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看脸的妹妹》迴梦

109、林二妹妹（十二）

　　“哎呀！”

　　一大早上，绛玉房里便传来一道叫声。

　　几个丫头趴在窗口偷看，正巧端着东西的丁香路过，便好奇地探了探头，“在瞧什么呢？姑娘是怎么了吗？”

　　打头的丫头摆摆手，“心澈姐姐好像把姑娘最喜欢的那支钗给摔断了，姑娘正难过着呢。”

　　丁香心中一动，极亮的眸子微微一转便将手中的东西摆在了一边的长椅上，也凑到了窗边，“让我看看呢。”

　　透过水心纱，便瞧见里面的情景，心澈正跪在一边垂着头，似乎是在哭泣。绛玉正坐在凳子上，拿着手帕抹眼泪，黛玉在一旁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劝说安慰她。这倒是同平日里的样子倒了过来，往常都是黛玉抹眼泪，绛玉在一旁逗着她开心，今日倒是反着了。

　　虽说隔着纱窗看得不清楚，但丁香心里头已经大概摸清了事情，随意问道，“姑娘哪只钗？可是那支白玉兰的？”

　　小丫头胡乱点头，“想来便是了，我常见姑娘带着，定然是那支了。”

　　丁香又朝着里面看了几眼，却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她便收回了目光，将刚才放下的东西又端了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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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时分，黛玉说是多吃了几口米，胃里头顶得难受，便拉着绛玉去园子里逛逛，好消消食。

　　绛玉屋子里头没人，丁香悄悄出现在了门口，见四下无人，正是老天助她，便推开了门进了屋子。

　　绛玉屋子不大，丁香一眼便瞧见了梳妆台上摆着的木盒子，她刚来伺候绛玉的第二天就从林家的婢子那里得知了这件事。

　　熟门熟路地走到桌前，然后打开盒子，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了，露出了一支白玉兰的簪子。

　　丁香四下又张望了一下，确认了无人，方才把发钗给放进了盒子里，然后将帕子收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点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绛玉回屋之后，心澈便拿了块帕子抓在手上，隔着帕子打开盒子，顿时瞪大眼睛，“姑娘，您可快看！”

　　绛玉望着盒子里躺在最下面的白玉簪子，轻轻一笑，“你瞧，果然有人给我送来了，我说的不错吧。”

　　“倒是奇了，难不成真是有神仙？”心澈忍不住感叹。

　　绛玉轻笑，瞥了眼簪子，“可不是神仙手段。”然后摆摆手，“去吧，把丁香叫过来。”

　　心澈闻言一愣，“姑娘是怀疑丁香吗？”

　　绛玉抬眸看着她，“你要替她说话？”

　　心澈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道，“丁香虽然是老太太派给您的，但是这丫头却全然不像贾府里其他的丫头，懂规矩，手脚也勤快。”

　　绛玉了然一笑，接着打趣道，“你这妮子往日里不是埋汰死这府里的人了，今日倒是稀奇了，还会为一个贾府的人说话。”

　　“姑娘净是打趣我，我不过是看丁香可怜罢了。”心澈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甚是可怜，没爹没娘的，就只能进府做了个丫头寻个活路。”

　　“哦？”绛玉把玩着发尾，“你还打听了什么了吗？”

　　“亏得老太太那里倒是个好去处，要是被安排去了二太太那，那可不得了。”

　　“她进府几年了？”

　　“没几年，两三年吧。”心澈答道。

　　绛玉点点头，也不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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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寻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丁香乖乖顺顺站在下面，低眉顺眼。

　　绛玉手中拿着书轻轻翻过一页，头也不抬，随意点点头，“嗯，替我倒杯茶。”

　　丁香暗暗压住了跳动得过快的心跳，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林姑娘定然不会发现什么的，千万要镇定，可不能露了马脚，自乱阵脚了。

　　“是，姑娘。”丁香答应着，便慢慢走到了绛玉的旁边，端起桌上放着的茶壶，给绛玉倒了一杯。

　　绛玉静静地看着书页，玉指划过书面上的文字，“丁香你进贾府多久了？”

　　“有三年了。”丁香答道。

　　“你也不是家生子，好端端的，怎么在这个年纪进府了，还签了卖身契。”绛玉问道。

　　丁香悄悄将目光落在了绛玉的身上，又迅速地收回，在心底暗自揣度着绛玉问这话的意思，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丁香瞬间红了眼，“姑娘说的正是这话呢，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家清清白白的女儿会送去做别人的奴才呢。”

　　“你同我说说呢。”绛玉收了书，望着丁香。

　　“姑娘命好，生在了富贵人家，没吃过苦，但是奴婢家里头穷，上头又有一个哥哥，勉勉强强才长大了。前两年，哥哥娶了房媳妇，我那嫂子是出了名的泼辣，自打她嫁过来，便是爹娘也得听她的。嫂嫂嫌我吃的粮多，又见我年纪够了，便要给我说了门亲。”说道这里，丁香哽咽了一下，“我虽然没识过几个字，却也知道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的道理，嫂嫂要把我嫁给隔壁村杀猪的做小妾，我是万万不同意的。”

　　见着面前的姑娘声泪俱下，清纯的脸上满是泪痕，绛玉心中很是不忍，“莫哭了，莫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丁香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姑娘，不过现在都好了，我当初宁愿自己卖身给贾府，用卖身钱还了我爹娘养我这么多年的恩情。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我倒觉得每日和别的丫头们一起干活，总比做别人的小妾好。”

　　绛玉听着这些话，心里头颇为不是滋味，她满腹的质问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口，半点儿也出不来，原本想好的措辞是一句也问不出来了。

　　丁香用帕子将面上的泪水拭去，余光见到了绛玉眼中的同情，她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多亏了姑娘心善，这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了。

　　绛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今日这事儿是问不出去了，正要摆手让丁香回去休息，一只白色的身影蹿入了眼帘，直接身子扑到了梳妆台上，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拍翻了，然后又迅速窜到了眼前，直直地扑到了丁香的怀里。

　　“喵呜……”

　　芝麻包瘫倒在丁香怀里，软绵绵的好似没了骨头，浑圆的眼珠子半眯着，整只猫都扒在丁香的身上，喵喵的直叫。

　　“这是怎么了？”丁香用力抱着芝麻包的身上，被芝麻包现在的样子吓得不轻，也不敢动，“姑娘，芝麻包这是病了吗？”

　　绛玉歪头呆呆地望着那只猫，终是叹了口气，“丁香，把芝麻包给我吧。”说着，张开手，从丁香怀中接过了芝麻包，然后掂了掂芝麻包的身子，“又重了些，最近没少吃吧。”将芝麻包放在桌上，绛玉起了身来，走到梳妆台边，从一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拾起了一样东西，又走到了丁香的面前。

　　“原是已经不想计较这事儿了，偏生这猫儿要闹出这么一出，看来今日咱们是不能善了了。”

　　丁香望着绛玉手中的东西，顿时脸色一白。

　　白玉的手上正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簪子，俨然就是她偷偷放入绛玉梳妆盒的那支，顿时丁香心中慌了。

　　“姑娘，这簪子……”丁香说道。

　　绛玉将簪子放在桌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扣在了丁香的心头，“我今日倒是遇见怪事了，这好端端的簪子，怎么一个变出了两个来了？丁香，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

　　丁香躲闪着眼神，“姑娘，这确实奇怪得很。”

　　“我就觉得奇怪，每每我想要个什么，立马那东西就会出现在我眼前，就像这个钗，我不过胡说八道说它碎了，立马就有了一支一模一样的。丁香，你说稀奇不稀奇？”绛玉用素白的手指轻轻磨着簪子。

　　丁香不说话。

　　“还有那方砚台，不论我把它藏哪丢哪，第二天依旧好端端的躺在我书桌上，丁香你说，做这些事的人是不是以为我傻？”

　　“姑娘这般冰雪聪明，怎么会傻？”丁香讪讪一笑。

　　“我在装这钗子的盒子上抹了抹薄荷的粉末，但凡有人碰了，芝麻包一遇见这人，立马就会受不了。”绛玉继续说道。

　　丁香垂着脑袋不说话。

　　“丁香，我倒是不知，是谁这么大的本事，将你送到这里来，我不过一个普通闺阁女子，你的主子图我什么？”绛玉越说语气越冷。

　　片刻的安静，丁香终于抬起了头，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定，“姑娘莫怕，主子他不好伤害你的。”

　　“哦？”绛玉轻轻挑眉，“你承认了？”

　　丁香点点头，“我本身主子安插在老太太那的眼线，自姑娘入府，我便改了任务，主子让我调到姑娘这来，保护姑娘。”

　　“谁稀得你们的保护！”绛玉骂道。

　　“姑娘莫气，主子真的一切都是为了姑娘好，那些东西也是主子送给姑娘的。”

　　“呵，那些破东西我可不稀罕！”绛玉啐了一口，“你告诉我这些，你不怕你主子罚你？”

　　“主子说过，若是姑娘发现了我的身份，姑娘想知道什么，我便都告诉姑娘，不用隐瞒。”丁香忽然看了眼绛玉，“包括主子的身份。”

　　绛玉赶紧打住，“别别别，我可不想知道。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别给我送东西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莫要坏了我名声。”

　　丁香点点头，却又偷偷看了眼绛玉，“姑娘，您能不能别赶我走？”

　　绛玉望了她一眼，她不走岂不是一个累赘，本想拒绝，却看见丁香眼里的泪，想到她之前说的身世，怕也不无都是假的，终是软了心肠，“腿在你身上，我哪里管的着，你下去吧，我困了，想歪一会。”

　　丁香哪里听不出绛玉的意思，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又过了几日，司府派了马车前来接两个林姑娘过去。

　　“自个儿子都不见了，还有心思做别的，这司夫人心可真大。”王夫人冷嘲热讽。

　　“你少说两句，这说明我的两个玉儿入了司夫人的眼。”老太太倒是高兴得很，转念却又很是遗憾，“咱们府上的姑娘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回头司夫人办宴会，得让几个丫头也随着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