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九庭

16、选择

　　又来！叶正趴在床上觉得自己有点虚弱。看来太久没有锻炼真的对身体影响很大！从明天起，要开始举铁了！

　　举目望去，房间黑黝黝的，叶正坐了起来，脑袋昏沉沉的，四肢也没有力气。他靠在床头，微微喘气，身上盖着的黑褐色的床褥非常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好受了一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记忆中只有过于浓烈的花香和鬼帝飘忽的声音，难不成是自己太弱，无法抵抗鬼帝强大的魔力？

　　“你终于醒了。”

　　清冷的声音让叶正打了个冷颤。他们不过说过几句话，但感觉昏迷中鬼帝一直在耳边说些什么，以致于现在他对鬼帝的声音在熟悉不过了。叶正改造过的视力因为魔法而失效，除了近距离的床褥，他什么也看不见，不安全感让他的背部紧紧贴着床头，“鬼帝？”

　　“嗯，你昏倒了。”，鬼帝不带感情地陈述着事实，“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到魔法师大会。”
　　“米安萨呢？”，虽然那家伙也不靠谱，但他此刻竟然有点想念他了。为什么跟自己的男神见面，会是这样一种诡异的场面。

　　“他离开了。”，室内的温度徒然下降，“一醒来便要找他，你认识他多久了？”
　　“额……几天而已，不过我们很有缘分的。”，叶正哆哆嗦嗦到把被子全扯到身上，“怎么突然这么冷。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最近鬼域的天气这么反常么？”

　　鬼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一团黑乎乎的烟移动到了叶正面前，“你想看我的样子么？”

　　“啊？现在？”，叶正被他突然的举动搞懵了，不是说他不喜欢被人看见么？还说看见他的人都会死？难不成他想找个借口杀了自己？
　　强烈的求生欲让叶正精神了一点，“不不不，不用了！”

　　鬼帝身上散发出来的黑烟也凉飕飕的，“你不知道拒绝我会死掉的么？”
　　叶正心里苦，那你还问我干嘛呀！
　　“那看看？”，如果他想杀自己根本不需要理由吧，“不过为什么要给我看啊，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我也想跟你分享我的秘密。”

　　这算什么秘密啊，叶正总有种强烈的预感，要是看了鬼帝的脸，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就像传说中的美杜莎把每个看过她的人都变成石头。可是他没得选择，黑烟慢慢变淡，连带着整个空间慢慢渗透进光线。

　　先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再往上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与腰肢，有些清瘦的身体完全露了出来。叶正忘了呼吸，等待着鬼帝的真容。
　　尖尖的的下巴，花瓣般饱满而鲜艳的唇，小巧的鼻头，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但是眉毛却很英气，整张脸如同无暇的白玉，大概只有自己巴掌一般小。
　　这个人未免也太过漂亮了！是的，叶正第一反应不是英俊或者帅气，而是漂亮。比部队小伙子们贴在床头的女明星漂亮多了。大概是因为这种超越性别的美，叶正有一霎那的心动，接着是长久的负罪感。

　　“怎么样？”。配上这张脸，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听起来。

　　叶正尴尬地合上了吃惊的嘴巴，屋内光线充足，温度也有所回升，叶正被鬼帝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啊……鬼帝大人，你真的三百多岁么？”
　　看着只有20出头啊！而且眉眼间莫名有点眼熟？

　　鬼帝点点头，“我叫艾瑞斯，很高兴认识你。”
　　叶正笑了，“我也是，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有办法帮到我么？”
　　艾瑞斯静静地看着叶正，他的眼神有着让人心神安定的能力，“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没事没事。”，叶正看艾瑞斯的眼神淳澈又温柔，只当他在尽力想办法，“你有办法我就非常感谢了，时间不是问题！”

　　“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艾瑞斯转过身，勾起了嘴角，时间不是问题……如果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呢？

　　休息了一晚之后，叶正觉得精神好多了，就是身体还软绵绵的，有点使不上劲。艾瑞斯提议让他多去花园走走，同时嘱咐他千万不要走出魔殿。
　　“我身体不好，在魔法师大会之前不想再有人来打搅，所以我已经将魔殿的大门暂时关闭了。”
　　鬼帝是这么同他说的，但叶正心里总是有些慌。他不知道这点慌乱是因为只要同鬼帝在一起就会心跳加速还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太过不自然。

　　叶正不喜欢花园里头那些如同仙人掌般色彩单一，气质凛冽的植物。反倒是上次的花厅美得不真实，但是他是再也不敢去花厅了。

　　他出于好奇跋山涉水、原路返回，魔殿的大门竟然消失了！叶正抵着尽头的岩石，看着远处高矮交错的城堡，心里有点慌，他被关起来了！

　　“咦，这不是跟着米安萨来的陌生人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叶正一跳，他四下搜寻，发现岩石上浮现出了一张人脸，正是当日铁门上的老玄。
　　“你还记得我？老玄，魔殿的大门为什么消失了？”，不管怎样，老玄的出现多少给了叶正一点安慰。
　　老玄依旧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米安萨一直吵着要进来，鬼帝大人觉得麻烦，就用魔法将门藏了起来。”

　　叶正不明白，“门能藏到哪里去呢？”
　　“在魔域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或许在某一间小屋，或许在闹市的拐角，也或许在死亡区，但只有曾经受到鬼帝大人邀请的人才能进来哟。”

　　这是叶正曾经在魔法书中看到的传说中的最难的空间魔法。如果有空间魔法，是不是也存在着时间魔法，当时空结合，他或许就有办法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鬼帝并没有骗他，他真的有办法帮助自己。叶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决定安心待在魔殿，等待着回去的时机。

　　艾瑞斯似乎刻意在跟他保持距离，一天只会跟叶正短暂相处几次，每当叶正想跟他说说话，他便匆匆离开了。毕竟叶正在魔殿待的几天中，艾瑞斯就像书中所写的一样，是一位任性的君主，他更多时间喜欢躺着晒晒太阳，或者安静地坐在黑暗处发呆。叶正从不知道竟然有人同时喜欢黑暗与光明。

　　偌大的鬼殿竟然没有一位仆人，它在鬼帝的魔法之下，井井有条。叶正实在太无聊了，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同鬼帝攀谈起来，“艾瑞斯，你有没有见过，前阵子天空中突然出现的漩涡。”
　　艾瑞斯正欲离开的身影一顿，“我看到了。你也见到了吗？”

　　被艾瑞斯注视着，叶正突然又想起了阿瑞的眼睛，“我不仅见到了，而且我也经历了。那漩涡像是有魔力把所有人都吸走了。你知道那漩涡是什么吗？被吸走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艾维斯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丝玩味，“你为什么想知道，被吸走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他们里头有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弟弟。”
　　“弟弟……”，艾瑞斯略带嘲讽地重复了一遍，“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够救回他们，但是在救他们和送你回家之间只能选择一样，你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