是花爵殿打来的。毛小陌不想让他察觉出自己有何异样，接通电话前，她赶紧清了清喉咙。所谓掩饰，掩饰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喂~”是糯糯的声音。
“陌陌，我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了？”花爵殿对她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好听，和叶君上不一样，花爵殿从来都没有很大声地吼过她，他在毛小陌心里，是一个“生病的”不会发飙的王子。
时隔两年啊，两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是一个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速度呢？
现在，她连自己正身处何地都需要些微一怔才能反应过来了。
“没有，我现在不在家里，我在淡水情人桥附近，怎么了殿下？有事么？”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你一个人？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他呀，总是把她当作不独立的小孩子，只要是单独外出，他便会心忧挂牵。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安好，就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你就说吧，这个时候忍不住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可能不该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可是我突然很想念你的独门手艺了，你给我做小馄饨吃吧？”是询问的语气，其中带了殷切的恳求。
是何时了？另一个声音从未像如此这般的低三下四过，那声音曾经只在她耳畔强势过：“陌子！去！爷饿了，给爷煮碗小馄饨来！”
然后毛小陌自己就不争气地，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遵从那位爷的旨意办事去了。
良久，毛小陌回过神来，说：“好。我给你做，你几点回来呢？”
这样的殿下，这样低的要求，时间再晚，她也总得满足他的。
“呼~大概是五点回到家吧。辛苦你了哦，陌陌，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要不，我让司机来接你？”花爵殿，对着毛小陌的时候，只是一个诚实的小孩而已，开口那句“呼”是那么直接的松了一口气。
“嗯，不用麻烦司机了，他也需要休息的，我会做好馄饨等你的，先挂了哦，拜拜。”只是因为不敢承受后挂电话的失落感，所以，毛小陌喜欢先挂，你说她自私也随你。
挂断后，看了眼屏幕，4：00了。原来，她一个人，已经哭了这么久。
因为知道毛小陌喜欢吃馄饨，所以花爵殿的冰箱里，随时都有鲜肉和鲜馄饨皮，负责购置新鲜食材的阿姨会一直打点好这些东西。
毛小陌回到殿下的住处时，已经是凌晨4:30了，还有半个小时，应该是来得及的。
毛小陌喜欢手剁的馄饨肉馅，她觉得那样的馄饨吃起来更有味儿，馅儿会更筋道些。熟练地包出了80个小馄饨之后，她回房去洗掉了一天的尘垢，整理好自己满身的狼狈，她真的不想被殿下察觉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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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爵殿他一向很准时，说话算话，五点少一些，门外响起了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再一会儿之后，大门开了。
扑鼻而来的，是加了小苏打的馄饨皮经水煮后飘出的，浓度适中的碱的味道。
他们俩都喜欢碱性食品，不知道为什么。
热乎乎的一碗小馄饨，在这个微凉的夏夜，温暖的，不仅是他的胃，更是他的心。
而毛小陌呢？如食鸡肋，仿似舌尖的味蕾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味觉，根本不知冷热咸淡。
“陌陌。”花爵殿好听的声音穿插在咀嚼中，“我们，在一起吧。”
羹匙瞬间落地，‘嗙—呯—嗙’，这阵清脆的声音结束后，那落地的羹匙碎裂了。
其实有时候啊，我们就像水中的鱼一样，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可是一开口，居然就成了一串省略号。
对于花爵殿的提议，毛小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殿下，要是你不揭穿，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继续装糊涂，心安地在你的羽翼下生活下去。有些时候，那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
但毛小陌也知道，这一天，这样的时刻终究是会到来的。
“殿下，请允许我犯贱一次。”毛小陌无声地捡起了碎掉的羹匙，杵在那里低着头，皱着俊眉轻声地说。请允许我再犯贱一次，我的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人，请给我的“放不下”一个机会。请允许我再犯贱一次，我，还离不开你，请给我的“离不开”留下一点庇佑。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还是不要做情人吧。当朋友变为情人，很多东西，都会随之改变的。”
“陌陌，我可以等待，可以当一次备胎，但我希望不会是永久，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花爵殿怕她割伤自己的手，他立即移开椅子，来到毛小陌身边。
花爵殿和叶君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霸道。只是，他们表现霸道的方式有些不一样。他拉过她的右手，强硬地掰开，果然，不出他所料，毛小陌的手已是一片鲜红。
刚才，她捡羹匙的时候，真的划伤了手。
花爵殿迅速地拿出家中备好的小型急救箱，仔细地给毛小陌处理手上的伤口，一丝不苟到不放过任何一丝血缝。
毛小陌看着花爵殿为她涂药时那么专心的眼神，不禁感伤。
我不值得你等的，殿下。当然，毛小陌只是在心里感叹而已，这样伤人又伤己的话，毛小陌说不出口。
其实，毛小陌对于暧昧不清的情愫是极度讨厌的。
可是现在的她，又在干什么呢？
现在的她没有彻底了结殿下的想法，和那些玩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的人又有多大差别呢？
暧昧，呵。以前她和叶君上之间，不也是暧昧不清的么？
只不过，主导权不同而已。
她和叶君上的暧昧，是由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暧昧。多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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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小陌16岁生日的前一天，米寻觅拖着毛小陌去了她哥米浔傲开的Crazy Bar，在那里，毛小陌学会了喝酒。
Crazy Bar里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每天来来往往的，总是那一群孤单寂寞的红男绿女。
许是那时她俩还是清纯的年岁，对于常年泡吧的人来说她俩便是小鲜肉类型的小姑娘，酒吧里有很多人不停地用猥亵到恶心的眼神盯着她们俩看。那种眼神，看得毛小陌毛骨悚然，她死死地拽着米寻觅薄得透明的衣襟，紧跟着米寻觅的脚步，生怕离开她寸步，便会落入虎口。
酒吧里放的音乐很舒缓很轻柔，可以说是令人陶醉的。但在那些虎视眈眈得能穿透皮肉的眼神下，毛小陌觉得这个地方的气氛实在太怪异了。
这里的侍者是认识老板的小妹的，自然不敢亏待了她，一见米寻觅牵着毛小陌到了吧台那边，他火速地调好酒恭敬奉上。
米寻觅接过两杯Red Eye，顺手递给毛小陌一杯。
“觅觅，为什么你哥的酒吧里音乐柔得这么的，让人起疙瘩啊？”毛小陌紧握着杯脚，点滴不沾。
“哦，这是因为今晚的压轴好戏很快就要到了，别急，等会儿哈！”小啐了口酒，米寻觅接着说：“诶~陌子，咋不喝酒嘞，不喝的话多浪费我哥付出的工资啊，来来来，喝酒呗~”
“我……不会喝酒。”（毛郡不允许，说是喝酒误事）毛小陌有些小尴尬。
“诶，别介啊，女孩子总得学会喝酒的，不然小心以后吃亏呐！像我，十岁就‘泡在酒缸里’了！再说，你家老头酒量那么好，我就不信你一点儿都没遗传到！”米寻觅坏笑着就把酒往毛小陌嘴里灌。
“唔……”被强迫性地灌了几口，毛小陌觉得喉咙口辣得要命，难过得直咳嗽。
看着毛小陌被灌酒后的激烈反应，米寻觅还真信了她不会喝酒了。看来，基因果然是会变异的。
“嘿嘿！陌子，先说好了啊，今天你可得给我学会喝酒，不然有你好受的。”米寻觅顺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唰！唰！”酒吧里的灯全灭了，正常被一面寂静的幕布笼罩着。
接着便有富集磁性的声音从传声效果极好的话筒里扩散开来，那声音甚是迷人：“各位新老Bar友们，首先欢迎各位光临本Bar的5周年纪念晚会。今晚的酒水我请了，酒管够，小菜也管饱，至于妞啊郎啊的，就得看各位自个儿的本事了。接下来，进入今晚的压轴好戏！老规矩，希望各位玩得开心！”
毛小陌听出来了，那正是米寻觅那妖孽哥哥米浔傲的声音。
又听到“唰！唰！”两声，紧接着就是类似：“Wow！Rush-ooo！Rush-ooo！……”的狂喊兽叫和阵阵尖锐刺耳的口哨声。
极具节奏感的劲爆DJ舞曲一响起，Bar里的人们瞬间就狂野燥热起来，跟着带感的舞曲夸张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今晚的目标。其间还有人冲到台上跳起了性感的舞蹈，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脱衣卖肉论价格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有时亦如水中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