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桃然小丸子

8、蛇的报恩

　　“小姐姐，你知道兴业大厦怎么走吗？”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藏在胡同的拐角处，冷不丁出声吓了我一跳。我只不过出来打个酱油，夏日的骄阳晒得脑子都化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你说啥？”
　　“我是说，兴业大厦。。。。”
　　小姑娘又往前移动了两步，我这才看到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嘴角干裂，像是很久都没喝过水了。
　　“兴业大厦很远的，你得从大道东侧拐出去。”我勉强捡起智商回答道。
　　“那，姐姐我找不到，你能带我去吗？”
　　小姑娘继续向前，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身后好像有一团若有似无的黑雾。一直萦绕着她，她越向前走，我就越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几乎窒息。
　　“我，，，我还有事，你再问问别人吧！”
　　我慌乱的往大路跑去，这时候身后有几个人追了上来，还喊着什么听不懂的话。在我被那几个黑影扑倒之前，一双大手拉住了我。
　　我一抬头，是练叔。
　　只不过这次再没有了涎皮赖脸的模样，他一身警服，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锐气。
　　“回家！”他酷酷的对我说出这两个字，将我甩到一边。

　　“真危险呢！”三姥姥感叹着，“这帮人是专门拐卖妇女的，已经坑害了不少人家了。要不是你练叔他们警察盯了好久，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用那个小丫头当诱饵，来拐卖我吗？”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你知道吗？女人一旦被拐卖进大山里面，成了生育机器，那过的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啊！”
　　今天的故事，就跟拐卖妇女有关。故事的名字叫——蛇的报恩。

　　玉兰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也本该有很美好的前程。
　　毕竟，那一年她才十七岁。
　　这一切都在她好心帮助一位问路的老人时，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被诱导进入胡同，被人合力扔进了一辆路旁的面包车，被三个人贩子紧紧的捆住了手脚，破布塞住了嘴巴。她的眼睛里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他们想要什么？
　　要钱，可以跟她家人联系；要寻仇，自己平日里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
　　无尽的地狱降临了，一群恶魔在车辆的颠簸之中对她轮番凌辱，让她失去了自己原本最干净的身体。恶心、羞愧、无助、绝望一点一点蚕食了她，然而她并不知道，这只是她噩梦的开始。
　　六天后，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村，她被以2万元的价格卖给一户极其贫困的家庭。这家有三个儿子，和一个母亲。或者可以说，四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这三个禽兽在她到来的第一天，就剁下了她的双脚和双手。原因很简单，他们不需要她干活。只需要她的肚子，她的子宫。花了家里十年的积蓄，为的就是让这个女人像蝗虫一样不断的繁殖，不断的生育！
　　生一个儿子！
　　他们扒掉玉兰的衣服，将她关在猪圈旁边的一个窝棚内。用粗糙的麻绳拴住她纤长的脖颈，迫使她像狗一样只能爬来爬去，任由三个禽兽轮番使用。
　　她的泪流干了，她的声音叫的沙哑了。这里的人没有能听懂她的话，她也无法明白这里的方言。路过的同村人都把这种现象当做稀松平常，这是个极其贫困的地方，没人愿意把姑娘嫁到这儿来。那繁育后代的唯一方式只能是买卖妇女。除去那些冷漠扭曲的大人，还有小孩子会咯咯的嗤笑她，往她的身上扔石子，扔大便。他们欣然接受这一事实，因为文明从未惠及于此地。
　　在这个如地狱一般的世界里。买一个媳妇回来根本就没什么不对的，毕竟他们是花了钱的！多么的公平，多么的诚信！
　　全村里又是谁家不这么干呢，大家都要互相理解互相保护的嘛！
　　毕竟这是这么淳朴单纯的乡风啊！
　　有几次，真的有那么几次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口音。已经到了村口，她想喊出声，换来的只是一顿暴打和更残忍的虐待。逃跑更是痴心妄想，村里的每个人都在监视她，即便合上眼睛，也无法抵挡来回扫视的寒光。
　　很快，她怀孕了。怀了恶魔的种子。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时玉兰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蜷缩在窝棚里。作为怀孕的特殊待遇，她得到了一床破旧的棉被和一块挡雨的板子。夜半，她发现缝隙里钻进了一个冰凉的，小小的影子。那是一条小青蛇，不足一掌长。身上沾满了泥巴，额头有一道金纹，它有气无力的吐着信子，肚皮一道血痕，看上去有些虚弱。她伸出光秃秃的胳膊吓唬它，而小蛇并未退缩，而是默默地看着她。
　　她的泪一下奔涌了出来，这是她被拐卖到山村唯一正眼看过她的生灵。
　　从此她就小心翼翼的把这个小生灵养在角落里，有吃的也分它一口，那些禽兽不来侮辱她的时候，也用已经难以辨认男女的嗓音，轻轻唱着曾经爱过的歌谣。
　　这时候小蛇就会静静的盘在她的身边，陪伴着，等待着。

　　三个月后，玉兰要生了。
　　这种交通闭塞的贫困山村怎么会给她送去县城的医院呢，最多就是请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当接生婆罢了。
　　因为身体瘦弱，又是不足月的孩子。玉兰难产了，她已经失去了叫喊的力气，死亡对她来说与其说是坏事，更不如说是解脱和赏赐。在死神带走她的一刹那，她的脸上浮现的是那四个禽兽未曾见过的幸福笑容。
　　还来不及惊诧，接生婆又是一声惊叫！
　　玉兰生下的不是孩子，而是下了一窝蛇蛋！
　　当家的老女人吓得昏了过去，那三个禽兽还来不及扶起她，报应就来了！
　　那窝蛇蛋迅速的孵化，成长，顷刻之间成为了水桶粗的巨蟒！挤塌了整座屋子！
　　他们嚎叫奔逃，最终谁也没能躲过巨蟒的血盆大口。整个村子陷入了血雨腥风。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这个村子失联了太久，上面派人去进行调查。其中就有练叔。
　　当练叔问向村口的老人时，发现那人呆立不动。再一推，这人就和积木堆成的一样，瞬间倒塌了。他的身体里钻出了数不清的的青色小蛇，在地上蜿蜒爬行。
　　整个村子的人，除了剩余7个被拐卖的妇女，所有的罪人都成了蛇的孵化器。
　　在村东头的广场上，一只巨蟒盘在磨盘上，怀里是玉兰还未腐败透的尸体。
　　从此这个村子从地图上抹去，变成了一处自然保护的栖息地。包括练叔在内的相关人员签署保密协议，纷纷调职他处。

　　我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
　　平静的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