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如瓷》庄以

18、嫁人

　　两人互诉衷肠情意正浓，齐南靖就生出好些绮思来。

　　说起来这些时候，明姝因着要先行回京，不得不把年节要办的宴席都一一周展过去，整日忙的恨不能连轴转。

　　叫他可怜的像是空闺人。

　　“月入空闺夜欲深”说的不就是他么。

　　目光落在颜明姝细白修长的脖颈上。

　　屋里暖意如春，颜明姝只简单着圆领青绢单衫，下系绛色襦裙。

　　粉黛不施，肤光若雪。

　　叫齐南靖觉得，怎么看怎么可口。

　　一时心猿意马，脑子里红粉三千，巫山云雨。

　　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还没等齐南靖伸出禄山之爪，那头侍女往前来了，朝二人一礼，“夫人，沈先生来了。”

　　颜明姝向来是叫下头人管沈妍叫先生的。

　　在她心里，沈妍总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齐南靖一听这话，脸色黑沉，他可没想到，才将将说起这姑娘，就真真的上门了。

　　只是还没待他说什么，身旁颜明姝却是喜笑颜开，“快快请进来。你们快去把那些个瓜果取来。”

　　一边儿还顺手把欺在身旁的齐南靖推到一旁去，“你不是要去官府？还在府里磨蹭。”

　　齐南靖一时间心里不知道多少火苗儿拧成一股。

　　呸！这姑娘怎么就不能赶紧嫁人！偏来祸害人家媳妇儿！

　　只是勉强朝着颜明姝露出笑脸来，“那我去去就回。”
　　这才起身取了大氅出门。

　　沈妍哪里知道自己叫人家夫君在心里添上祸害的名头，还生出无比的嫉妒。

　　正随着越歌过了回廊，一进圆门就碰上齐南靖。

　　沈妍是见过齐南靖的，便朝他行了个礼。

　　只是齐南靖脸色黑沉，颇为冷硬，瞧着她的目光总是透出些……嫉妒。

　　饶是沉静如沈妍，此刻也不禁有些怔愣。

　　齐府君……傻了么？

　　只是她向来不是纠结的人，行过礼也就不再去想，只随着越歌往屋里去。

　　齐南靖见沈妍神色坦荡，倒是觉得早上猜测乃是莫须有。

　　不过……来年他一定要叫这姑娘嫁出去。

　　要叫她知道谁才是明姝心头好！

　　沈妍一进屋便只觉屋里热气腾腾，越歌一见，立即把她身上披风取了。

　　颜明姝见她进来，过来拉她，“我想着你叫半夏过来，你今儿就不来了，怎么又过来？该在家休息些时候。”

　　“今儿本也没有什么事，况与你也约好了。待来日便是我有空档，你怕是忙的叫我抓不住。”

　　沈妍轻笑出声，她本生的极为貌美，如今一笑，不复平日清冷，只让人觉得眉眼温软，和暖多情，心头都生出无尽旖旎。

　　颜明姝瞧着她的笑颜，半晌才道，“阿妍，你若是日日这般，怕是这天下男子都要将心捧到你跟前。”

　　沈妍失笑，“将心捧到我跟前？便是瞧我是个大夫也不能这样。”

　　颜明姝白她一眼，明明知道不是那个意思，偏偏要歪曲。

　　沈妍不在跟她笑闹，叫她伸手诊脉。

　　她知道颜明姝回帝京最怕什么，如今身子调养好了，虽今年年节赶不上了，好歹叫她能挺直腰板过下一个节不是？

　　“这段时候可算是调养好了，只是你平日里还是多留意，往日与你说的忌口之物还是少吃。”

　　沈妍从颜明姝腕上撤下手来。
　　从药箱里取出个好大的荷包来，那荷包上头绣着几株青草。

　　“里头是给你备的药，怕你回去不便，都制成水丸。”

　　见颜明姝神色惊喜，声音温和，“知道你吃不惯蜜丸。”

　　“里头还有些解毒的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年节时候吃食驳杂，若是食性相冲，也可一用。”

　　其实沈妍不单单是因着这个做了解毒丸药。
　　颜明姝当初那病只说是夫人病症，其实只单单是妇人病症何必要如此久调理，不过是体力暗毒，瞧着是自幼带的。

　　只是这些话就不必搁在明面上说了。

　　颜明姝也不是傻的，沈妍如此说她自然就懂了。

　　心里沁暖，拍拍沈妍手道，“我都知道。”

　　沈妍这才把手里方子给越歌，“若你们夫人药短了，你按照这去与她配便是。以往水丸如何做，我也都与你说过了。”

　　越歌将那方子妥帖收好，道，“劳沈先生费心。”

　　沈妍摇摇头，瞧着天色也不早，还要回去收拾与沈妤解毒之事，就准备和颜明姝告辞。

　　却叫颜明姝留住。

　　还把身前人都叫出去。

　　脸色颇为慎重起来。

　　“早上你叫人掳去，这事到底如何我并不问你，我信你。只是，夫君回来颇为在意，他今日还特意去了王府，你也知道广宁郡王是什么角色，如今局势颇为敏感。”

　　沈妍叹气，她就知道那时她胡诌的理由并不能叫人信服。
　　只是若没有理由，便是眼前的平静也没有了。

　　颜明姝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有难言之隐，此刻听到王府只怕慌乱。
　　只紧着安慰她。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是夫君猜测过多，至少夫君与郡王提了，郡王并不在意。”

　　沈妍见她如此真心，面上也露出笑来，“我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惯不是郡王与府君所猜测。”

　　心里却生出庆幸，幸而那郡王还不知道她这胡诌的理由，不然那人心里又不知能猜测出多少东西来，叫事情复杂多少倍。

　　“你这样想便好。郡王想来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还遣了身前石大人寻你，还好那时你已经回来了。”

　　颜明姝略带了笑意又道，“向来你与安平郡主治病，还是叫殿下记在心里了。那位向来是不管这些嫌事儿的。”

　　遣人寻她？

　　那不就是已经知道了？

　　沈妍突然觉得背后一冷。

　　这冬日，着实有些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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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入空闺夜欲深。
摘自明初诗人高启的乌夜啼。
谢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也谢谢投雷的小天使。
话说来说说你们觉得合适的更新时间，我尽量在那个时间更新。
今天看着辩儿哥哥跟九馕台上撒狗粮，日常开心。
今日推歌：蛙蛙唱的不记年，听着码字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