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审神者一直面无表情》卿竹君

6、５

　　眨眼之间，审神者规定的，四十三名刀剑男士每人做一天近侍的循环的结束日就到了，明天的近侍又是第一轮被排在首位的三日月殿。

　　当初审神者成霜说，他们可以自行分配房间归属。所以一期一振尝试性同大家提出栗田口合住一间的想法被善解人意的同伴通过了，新主上任后他终于如愿和自己的弟弟们住进了最大的房间。而其余人或是和自己的兄弟，或是和自己的旧友搭档住在了一起。

　　上个月的前十五天，远征部队带回来的小判被审神者拿去买了种子，现在种子种成的菜苗是他们内番需要照料的对象之一。

　　每日下午两点，当日的近侍会宣读审神者拟定的各项日课的工作名单。审神者几乎不出门，只有清晨会出门跑步顺便取食材，还有在他们切磋时旁观。本丸内刀剑的练度在一点一点增长，回来时如果受伤，会被及时手入……一切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美好。

　　一期一振却觉得有些不真实——确实啊，前任的时候每一日都似梦魇，可难道现在这种除了回归本职做日课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的轻松生活就不梦幻了吗？

　　想到自己最成熟稳重的弟弟药研，居然会在被审神者手入时脸色微红，眼睛里满是光芒，他就不由自主一阵阵眩晕——审神者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让药研在短短的四十天就忘记上一任的恶行并交付信任。

　　所以今晚的循环结束的刀剑会议，他是一定要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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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的初始刀是山姥切国广，这把国广的最高作品曾一度是审神者的心头好，所以就算后来本丸来了前任最喜欢的三日月，山姥切的练度也是本丸内最高的。

　　最初排近侍名单时，山姥切国广就是以此为理由想做第一个试水的人的。没办法，虽然一期一振、太郎太刀、石切丸三人陪同审神者去了万屋，他们与审神者之间却没有更多的接触，也看不出审神者对他们有什么不同。

　　结果却是众多毛遂自荐的刀剑皆被三日月宗近否定了——老爷爷仿佛看透世事的双眼包容地扫视他们，同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哈哈哈，放心吧，老爷爷会注意的。”

　　然后就两厢无事到了现在，刀剑们的又一次会议。

　　这次的与会人员并不全，至少一期就没让包括药研在内的所有弟弟参与——短刀们不谙世事，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审神者同前任保持差别，他们就会好感度不断上升，药研更是好似吃了迷魂药，对不知底细的审神者信任起来——鸣狐出席、其余刀派几乎也都是一个刀派或组合派出一个代表。

　　“所以？诸位对这个新来的都没什么了解吗？”加州清光是冲田组的代表， “我当近侍的那一天也和他几乎没相处时间，他好像在避开我们。”

　　加州清光漫不经心地打量自己涂着斑驳红色甲油的指甲，刚来本丸的时候他还在期盼自己的主人会打扮他宠爱他，那些倒是有了，可他宁愿令人作呕的存在消失。这位新来的审神者如非必要不会与他们接触，看起来似乎挺好，但他们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悬在高桥，不上不下忐忑无比。

　　“没有——他连近侍的屋子都不让我们住。”

　　接话的是压切长谷部，原本他是最拥护“主人”的，可前任完全否定了他存在的价值。

　　本丸内审神者所住的阁楼二层，主卧是审神者的，副卧是近侍的。前任时期那里就很少被使用，因为他们会被叫到主卧去；现任时期那里也未被使用过，因为审神者根本没有让人住进去的意思。事实上，他们就没有人上过二楼，审神者交付近侍任务的地点永远只有一楼大厅。

　　“我的弟弟们对审神者很有好感，明明除了做近侍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接触。”一期一振终于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担忧，“现在我们对审神者还是什么都不了解，如果再出现之前的事……”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他看起来像是要掀翻所有人努力维持的平静氛围，让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焦躁。

　　他几乎成功了，和泉守兼定不顾身边堀川国广的阻拦，差点发脾气——被审神者似乎不理会、又似乎冷处理的感觉吊着的不止他一人，因为是成人体型所以并未被像短刀一样保护起来的、出生才两百多年的和泉守才是被影响最深的一个——说是发脾气，其实和泉守也不过借此发泄罢了。

　　只是和泉守身边的堀川国广边拉扯他的衣服边不断劝说着“兼桑，兼桑你冷静一点……”，和泉守才没真的和一期一振吵起来。

　　烛台切光忠也在一旁劝着两人：“和泉守殿请先收敛一下情绪——一期殿，我们正是因为担心出现之前的事才会聚在这里，您也冷静一下吧。”

　　被劝阻了的一期一振自觉失言：“是，抱歉，我失礼了。”

　　“哪里”石切丸同样做起了和事佬，“您也是担忧自己的兄弟，我们都理解。”

　　其他人也附和着“是啊是啊”“理解理解”，气氛勉强再度平和起来。

　　“其实……”一个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安静而尴尬的诡异氛围，“这位审神者……还好？不会做那些奇怪的事、每日都有饱饭吃、我们可以出阵完成工作、受伤了可以手入、和他也没什么接触……？”

　　说话的是萤丸。

　　萤丸的个子小，性格也是特别乖顺，但作为大太刀，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极为突出。这次的会议，他和爱染国俊作为来派代表出席。

　　一瞬间好像空气都凝结了。

　　“可是这个人的心机也太深了吧！刚来的时候我们的袭击不予理会；药研当众质疑他同时我们施压他不在意；去万屋还带回来给短刀的糖果；食材全员都有、出阵给御守、受伤可以去修复室……这根本就不合常理！”陆奥守吉行搔了搔头。

　　堀川国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也许他真的只是不想理我们？审神者连饭都是自己做，可能他只是因为我们对他比较排斥，才和我们保持了距离？”

　　和泉守敲敲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国广，你别把人类想的太简单了！”

　　“对不起，兼桑，我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另一头，他的话好像为鹤丸国永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曾经最先发现前任真面目的搞事小能手捋了一下从见到新任审神者之后，与之相关的全部记忆。

　　刚刚掌握用灵力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毅然决然地踏进了本丸；
　　被攻击的时候戳中那时不甚清醒的他们的神经的、对三日月殿瞧过去的那一眼，回想起来，却是在盯着废墟样的阁楼看了很久才转过头来，好像是想寻找帮手，因为那人紧接着就是在翻找刀帐；
　　就职后，没有对他们做任何惩罚，而是无视了他们去做饭吃饭，又独自去睡觉；
　　去万屋的时候带着三位刀剑男士，也只是找了当时出现在刀铃下最高、最结实的三位；
　　回来后，公布的条条框框，无一不是在竭力和他们保持距离；
　　……

　　“呀嘞，这可真是吓到鹤了。”他轻声嘟囔了一句。

　　注意到他的情况的是一直在思考些什么并没有发声的三日月宗近：“鹤丸殿是发现了什么吗？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思考。”

　　鹤丸顺手接过三日月递过来的茶：“鹤只是觉得，栗田口的藤四郎君们可能是最先发现真相的啊……不是都说小孩子眼里的最真实？再加上萤丸殿也有同感——有没有可能，审神者真的是在照顾我们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国广说的都是真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和泉守兼定，“国广总习惯性往好的方向考虑，你不会被他传染了吧？”

　　太郎太刀也是第一次发言，他是代表兄弟两人来参加会议的：“不能说这种可能不存在。迄今为止，审神者确实并未做过什么，只是我们在臆想罢了。我们和他的接触太少，他所有的表现都可以从两种方向来解释。一种是他真的是照顾我们，一种是他在等待时机报复。”

　　“所以我们要怎么看待他的行为？”

　　一期一振迫不及待地问，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三日月——他信任这把曾庇护了他们所有人的最美的一振刀，他想知道该如何对待那位让他的弟弟们投注了好感的审神者——等待对方的回答。

　　三日月宗近饮下最后一口茶：“既然两种分析都解释得通，那我更倾向于去问审神者大人本人的想法——正好，明日我当值。哈哈哈，老爷爷这次真的该劳动劳动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