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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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其貌不扬的二层楼房是一家在业界小有名气的私人心理咨询室，一层是诊所，二层则是经营者的住所。这家诊所的经营者天马医生是一位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以他的年龄一般来说应该是时候考虑退休享清福才对，而天马医生看起来属于更热衷于工作的类型。
工藤白此时就面对着天马医生，姑且以“患者”的身份和这位慈祥的老人聊天。最开始白来这里的时候还多少觉得紧张不安，与天马医生聊过几次混熟了以后就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现在他可以轻松的用一副面对同龄人似的轻松口吻与医生天南地北地瞎扯。
工藤白毫不留情地吐槽着他那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不让人省心的哥哥工藤新一。就在一个星期前，住在东京的新一忽然给他打电话说要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必须马上走，归期不定，白连忙追问详细经过却只听见一片忙音。他挂了！
所以工藤白把那时无处宣泄的苦水全倒给善良的心理医生，最后总结道，“新一太沉迷破案，我看等他变老后一定会成为脾气乖戾的推理狂老头，那家伙现在给人的印象已经很接近了。”
天马医生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倾听，这似乎是一名合格心理医生的素养之一。工藤白在东京见过的另一个心理医生也是这样，可是白不喜欢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案例一样，很多时候会断章取义地理解白的话。而天马医生看他的眼神就完全不会让他不舒服，也能够好好地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工藤白虽然可以算是天马医生的“患者”，但他的心理状态其实并无大碍，总体上是一个健康积极的好少年。至于为何没毛病的他会待在这里，背后的故事就稍微有些长了。
简单的说，工藤白是轰动全球的SAO事件的幸存者，世界上首款使用NERVeGEAR，即运用与脑神经连接的完全潜行装置完成的大型游戏Sword Art Online在上市的第一天变成了所有玩家的噩梦，HP归零的瞬间就会死，这本来是中二病才会有的无理取闹又异想天开的白日梦，而那个叫茅场晶彦的家伙却在有想法的同时偏偏还有实施它的能力，才酿成这出荒诞的悲剧。
工藤白和其他的玩家们一起被困在游戏里整整两年才回到现实，他那两年经历了什么先避开不提，总之，白登入死亡游戏的那年是十二岁，脱困后也不过十四岁，不能进入政府为SAO幸存者青年准备的高中。像白这样的人要接受至少一个周期的专门心理治疗，并在疗程结束后的两年内每月接受一次辅导，听上去很繁琐，但好处是只要他们的心理评定没问题就不需要去上政府建设的美曰其名社会福利实为隔离管理的学校，可以直接升进普通的高中。
顺便一提，工藤白今年十五，是并盛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
天马医生好似终于听腻了工藤白对哥哥的抱怨，慢悠悠地说道，“讲讲你最近的情况吧，睡眠质量如何？在学校里和朋友相处得还好吗？”
工藤白说，“我睡得可好了，好到每天早晨不舍得离开被窝的程度。”
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调皮地眨眨眼，“这样说来你的睡眠可比我强，我每天早晨一撑开眼皮就想睡也睡不着了。”
“可不是么。”工藤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接下来白和天马医生聊了些学校发生的事情，医生一边听着，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字体是医生们惯用的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火星字，工藤白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大致猜的出是和他自己有关的东西。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到了白该告辞的时候了。天马医生站了起来，亲自把少年送到了门口，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每次告别时都会说的那句话，“如果遇到什么烦恼或者麻烦随时打电话联系我，你一个人生活，要多注意照顾自己，不要总拿速食产品对付。”
工藤白满嘴答应，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该吃什么口味的方便面。
天马医生的诊所离工藤白现在居住的房子不太远，走路大约四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而这次工藤白想要顺道去便利店买些东西，又在店里被架子上摆放着的少年周刊JUMP漫画吸引了眼球。等他提着东西走出商店已是七点三十分，最后一线橙色的太阳光消失，暮色渐深，月亮羞怯地探出了脸。
朦胧的月光下，一只白兔站在宁静的小巷中央，嗯？兔子？！
工藤白猛地看了过去，真是一只兔子，平时流浪的猫狗倒是经常看见，可并盛町还没偏远到有野兔蹦出来的地步。即使眼前这只白兔的脖子上没有项圈，但看它毛发干净又闪着健康的光泽，很有可能是有主人的宠物。
决定了，就让他做一回助兔为乐的好少年，帮这只兔子找主人吧！
这么想着，工藤白向兔子走了过去，小小的白兔歪着脑袋看着他待在原地，这让工藤白更加确定这是习惯与人类接触的宠物兔，他伸出了手，然而就在刚要抓到的时候，白兔突然动了，噌地顺着小巷跑了十几米远，然后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他，红豆豆眼中闪烁着期待。
这是让他跟过去的意思吗？
工藤白惊奇地咋舌，没有多犹豫就迈开腿跟了上去，在这只通人性的兔子的带领下，他穿过小巷来到公园。这个公园由于长时间无人管理呈现半废弃的状态，铁质的玩乐设施生了锈，一旁的植被杂草丛生，一簇一簇生命力旺盛的牛筋草骄傲地昂着头，零散的娇花只能在它们的阴影之下绽放。
到了这里，兔子就窜进了茂盛的草丛之中，工藤白低头看看他身上的短裤加凉鞋的配置，咬牙决定继续跟着，横竖都跟到这里了，他倒要看看这只兔子想要干什么！
白小心地扒开堪堪长到他腰部的杂草，此时兔子早就跑得没了踪影，他只能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一边向前一边寻找白团子的身影，但是他最终找到的不是兔子，而是倒在草丛之中，浑身沾满血污的人。
工藤白吓了一跳，他赶紧快走两步来到那人身前，“喂，你没事吧？！喂！！”
那个人身上披着血染的羽织，面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白用力把他翻过来，扒拉开那件羽织，又解开松垮的和服，在明亮的光照下，白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人的伤口，肌肉发达的胸膛光滑一片，连一点擦伤都找不到。
“……”
傻愣了会儿，白想起自己应该打电话叫救护车，他急急忙忙地按下号码，正要把电话拨出去，可眼睛突然捕捉到的东西让他停下了动作。
隐藏在男人头发里的，是一双绝不是正常人可能拥有的，毛茸茸的兽耳。
工藤白手欠地摸了摸，软软的。这耳朵不是戴上去的装饰，而是货真价实的长出来的耳朵，上面带着生命的温度。这下可好，他总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叫人过来，真要这么做了不说眼前这家伙会如何，工藤白自己就很难明哲保身。白已经不想再站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了，他需要低调生活，使自己的名字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出。
可是，大晚上的就这么把昏迷的男人扔下不管，工藤白做不到。万一这个也许是世界上唯一长兽耳的物种死掉了，白还要受到良心的谴责，更何况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的五官端正立体，长着一张很英俊的脸。
于是他选择了折中的方案——把这家伙带回家。
本来白是来找兔子的，结果兔子没找到反而捡回去一个人，真是搞笑。
工藤白把染上鲜血的羽织和服胡乱塞进书包，给他穿上了自己学校的运动服上衣，费力地把失去意识的男人扶起来，一步一停歇地龟速前进。幸好这里离他的家很近，不然天知道他该怎么办。为了掩人耳目，工藤白绕开时常有人经过的道路专挑小路走，他聆听着渐渐加速的心跳声，自嘲地想自己怎么像做贼一样心虚。
终于回到家，白把男人往客厅的双人沙发上一放，脱力地在旁边坐下。
工藤白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由于是在物价便宜的并盛，租房子的价格也比东京便宜，半年前他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设备就已经一应俱全了，省了他很多工夫。
那时候工藤新一坚决反对工藤白离开东京，可工藤白开明的养父母，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都大力支持白的决定，新一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啥用，只能以哀怨地眼神目送他走。
工藤白知道新一为什么不愿意他走，他走了以后只剩下新一独自住在那个大到夸张的工藤宅里，日常的清理工作可是很烦人的。工藤白知道他的哥哥不喜欢枯燥单调的作业，嗯，他同样不喜欢。别看白也是一个人住，可是这座小房子比的打扫工作轻松简单，没有地毯，没有需要擦拭的古董和大到吓人的书房，打理起来自然称不上困难。
白接了一盆热水，为男人擦去身上的血污，又给他换上松垮的睡袍，沾血的脏衣服丢去洗衣机里转。这才有闲工夫给自己弄上一碗泡面，里面放上泡面标配的鸡蛋和火腿，安抚他皱巴得敲锣打鼓的胃袋。
就在他愉快地胡吃海喝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白。
他有一双少见的深红眼瞳，红润得仿佛陈封百年的葡萄酒，此时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工藤白的身影。
“你是……哈克？”
工藤白呲溜着把面条吸进嘴，咀嚼吞咽下去，莫名地问，“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