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时光》萩茶

18、第 18 章

　　微暖接连好几天没见着林航，便有些坐不住了，一大早带了礼物过来准备拿给他。
　　这是微暖考完试出去玩的时候买的，季琳琳的第一天就给了她，钟垣的也托季琳琳一起给了，剩下林航的，微暖是打算亲手送的。
　　接连几天没见人，微暖便寻思着下了课直接杀到他教室里去。
　　中午下了课，微暖就拉住了季琳琳，“琳琳，你陪我上去找一下林航吧。”
　　季琳琳一时有些怔愣，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暖暖，还是……别去了吧。”
　　又怎么阻拦得了呢？
　　季琳琳隐有担忧，却也知道是该说的时候了。
　　微暖却只当她不想去，还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是……”季琳琳还没来得及解释，微暖就已经离开了座位。
　　季琳琳连忙跑了出去，在教室门口拦住了微暖。
　　微暖看着季琳琳拉着她的手，终于意识到她不对劲的神色，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用去了。”季琳琳低着头，“林航他……出国了。”
　　出国了。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微暖想问，他怎么突然就出国了？为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她？
　　微暖好多好多想问的，在这样一瞬间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季琳琳担忧地看了她好几眼。
　　良久，微暖才压着嗓子挤出一个字，“好。”
　　“暖暖……”
　　微暖重新坐回了教室里面，书上的答案详细而简单，微暖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季琳琳也跟着回来了，刚想坐下去，就听到微暖恢复了的声音，“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微暖的失神太过明显，若是微暖稍微清醒一点哪里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她现在中午，也是留在教室的。
　　何况，不用管我了？
　　多明显啊。
　　季琳琳体贴地离开了，上了五楼一班的课室。
　　钟垣对于季琳琳的到来很意外，还打趣了一声，“怎么记起我来啦？”
　　季琳琳耷拉着一张脸，没有回话。
　　钟垣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这是件比较难得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她不会难过，有时候她也会闹别扭不想理他，但是臭着一张脸特别明显，是气呼呼的那种，一般来说，她心还比较大，小情绪虽多，却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就好了。
　　是有些反常。
　　钟垣一边赶走自己的同桌好腾出位置，一边问道：“怎么了。”
　　季琳琳坐下来之后就直接趴了下去，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你让我静静待会就好。”
　　季琳琳就那样趴了很久，钟垣在一边写作业，有些漫不经心，时不时还转过头来看一看，眼神没有平时的随意散漫，反倒有了几分温柔。
　　几乎满座的班级慢慢少了人，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两人都还没吃饭，钟垣低声问：“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吃饭去？”
　　“你饿你自己去。”季琳琳气嘟嘟地开口。
　　钟垣：“好吧，不吃还不行？”
　　过了一会，季琳琳开口了：“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了，会不会告诉我？”
　　“会。”钟垣回答得毫不犹豫。
　　“如果你没办法告诉我呢？”
　　“那我就不走了。”
　　时间“滴答滴答”地溜走了，季琳琳的情绪基本恢复过来了，早餐吃得早，季琳琳感到她那不经得起考验的胃饿得要翻滚起来了。
　　“好饿喔，我们去吃饭吧。”季琳琳抬起头，猛然看到黑板上方时钟的两根针的指向，有些无辜地看向钟垣。
　　钟垣带笑的眉毛向上跳了两下：“你看你还能去吃饭吗？”
　　“可是……我饿了……”季琳琳的肚子十分争气地叫了两声。
　　钟垣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季琳琳：“不许笑。”
　　钟垣打开了两张凳子之间的一个小箱子，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几袋零食，“吃吗？”
　　“吃啊，必须吃。”说话间已经撕开了一个开口，“不过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零食？你不是不吃零食的吗？”
　　季琳琳立马就猜到了另一个可能，“你同桌的？哇，性情中人啊。”
　　钟垣看着一边吃还一边聒噪的季琳琳，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表情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说来找我连点零食招待都没有？现在有了你又不相信。”
　　“呵，女人。”
　　本来季琳琳还想夸一下他有灵根有悟性，听到最后一句话，季琳琳决定无视他。
　　哼，她手上的都没他的份，饿死他！
　　微暖在外面操场待了很久，忍不住跑了好几圈，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南方不下雪，但是湿冷湿冷的天气也是足够难熬，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微暖的心里一派静默。
　　微暖曾经问过林航，目标在哪里。
　　还记得当时林航也是谈笑风生，也有些茫然：“清华吧。”
　　林航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不过从他隐约的意思里，还是有些受家里的牵制的，倒是没想到这么一走，就是不辞而别。
　　也不怪别人吧，谁叫她好巧不巧弄丢了手机呢。
　　其实微暖心里还是表示很理解的，在研究这一方面，美国的技术确确实实是比国内更具有优势的，他有这么个机会，微暖也是替他高兴的。她只是突然跟一个朋友断了联系，可相对于一个宽敞明亮的未来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微暖心里想着，却突然掉下了泪来。
　　她想起一句话，爱而不自知。
　　无论是微暖还是季琳琳，下午都准时出现在了教室，两人的神色如平常一般，彼此心里清楚，却默契地不知从何说起。
　　同时，她们都被班主任约谈了——因为中午没回宿舍。
　　出办公室地门的时候，两个人都莫名地有些讪讪，季琳琳“嘿嘿”笑了两声，站定在教室门外的走廊里，支支吾吾道：“我……我在教室睡着了。”
　　“喔？钟垣没叫你啊？”
　　“嘿嘿。”季琳琳没想到就这样被戳穿了，笑得有些尴尬，“那你呢？”
　　微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引火上身了，挑了挑眉，淡然道：“我也在教室。”
　　想了想又补充道：“一时忘了我填了回宿舍的申请。”
　　季琳琳想，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季琳琳忘了，微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前几天才填的申请，怎么说忘就忘了。
　　季琳琳沉默了下来，最后忍不住问出声，“林航走了，你难过吗？”
　　微暖看着天边阴沉沉的天，对面是一片沉寂的树林，在冬日里也依旧充满了绿色光泽的生机，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手里随意扯了走廊阳台上的小“花圃”上的草，温声道：“舍不得，但不难过。”
　　声音温和透彻，连微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过吗？难过呀。不过这又算什么呢？他值得更好的追逐。
　　季琳琳心里有好多话想问，又希望微暖根本没想那么多，毕竟如果只是一个朋友的离开，终使难过，而是会过去的，可如果是上了心的人呢？还能那么容易吗？不会遗憾吗？不会后悔吗？
　　所以季琳琳没敢问。
　　年少的女孩子，对于爱情的话题还是比较敏感，即便平时粗枝大叶如季琳琳，也有着一颗敏感又迟疑的心。
　　季琳琳：“快考试了，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准备。”
　　微暖落下了太多的功课，但联考却迫在眉睫，这才是季琳琳最大的顾忌。
　　微暖：“我知道。我也希望可以好好考完试回去换一下心情。”
　　“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
　　微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她是真的需要换一下心情，无论是林航的离开，还是长期以来的身体以及心理消耗。
　　微暖刚回来，这是她高三第一次联考，对于她来说这个结果太重要了。即便优秀如微暖，也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她迫切地需要一个足够美好的结果来证明她的选择。
　　两人各怀心事，高三期末大联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临了。
　　高三里面，大家都特别的拼命，微暖每天回家后接着熬夜，学校里也有住宿不能回家的同学也在楼道里点上一盏台灯继续做习题的。
　　大家争分夺秒只为最后的那一个结果。
　　最让微暖惊讶的居然是季琳琳。
　　季琳琳依旧还是爱玩爱闹，不过却已经比微暖离开之前认真了很多，上课做好笔记，下课刷题，据说晚上回去也会带上课本试卷了。
　　微暖也表示了自己的惊讶之情：“琳琳，不错啊，是什么让你有了醒悟的决心？莫非是爱情？”
　　微暖指的是季琳琳之前与她讲的那个理科班的小帅哥。
　　季琳琳当时没有扑上来反击微暖的玩笑，反倒是愣住了，沉默着一张脸，笑得有些无奈，“也许吧。”
　　所有人都希望努力在这一次的联考得到相应的期待。
　　高三这半个学期，有人从默默无闻飞升，一路黑马走到底，也有人从顶端跌落。
　　高三真的是很特别的一年，变换而莫测。
　　季琳琳就是这批黑马中的一员，这次考试排到了第十名，而微暖，却是真的跌倒了谷底，十一名。
　　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微暖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还是重重地坠了下去，碎了满地。
　　季琳琳知道微暖心里难受，只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每天多跟微暖说说话聊聊天，给她带零食。
　　虽然最后零食还是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