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桃然小丸子

4、下水道的怪声（下）

　　对外声称老太太病重，在离开陆宅的第二天，陆华就通过大量伪造老太太的签名转移了多半财产。这段时间他仍然定期去陆宅假装看望，因为长久伪装的孝顺形象，外人也没有半点疑惑。
　　他坐在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位子里，愁云满面。虽然还清了部分债务，而此时他心里的石头却并没有落地。其一，老太太的尸体虽然处理了，但早晚会有人要个说法，追究起来他们难辞其咎。其二，哥哥陆典自上次的事就一直神经兮兮，像是得了癔症似的，连厕所都不敢上，尤其害怕卫生间的下水道。再这么下去，陆华真怕他说漏了嘴，败露杀人分尸的事情。他在摇椅上思考良久，望着老太太办公室里的热带鱼，计上心来。
　　在陆老太太死去的第七天夜里，陆典脸色铁青的栽倒在自家卫生间里，尸检结果是心脏病突发。
　　“他自打那天看完老太太，就浑浑噩噩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死活都不上厕所。前天你不是来咱家看他了么，谁知道你走之后他就更糊涂了，非说卫生间的下水道里有声音。这正琢磨把他送精神病院看看，结果昨晚他就...“陆典的媳妇泣不成声，哭的涕泪横流。陆华表情凝重，心里却乐开了花。
　　“有怪声？什么声音啊，你们有听到吗？”
　　“咱家这房子都这么老了，有点动静不是正常的吗？他后来就更胡说八道了，一会儿说下水道里有血，还说有你的脸。总之是胡说八道。唉...呜呜呜呜......”
　　“嫂子，这也是我的不对。要是我再关心一下哥哥，说不定就能救他了。可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一直在照顾老太太，根本无暇顾及。都是我的错！”
　　来奔丧的亲戚们纷纷称赞陆华是好人。因为陆典原本就有心脏病史，所以来调查的警察也没有起疑。丧礼由陆华一手操办，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陆典的家，他偷偷走进卫生间，打开了下水道的盖子。
　　里面有一条被卡在管道中间的鲶鱼，因为长期缺水已经半死不活了。它有气无力的拍打着尾巴，这就是陆典听到的怪声了。
　　鱼，当然是前天陆典借着看陆华的机会，趁机放在下水道口的。神经衰弱的人听觉原本更加灵敏，更何况常言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以他对哥哥陆典的多年了解，他生性懦弱，对杀人这事儿心存愧疚，这一点点愧疚反倒吓死了他自己。
　　陆华回到家里，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为老太太的失踪找个合适的理由了。
　　可这理由该怎么找呢？他瘫在沙发上，无比疲倦，脑仁生疼。打开了一瓶红酒，想麻痹自己。
　　算了，反正钱已到手。有钱不是能使鬼推磨吗？
　　这样想着，他满足的睡着了。
　　不知是半夜几点，陆华被一种怪声吵醒了。像是人在拍打管道，也像是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陆华~陆华~”这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人毛骨悚然，仿佛在毛孔里灌入了冰水。陆华的酒醒了大半，心里暗骂
　　妈的，该不会是陆典的臭婆娘来装神弄鬼吧？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狗东西。我可不信，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他从桌上抄起酒瓶，蹑手蹑脚的向卫生间走去。
　　不想门，却自己开了。
　　他看到下水道伸出了一只干瘦的手臂...

　　陆华失踪的第五天，警方撬开了他家的大门。他的尸体已经腐败，上身全部塞进了下水道的管道，头部扭曲，骨骼全部碎裂，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把他生生拖了下去。
　　死因：心脏病突发导致的猝死。
　　从此，陆华住的那栋楼里，人们经常会听见，下水道里传来的奇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