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河边树

52、第五章 宫变（8）

　　一月以后。

　　赵顼下罢早朝，在睿思殿用过午膳，批阅了一会奏章，忽然烦躁不安起来，起身在殿中徘徊了一阵，向一旁的李宪道：“孤已很久没见梁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梁冰倩虽然降为婕妤，但赵顼仍以梁妃称之。

　　李宪叹了一口气，道：“梁妃娘娘自降为婕妤以后，皇上还一直没去安慰过，梁妃娘娘一定十分伤心。”

　　赵顼皱了皱眉，道：“她要孤给秦观赐婚，却又隐瞒她和秦观之事，是她对不起孤，孤说过再也不去毓秀宫。”

　　李宪道：“皇上已经调查清楚，梁妃娘娘对秦观并无爱慕之意，只是因为逃婚感到对不起秦观，才有意成全他和苏小妹，皇上又何必耿耿于怀。梁妃娘娘曾救过皇上，皇上对梁妃娘娘亦十分宠爱。皇上一直不去梁妃娘娘那里，梁妃娘娘若忧心出病来，皇上岂不要后悔。”

　　赵顼耸然一惊，道：“你说的是，传谕起驾毓秀宫。”李宪答应一声，传旨下去。

　　赵顼驾临毓秀宫的时候，可儿玉儿异常惊喜。梁冰倩素面淡妆，神色淡漠，接驾以后，长跪不起。赵顼在御榻上坐下，道：“孤已不怪罪你了，你平身吧。”

　　梁冰倩俯首道：“臣妾自知犯了不赦之罪，不能侍候皇上，恳请皇上离开毓秀宫。”

　　赵顼霍然站起，道：“你……”却又挥了挥手，示意可儿玉儿等侍候的宫女退下，然后走到梁冰倩身前，道：“这件事孤是考虑欠妥，对你是粗暴了些，孤向你道歉。”

　　梁倩俯身叩首，道：“臣妾不敢，臣妾恳请皇上离开毓秀宫！”

　　赵顼脸色微变，道：“孤知道这些日子你有许多苦楚，但孤对你实在太在意了，才会如此。你难道不能理解孤的心情。”

　　梁倩复又叩首，道：“臣妾恳请皇上离开毓秀宫！”

　　赵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默良久，冷冷道：“好，孤以后绝不再来毓秀宫一次。”说罢大步走出殿外。

　　梁倩跪伏殿上，两行清泪又自腮边无声地滑落。

　　赵顼出至毓秀宫门外，上了便舆，随侍太监孙兴道：“皇上是不是要去明翠宫？”原来这一月以来，赵顼大多歇宿在明翠宫董妃处。赵顼一脸索然，道：“去翊宁宫吧，孤也好久没见皇后了。”孙兴传谕下去，小太监们抬起便舆，径向翊宁宫而去。

　　向后正在宫中闲坐，忽听赵顼驾临，便出内殿相迎。赵顼已跨进殿来，向后接驾毕，两人在御榻上坐下。向后看赵顼神色郁郁，道：“今天朝中又有让皇上烦心之事吗？”

　　赵顼双目凝视向后，道：“你怎么不抱怨孤多日不来翊宁宫，你难道真没有一点怨恨之意？”

　　向后敛容道：“臣妾只知为皇上掌理好后宫，不使皇上有后顾之忧，其他非臣妾所想。”

　　赵顼握住向后玉手，道：“你真是孤的贤后。”

　　向后低头不语，赵顼又道：“孤今日要与皇后纵情畅饮，皇后该不会推拒吧。”

　　向后并未抬头，只道：“只要皇上高兴，臣妾怎敢不侍候皇上。”

　　赵顼即命孙兴传酒宴乐舞。不多时，酒宴摆上，十六名艳装舞姬趋进大殿，向赵顼向后跪拜之后，只听殿下丝竹响起，舞姬们轻舒长袖，翩翩起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