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修桥》风十里

3、第3章 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

　　“老陆老陆快下来，出大事了！” 公司前台接待人小张在内线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快下来！快快快！”
　　陆乔放下电话，莫名其妙，出什么大事了？是杭州那边寄图纸过来了？能想到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刚冲到大厅，前台小张就挤眉弄眼冲陆乔乐，看她那口型好像说的是“帅哥找你”，再冲她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帅气男人。哎？这不是程野吗？看到程野的目光移过来，花痴脸立刻从陆乔脸上褪去，她匆匆调整出一副正经模样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程野摘掉墨镜，挑挑眉说:“怎么，来接女朋友不行吗？”
　　陆乔正要接话。旁边走过一群男同事，看着集团之花陆乔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在一起，纷纷起哄:“老陆！那是谁啊！咱们集团这么多哥们都等着你呢，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去去去，造什么谣！”陆乔插着腰大声嚷嚷：“吃你们的饭去！”

　　程野不悦：“怎么，不愿意承认我？”
　　“嗨，我自卑啊，这事说出去谁信啊。”
　　程野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这事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们信。现在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你家人。”
　　“什么？！”陆乔有些不相信：“去我家？”

　　陆乔的家庭状况，程野是知道的。陆乔的养母赵明华是个起早贪黑的菜贩，年近40，但显老很多，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唐氏综合症的儿子。当年赵明华因为生了个唐氏儿，丈夫弃他而去，杳无音信，剩她孤儿寡母靠卖菜为生，即便如此，她还是收养了流落到菜市场的陆乔。当时陆乔还只有6岁，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陆乔，至于是哪个字无从得知，赵明华让她保留了自己的姓名，是期望有一天她可以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20多年过去了，这三个人成了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陆乔并没有带着程野回家，这个点回家，家里也是没人的。妈妈为了多赚点钱，常常要在菜摊前守到七八点，做一些下班白领的生意，回到家也都是9点多了。患有唐氏的弟弟赵晓晓只能跟着妈妈待在菜市场。
　　“姐姐！姐姐！”守在菜摊前的赵晓晓先发现了陆乔，跳着招手。
　　陆贞笑着迎过去，揉揉弟弟的头:“今天乖不乖？”
　　赵晓晓兴高采烈叫着:“乖的！我还帮妈妈择菜了！”
　　赵明华给顾客称完了菜，才拍拍手上的土走了过来:“乔乔，你怎么来啦？吃了吗？”
　　陆乔撒娇地回答:“想你了呗。还没吃呢，我给你卖会菜，待会早点回家。”
　　“见赵明华打量起自己，程野主动开口:“阿姨，您好，我叫程野，是陆乔的男朋友。待会一起吃个饭吧。”
　　赵明华笑着应了程野的问好，又不断拿眼色询问陆乔这是怎么回事。陆乔只得吐吐舌头。

　　赵明华最终还是拒绝了程野请吃饭的请求。“小伙子，今天阿姨不让你请，今天阿姨请你回家吃饭。”
　　回到了陆乔的家，程野也就明白了赵明华的用意:你看，这就是陆乔的家庭，你是否真的可以接受。
　　那是怎样一个家啊，虽然一切都井然有序、干净整洁，依然掩饰不住的艰难。房子大概也是租来的，挤在筒子楼最蹩脚的一隅，终年不见阳光，显得阴冷潮湿。
　　面对这一切，程野虽有心理准备，却也暗暗吃了一惊。陆乔热情地请程野进屋，十分坦然，没有一丝尴尬之意，自己的家庭状况一直不是她想要去遮掩的，正因为如此，个人条件优越的陆乔才会一次一次拒绝追求者。
　　程野也并没有表现出不适，将一大推礼品拎进狭小的房间，程野又主动去帮厨，那么大个个子老老实实坐在小矮凳上择菜。
　　“乔乔，家里没酱油啦，你带晓晓买去，顺便给他买个冰淇淋吃吃。”赵明华在厨房里冲客厅喊。
　　陆乔应了一声，临出门又故意折回来，从厨房一侧的小窗露出半个脑袋嬉笑着说：“妈，你不是要把我支出去好谈判吧？”
　　赵明华嗔笑到：“知道还不赶紧去！”
　　陆乔给老老实实做小板凳择菜的程野眨眨眼，嘻嘻哈哈领着赵晓晓出门去。

　　厨房里只剩了赵明华和程野。
　　“阿姨，我应该要谢谢你，您把陆乔培养的这么好。她很开朗也很纯真，似乎一直都很快乐，我很喜欢她。”程野先开了口。
　　赵明华点点头，继续切着肉丝。“程野，阿姨看出来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也看到了，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拖累了陆乔那么好的孩子。我也跟她说过，想要找个好人家，就说自己是个孤儿更好，总比被这样的家庭拖累的好。”赵明华慢条斯理地说着：“陆乔从小就特别招人喜欢，也很贴心。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亏欠她很多。当年收留她一阵子，她也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这孩子也出息，现在有个好工作，长得也标致，每个月工资自己舍不得花都要留给晓晓。但是这些钱我都没动，一点一点都攒着呢。陆乔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比亲生的我还要疼。我没法给她更好的生活，也就不能再拿她的钱了。这钱是攒着给她做嫁妆呢，免得以后被婆家瞧不起。”
　　“阿姨，我向您保证会好好待她。”程野将择好的菜拢一拢，熟练地倒在菜篮里淘洗起来：“我有能力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用去在意她的出身和家庭。阿姨，请您相信我，也请您同意我们。”
　　赵明华没有再说话。

　　饭菜相当简单。程野却吃了两大碗，赵明华一个劲往他的碗里夹菜。陆乔就在一边打趣：“妈，他还没过门呢，你怎么这么偏心。”
　　赵明华瞪了陆乔一眼：“自己不会夹啊，以后嫁了人可不能再这么嬉皮笑脸的。”
　　“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说了什么啊？这就开始谈婚论嫁了。”陆乔还是没心没肺的开玩笑，顺势把堆在程野碗里的一块红烧肉夹走，放在晓晓碗里。
　　赵明华拍了陆乔脑袋一下，起身去屋里翻找了一阵，再回来，把户口本推到程野面前：“抽空去把正事办了吧，我也了了心事。”
　　程野抄起户口本塞进外套口袋，端起碗吃了一大口：“是的，妈。”
　　陆乔喷饭：“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