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霸道督军的小娇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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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哼一声，“就知道吃。”浑然忘记了这话题是她先提出来的。
元其琛将她揽进怀里，拨开她的头发去轻轻咬她的耳垂。沉璧瞧着周边掩着口轻声笑着的小丫头，拿手不住去推他，也推不开，气哄哄地瞪了他一眼，又对小丫头道，“笑个什么，快去把莲子羹端上来。”
小丫头俏生生地应，“诶，太太。”
沉璧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将重心压在他身上。他顺势将她抱起来，又道，“听说今天你哥哥来过了？”
“是。”她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想捏他腰间软肉。无奈他把腰腹上的肉都绷起来，摸上去硬邦邦的一片。她一皱眉，干脆也不再想着反抗，“还不要怪我们督军大人这样招人，任谁瞧了也移不开眼啊。”她笑谑道，“四妹向督军大人自荐枕席，不光是折了我的颜面，又跌了洛家的份儿。便说我三婶婶不能轻饶，就是连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了她。”
“那督军太太给他出了怎样的主意？”他笑问。
“她昨儿闹着要自缢，却也没能真的死了。如今再把她送到乡下是洛家不厚道，可她若是留在洛家，岂不是打我的脸？”沉璧道，尾音拉的长长的，很有些傲慢，“我教哥哥，把她分出去单过，便也是了。给她两年买卖红火的铺子，自此生死婚嫁，与洛家皆不相干。她若是富贵了，洛家也不攀附，若是困顿了，洛家也不帮扶。”
“太太倒是很有主意。”他捏了捏她的脸，轻声笑道。
“不敢当。”沉璧打开他的手。此后小丫头将莲子羹端上来，两个人分着喝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暑气较之白日消退了。晚上才用罢，洛家便托人过来，跟她说了一声，洛四小姐已经分出府去单过了。
沉璧还问，“给她选的是什么铺子？”
那小厮道，“依着二小姐的意思，是城东的成衣铺，还有南门那家胭脂铺。”
沉璧因此皱起眉来，“我还挺喜欢那家胭脂铺，本来想向三婶婶讨过来的。”
元其琛因此嗤笑她，“你如今用的脂粉香膏，哪一样是自己家的？便是最便宜的香粉也是托人去扬州买的。还稀罕那一间铺子？”
沉璧瞪他一眼，“你闭嘴。没你的事儿。”
眼见天色愈见黑沉，唯恐要下雨的。那小厮道，“二小姐还有什么嘱咐？”
沉璧赏了他一块大洋，他立即喜笑颜开的。沉璧道，“劳烦你跑这一趟了。领了赏回去吧，莫教我母亲忧心。”
“是。”小厮接过，又向她行礼。乐颠颠地拿着赏钱出去。罢了元其琛又打趣她，道，“元太太不是个进步青年么，怎么也学我们这些满清遗老的陋习？”
“累的他跑一趟，总不能白跑了。”沉璧还一本正经地解释。忽地反应过来他是在拿她逗趣儿，立即黑了脸，“你这人真是的。”
元其琛握着她手，反倒是畅快的很，“我心里只有太太。太太莫要为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其琛受之有愧。”
沉璧不肯理他，扭了头去不肯说话。他便诶呦呦地叫唤起来。
“你怎的了？”她将信将疑。
“我今日在校场上晒了一整日。新兵已经进来三个月，莫说枪打不准，连站都站不整齐。若是真的上了战场，怕是只能过去充人家的刀下鬼。”他可怜兮兮地瞧她，“我那头案卷堆积如山，还要为他们操心，如今腰酸背痛的，累极了。”
“呸。”沉璧道，“我没嫁进来的时候，难道你军区上的活计要轻一些？”
“许是如此。”他道，“我今日是觉得比往日要累。”
沉璧轻叹，倾身上去给他捏肩。他筋骨结实的很，便任由她捏也捏不动。却又作出一个享受的表情。他道，“莫说是我，连我几个副官也是如此。成婚以后，训练的精气神都不如前。”
沉璧啐道，“明明是自己疏懒，还要把罪过推到自己太太身上。知道的是你娶了个太太，不知道的只怕以为你娶了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便笑着拱到她身上来，赫然一副猪拱白菜的模样。他道，“可不就是个妖精。”
成婚第四日起，过去沉璧闺中的姐妹也开始走动。最先来的便是湖璧。见她神色没有一丝异样，很是得督军怜惜，因此她也仿佛为未来的命运松了口气。
“我娘又要我相军区里头一个副官。据说是在法国长大的，人品相貌都不错，不知道你见没见过？”湖璧问，又道，“自那日她见了督军，素日觉得他们都是兵痞子的人忽地对当兵的生出许多好感。往常要给我相亲都绝不会安排当兵的给我，可见督军的确是给她留了个好印象。”
“督军待我不错。”沉璧坦然受之，“若非三天两头的便抓到想暗杀他的人，倒也算是个良配。”
“如此说来，岂不是日日要提心吊胆的了？”湖璧又禁不住有点忧心，“我倒是觉得阿沁是有点福气的。她如今自己单过，名下可用的资金不知比我要多上多少，且连婚姻都是自由的，不必顾及那许多。”
“这是乱世。”沉璧忽地道。
“什么？”湖璧怔了怔。
沉璧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红茶，这才正视着她，“我也不瞒你说，这世道乱极了。你去的地方莫不是歌舞升平的，可乱世底下却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
“我当年有一位女同学，父辈都是留学回来的。之于乱世很有一点儿见解。她本来也是顺利成章的要送出去留洋的，却因为父亲在新青年上发的两篇大不韪的文章，全家都北洋军给枪毙了。”她说的平平淡淡，眼里却涌上一点惊涛骇浪前的雾霭，“你莫以为阿沁出去单过便是好的。当年清廷羸弱，自有八国联军，如今难道就政治昌明了？真有一日异国人南下，你且瞧着阿沁，她能怎么样。”
“二姐，我也有一位女同学。”湖璧倒很不服气，“她家里做的是药材生意，父亲古板，不肯与军阀合作。后来父亲被害，她干脆自己接过了家里的药材生意，如今过的有声有色，全河北的军区想买盘尼西林，都要过她的手。”
沉璧倒是怔了怔，“她是高长娉？”
“二姐既然知道她，那便不用我说了。”湖璧仍是道，“你我读了这样多年的书，难道比她差个什么？为什么她能做的到，我便做的到了？二姐，你以前也不是这种耽于情爱，一心受人保护的小女人，果然成婚之后人就会变了。”
“胡说八道，不知所云。”沉璧当真生了气，雪白脸颊微微拢上一层蔷薇色的晕红，眼神却更锋利，“你以为她做的很好，是你的榜样？趁着国难发战争财，又与侵略者有什么两样。殊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若是学她，还不如早日出国避祸。便是你这样的脾性，如今才更加不能自由恋爱。你若是自由恋爱，寻一个一样骨头软的丈夫，才是洛家的劫难。”
“那么二姐如今安心窝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便是为国效力了？”湖璧仍不服气。
却不想她应了一声，“是。”
湖璧转过疑惑眼光瞧她眉眼，却没瞧见她有半分自嘲，仿佛是打心眼里这样以为的。沉璧挑眉瞧她，于是问，“你以为我嫁的是谁？”
“是……直隶督军。”她脑中忽地闪过一点儿灵光，却没能抓住。
沉璧因此道，“我景仰他。相比与我年龄相仿，读了许多同样的书的先生们，他无疑显得与我不是那样相配。可在这些先生口口声声称自己满腔爱国之情却无处挥洒，甚至人生目标是以避祸为宗旨时，我的丈夫却实打实的为国家做出了些事情的。他的生活里充满了危险，连陪自己的妻子回门都不能放轻警惕。他没有父辈助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有朝一日战争真的爆发了，他也必将迎头而上。”
沉璧定定瞧着她的眼睛，眼中神色严厉极了，“他或许相比之下不是那样精明的，但扭转国家的命运是离不开这样的人的。我自嫁给他，日日夜夜便要忧心不知什么时候便要守寡，甚至会赔上我自己的性命。但是我如今却越来越坚定。我愿意嫁给他，愿意做他的妻子。无论是生死，还是祸福。他和我殚精竭虑不是为了别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得失，而是为了你我脚下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国家。”
“以前你我都觉得四哥哥，既傻又薄情。即便是二婶婶再怎么想留下他，他也质疑要去投身去什么革命。不顾二婶婶悲痛欲绝，也不顾自己的性命朝不保夕。但是如今我想明白了。”她凤眼沉沉，整个人带着一股尚未长成，但已是高不可攀的傲慢的气势，“二哥哥未必是白白牺牲，四哥哥也不是不孝。他们尽的是更大的孝，只有这片土地守护住了，二婶婶才能安稳终老，不受一点儿威胁，不会背上亡国的耻辱。高长娉可能会是风领整个直隶的一代名媛，可是亡国后呢？阿湖，我劝你，此生莫以她为标杆。”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鼓起掌来。
沉璧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礼仪与姿态，回头去看。竟是瞧见元其琛一张含笑的脸。她双颊立即红的要滴下血来，适才那朵带刺儿蔷薇敛了威严，只剩下个被剪了刺儿的花苞。
“说得好。”他笑道。
“你怎么回来了？”沉璧有点慌张，又显出一点儿迷惑，“你是何时回来的？”
“大致是从，你愿意嫁我，愿意做我的妻子，那时候回来的。”他眉眼都弯弯的，笑得不知道多开心，脸上都带上一层傻乎乎的意气，“阿沉，你不知道我听你说这话，我有多欢喜。”
沉璧蹙眉，很是难为情的，“你不要再提了，多难为情的。”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霸道督军的小娇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