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命犯桃花也犯贱》妖不知

45、第45章 夜歌

　　慕青时和苏念一前一后地摇着桨，把村子的后山慢慢地甩在身后。

　　寂静的湖上，他们的桨声显得格外清亮。
　　湖面细碎的星光被他们的桨一下一下地搅得更细碎，如同一群被驱散开来的萤火虫，茫然无措。

　　苏念不敢细看水面，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一颗头从水里冒出来。
　　但这要死的安静让他更为难受，只得硬着头皮开腔壮胆：“你们现在藏哪儿了？”

　　慕青时毫无音调起伏地道：“去了就知道。”
　　微磁的嗓音和着水声，有股说不出的韵律感。

　　“哦。”苏念听出他并不想交谈的意思，仍然要坚持交流，“向寒好点儿了吗？”
　　瞎子都看得出来向寒的小情人出事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念翻了个白眼。
　　——我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交谈计划宣告失败。
　　这种一开口就噎死人的调调，苏念也是受够了。

　　经过禁地正前方的水域时，两人刻意把筏子绕到最远那一端。
　　空气仿佛在两人之间静止了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苏念明显听到了身后有什么破水而出的声响。
　　就像是一群鱼掠过水面时发出的那种成片的声响。
　　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紧绷。

　　“别回头。”慕青时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很快，他补充了一句：“它们游得慢。”

　　苏念也没打算回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速度。

　　身后冷不丁响起了奇怪的腔调。
　　是一种，人群集体说话的腔调。
　　嘤嘤嗡嗡，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渐渐的，这些声音越来越整齐也越来越洪亮，腔调也越来越有顿挫感和起伏感，交杂成一种奇怪的韵律。

　　苏念听出了它们的腔调：“它们在唱歌！”顿了下，“大合唱！”

　　“唱的什么？”慕青时问。

　　“……有点儿耳熟，好像是首红|歌。”苏念忽然有种置身于广场间穿梭的错觉，等它们唱到某一句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情不自禁跟着唱起来，“……咱们枪法属第一！这首不是那什么，什么，打耙归来？”
　　苦笑：“这帮怪物还挺根正苗红啊，外国的海妖唱动人的歌声迷惑人，国内的水怪唱这么正气的歌是为了感染人吗？谁教的？”

　　话音刚落，苏念就感觉筏子底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又一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
　　筏子像一辆路过石子场的三轮车，颠簸中艰难地行驶。
　　他抬头看向慕青时的背影：“我擦！你不是说它们游得慢？”
　　所幸它们撞的力度不算大，还没有要把筏子顶翻的意思。

　　慕青时：“总有几个奇葩。”

　　苏念手不敢停，但又觉得一片嘹亮的歌声中被这么撞着有些不爽，心口窝着一团火，索性对着吼唱起来：“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

　　他这一吼，筏子底下的冲撞竟慢慢消失了。
　　苏念得到了鼓励，硬着头皮继续把一首《红星歌》给唱完了。

　　唱完一首，筏子底下又一下一下地撞了起来。

　　慕青时道：“继续唱，它们爱听。”

　　苏念只得又嚎起来：“红星……”
　　筏子被撞得更用力了。

　　慕青时：“换一首，它们听腻了。”

　　“……”苏念只得又硬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
　　果然，歌声一起，筏子下的冲撞就又消失了。

　　一连唱了十来首。
　　一直到过了那片水域，那些东西仿佛在畏惧着什么，纷纷裹足不前。

　　甩开这些怪物，苏念才敢把歌声停下，咳嗽了会儿：“妈的，再唱下去我的曲库就用完了。”

　　“多学点儿，补补曲库。”慕青时道，“用得上。”

　　……用得上？又想让我挡刀是吧？
　　苏念问道：“你怎么不唱？你该不会连这些歌都不会吧？”

　　慕青时淡淡地说：“懒得唱。”

　　苏念暗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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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目的地，苏念对三人找到的溶洞赞赏有加。
　　他把湿漉漉的留海往后一撩，免得贴在脸上左右视线。
　　白晰的皮肤在手电幽暗的光下如同镶了层玉。
　　他两只眼珠子盯着溶洞里的天然石柱石笋直发光：“哇，这种品相真是人间极品，埋没在这种地方真是可惜了……”

　　路西北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在这，天天被人摸来摸去你以为它还能有这成色？”

　　向寒则对苏念这两天的去向更关心，边给他递毛巾边问道：“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好得很！”苏念接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咧嘴一笑，“怎么说我媳妇儿在这也是个人物，一看我回来了这帮村民一个个客气得要命，谁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哎哟，那你赶紧回去陪你那个神仙媳妇儿吧，顺便让她别再派她那些徒子徒孙来找我们麻烦了。”路西北持续吐槽。

　　“别吵了，看这个。”慕青时从兜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被他用油性笔画了一个简略的地图，把四周的环境标得清清楚楚，“研究一下哪条路出去的难度最小。”

　　现如今，出路不外乎三个。
　　一条，从村口进来的山路出去。但那条路之前被炸过，修复不知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以目前的局势难以保证。
　　一条，是从之前栖身过的山坳后的悬崖下去找路。且不说这条路下悬崖的风险太大，此路山山相连，看起来无穷无尽，在不熟悉地理环境的基础上很容易被困死。
　　还有一条，就是沿着这个溶洞一直走，说不定能豁然开朗找到出口也说不定。风险是，溶洞的尽头不知究竟在何处，极有可能困死在深处。

　　四人投票表决，一致认为先在溶洞里探路比较好。
　　至少暂时看来这条路是最安全的。

　　“我和向寒刚刚在洞里走了两个钟，都没找到出口。”路西北说道。
　　越往深处走，岔口越多，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考虑到种种因素，两人顺着沿途做好的标记回到了溶洞入口处。

　　“为什么不再出去探探？”苏念说道，“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安全的出口呢？”

　　“那帮村民还好说，那帮……人头怪怎么对付？”向寒反问，“就算它战斗力渣，可耐不住它们人多啊！一个咬你一口你都能成个骷髅架子。”

　　“怕什么，”苏念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笑了起来，“它们有点儿……特殊癖好。”

　　听到慕青时和苏念说了回来途中遇上的“歌友会”，向寒和路西北对视了一眼，颇有些惊异。

　　路西北拍拍胸脯：“红|歌呀，我会！曲库无穷无尽！小时候听我爸他们唱得多了，天天在操场上带着一队人干嚎。”

　　向寒则有些疑惑：“你们确定唱红|歌能让他们停下来？”

　　“谁知道呢。”苏念道，“反正刚才我一唱他们就不动了。”

　　“他们居然还会唱歌……”向寒嘀咕起来，“你们说，他们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意识？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他们还会说话会唱歌？”
　　甚至……
　　她脑海里浮现出前天夜里，怪物形态的覃也从水边冒出来的情景。
　　他似乎认得自己，还给她送上来不少鱼。
　　而且，他听得懂她说的一些简单的话。
　　只是他说话略微口齿不清，好像有些大舌头。

　　“不管它有没有，它都不是人。”慕青时笃定地说。

　　“要不今晚我出去一展歌喉试试这帮杂碎。”路西北说。

　　“你就不怕他们吃了你？”苏念问道。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路西北哈哈一笑，“小爷我刚出道的时候，可是人称胆儿比天大无敌小旋风……”

　　“得了，少吹牛了。”向寒不耐烦地打断他，提出一个新见解，“其实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它们一定会吃人啊，对不对。万一它们对人肉没兴趣，只是想跟我们聊聊天呢？”

　　另外三人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慕青时未予置评，转开话题说道：“经过这几次，我发现它们的出动似乎有一个规律。如果这个规律成立，那我们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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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的小火花：总觉得有人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