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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主线 黔血 ...

  •   大殿依旧金碧辉煌,只是今日的氛围多了一些沉重。
      泗洲城的喜报没能延续多久,柳州城的消息便加急传到昌顿小皇帝的耳中。
      唇亡齿寒,疫症远比战争还要令人望而生畏。一但钏夕城遭殃,昌顿边境也会民心动摇,而如今刚刚即位的姬临安最忌讳的便是起义军。
      三道圣旨连夜将容期传召入宫,两人密谈至第二日早朝。
      姬临安亲政后,摄政王姬伯阅的实权削弱,但其早年便在边疆战功显赫,手握兵甲大权,朝中议事,七分决定权由他拿捏。
      琉殇居广施天下,现任居主江松更是淡泊名利,面对财权无动于衷,奈何始于昌顿,容期身为副居主,不得不屈于皇权,以求长存。
      “今庚桑柳州城瘟疫肆虐,太医束手无策,遣特使远道而来,求助琉殇居。此番重任,全靠容卿多多担持了。”
      容期跪拜,“臣领旨谢恩。”
      江湖中大多门派的兴起离不开皇室的提拔,但琉殇居却是依靠救人,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正派名声,油盐不进。
      后来姬临安注意到,有意拉拢,吃过不少闭门羹,最后还是靠着泗洲城瘟疫这个契机,得了容期几分赏脸,否则也不至于庆功宴上拉来姬临桐试探。
      庚桑刚刚送来急报,小皇帝就直接招容期入宫,摆明有意掌政,这么大的动静,姬伯阅早朝之时竟然一言未发,默许他的作为,反而让他更加捉摸不透了。
      容期回到居里,跟江松说了宫里的意思,撇开其他的不谈,他研究疫症多年,颇有心得,若能前去柳州城,未尝不是件好事。
      江松知他无心官场纠葛,也想借此避开皇室角逐,吹了吹胡子算是应允。末了,又道,“把阿珂带上做点事,省的她整日里瞎逛。”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跺脚声,江珂探出个小脑袋,满脸羞怒,“爹爹你又跟容哥哥说我坏话!”
      江松呵呵一笑,将手里的书合起来,“也对,找个时间,早点把事情办了,嫁人了就懂事了。”
      江珂一惊,“爹爹!”
      容期面不改色,“嗯。”
      “......”要嫁了要嫁了,被人说起亲事,当下又羞又喜,见容期没有拒绝,囔囔道,“就你贫,怎么在泗洲城就死活不愿意娶人家?”
      容期瞅着她笑而不语,小姑娘反倒燥的不行,一跺脚,“爹爹总是护着容哥哥,尽欺负我。”
      言罢,一溜烟的跑了。
      江松挑了挑眉,“她还不知道姬临桐的事情吧?”
      容期笑容一僵,摇了摇头,“尚且不知。”
      江松道,“姬临安年纪不大,心思却重的很,我早跟你说过不可凡事都顺他的意,如今他想把十三长公主嫁给你,拒绝一次两次,将来未必不会被钻了空子。”
      容期沉声道,“我容期今生只会爱江珂一人,容夫人也唯有她能做。”
      江松叹了口长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执书回内屋去了。
      容期一夜未睡,竟不觉得困乏,外头日光正盛,照的他有些晕眩。
      怕什么来什么,当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绕过院中的假山荷池,走过穿风长廊,少女窈窕身段映入眼帘。
      容期眼睛一抖,扭头就走。
      “哎,容公子!”
      少女看到了他,蹬蹬蹬追了上来,容期没办法装作没看见,只好止步行礼,“见过长公主。”
      姬临安笑道,“既是宫外,不必如此多礼。”
      容期道,“不知公主亲自比临琉殇,有何见教?”
      姬临安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母妃祖上本是医学世家,后来应召入了太医院,才成了官臣之家,临桐幼年听母亲讲过些医术,颇有几分兴趣,此番柳州城之行,还请容公子多多赐教。”
      容期听的是眉心突突的抽,同时带着姬临安和江珂去柳州城,只怕不是治瘟疫的,而是去遭罪的。
      “长公主金枝玉叶,瘟疫之地多生孽障,万事难测,若是冲撞了玉体,臣深感惶恐。”
      “哪有那么娇气。”姬临桐扬了扬下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何况容公子医术精湛,临桐也并非莽撞之人,容公子只需专心救治病人即可,临桐尚有自保之力。”
      容期并非巧言令色之人,一时不知如何相拒,只能沉默而对。姬临桐心道他定然说不出邀请之言,仍旧不失风度,笑脸相迎,“瘟疫之事刻不容缓,多一人总好过少一人,临桐定然不会让容公子失望。”
      那也要看多的是谁吧...容期忍不住朝着江珂的屋子那边看了一眼。
      “长公主真是...爱民如子,天下之福。”于他可是大灾。
      “容公子谬赞,既然如此,明日一早,临桐在城外等琉殇居的人同行。”
      姬临桐朝着他笑得滴水不漏,一转身脸上却委屈的要哭出来。她堂堂长公主都这样送上门了,容期未免太不识好歹。脚下的步伐飞快,片刻不停离了琉殇居,坐在马车上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容期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当机立断,喊了个捣药的小女童去催江珂收拾行李,自己草草备了些东西,午膳都没用,带着干粮就匆匆奔赴柳州城。
      “我们去的越早,疫症还不严重,越能救活更多的人。”
      江珂咬了口包子,眼角含泪看着容期,“那可是我最爱吃的烧鹅。”
      容期嘴角抽了抽,又递给她一个包子,“泗洲城本属偏僻,难养水土,荒城艰苦。但柳州城不同,不会委屈你的。”
      江珂这才把眼泪一点点塞回去。
      算了,男人比烧鹅重要。
      何况有了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怕没有烧鹅吃吗?!

      夕阳留下一抹红,留恋似的不愿离去。
      亓睿尧一收到消息,就从宫里赶回到太子府。玉酌姎见到他,肿着双眼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医...太医说有...有毒,玉瑶活不过...这三天了。”抽抽涕涕的说完,又开始嚎嚎大哭,“我的玉瑶啊,怎么这么苦,前几天才从鬼门关拉回来,又被阎王召去了吗!”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亓睿尧可能真的会被她的模样逗笑,现在只能皱着眉,低声安抚。
      沉承与躺在床上,平静的像是已经死去。她胸口的衣襟被用刀割开,只露出被暗器刺入的地方,伤口周围发黑,毒素已经开始蔓延。
      被用做暗器的飞叶被取了出来,离心脏不到半寸的距离,对方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却故意延缓她的死亡,这无疑是在折磨。
      太医束手无策,开了张续命的药方便离开了,亓睿尧喊来宝娇带玉酌姎去用膳,屋里便只剩下沉承与和亓佑宸。
      “什么人做的?”
      “黔血宫。”这三个字已经被他在心里碾碎过无数次,乍然开口,声音带了些干涩,“带了面具,内力很深厚。”半晌又补充道,“那人有君焰。”
      黔血宫不仅被称为邪派,而且还是邪派中的邪派。蛊月教虽以人血养蛊,可除去当年的亓佑宸,他们并不常对幼童下手。禁忌司则是以死人棺木为追求,盗墓越尸,与活人接触甚少。像黔血宫这样,时不时的要以数百婴儿大举血祭,血债真的可谓是数不清了。
      而黔血宫的宫主之位,向来是要千里挑一的,每一任宫主继位,便会开始新一轮的筛选。除了被用作血祭欢庆的婴儿,这一年,也必然会失踪至少百来个幼童。
      黔血宫向来以内力深厚,催发暗器见长,君焰则是权利的象征,除了宫主,就只有其继承人可以学习这项秘术。
      不管是宫主还是其继承人,敢公然动手杀沉承与,都足以说明黔血宫想要她的命。
      无论什么原因,这局势都对他们相当不利。
      亓睿尧沉吟片刻,“久一抓了盘绿坊的萱娘,关在地牢里,你要去看看?”
      “她只是弃子。”
      黔血宫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否则以他们的能力,也不会让久一抓到活的女人。亓佑宸一拳砸在墙上,碎石弄伤了他的手指,仿佛全然未觉。
      “我本不该跟她相认的。”
      亓睿尧心疼的看了一眼坏掉的墙壁,冷着脸道,“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呵。”
      亓佑宸冷笑了一声,却不想在解释更多。
      不关他的事?
      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如果不是那天夜里沉承与在太子府遇到了他,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交集。
      冷夜离明明早就警告过他的,只要他们俩在一起必然有一方折损,可他都干了些什么!
      床上的人似乎有了转醒的迹象,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冷汗从额角汇聚滑落,渗入了绣花枕中,一声嘤咛听起来好像在打颤,“亓佑宸。”
      亓佑宸没在乎手上的伤,走到床旁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在。”
      少女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是身子一直发抖,“好痛。”
      当然痛。亓佑宸半晌说不出话来。
      亓睿尧叹了声,“如果有人能救她...怕是只有...”
      亓佑宸猛然抬头看向他,眼底多了抹色彩,算不上惊喜,但好歹有了几分希望,斩钉截铁,“我马上带她去柳州城。”
      亓睿尧惊道,“只有三天时间,从这里到柳州再快也得小半个月,何况她这情况能受的住快马加鞭?”
      亓佑宸沉下眼睫,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温玉。”
      以毒攻毒,以蛊延命,只怕没人比温玉更能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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