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57、第五十七章 终于毕业

　　挂在墙上的日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消逝而变薄。
　　最后，停留在六月二十二号。
　　六月二十二号，这天，对于广大初三生而言，是留在学校的最后一日。也是这初中三年里，最后的一日。
　　这一天内，实验中学整体初三生没有了往日里的死气沉沉，也没有了一堆堆做到吐血的试卷。相反，每个人容光焕发，每个人的桌面上干干净净。
　　你就是随意一看，不论哪个初三级，处处充满的生机勃勃、光彩夺目。
　　也正因为是最后的一日，校长批准了，尽情地在这最后一日，疯狂！
　　应了李宇春那一句：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九一班，也不例外。
　　“诶诶诶，那个桌子搬到那个地方去，对对对，就是那里。”
　　“清儿清儿，你找到粉笔没？赶紧的赶紧的。”
　　“班长班长，饮料在哪啊？杯子呢？零食呢？哎哟我去，都放哪了？我的天！”
　　班干部们神采奕奕带领着诸位学生干了起来。男生搬桌子、椅子，女生搬零食、饮料。众人恪尽职守、相互帮忙。
　　忙着，唇角却是高高上扬着。
　　黑板上的写着那几个大字：初三，玩的就是心跳！
　　心情，总是忍不住狂欢起。
　　窗户上、门墙上，挂着一个个七彩气球、一幅幅激动人心的字画。个个奔走的身影，脸上绽放的笑容，一张张的，都录入了相机中，成了我们这一生难忘的记忆。
　　“老师！”
　　“老师老师老师！”
　　那几个女孩喜出望外拉着进来的两位老师一起对着镜头，眉开眼笑说着茄子。
　　有的班级已经开始奔走在学校每个角落，同着自己的好友、老师对着镜头傻笑着。
　　高中部的师兄师姐们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幕幕，不禁触景生情。也情不自禁回想起，自己初三的那一年。
　　教室里的桌子全都整整齐齐围成了一个长方形，中间里头留出一个宽敞的空地。学生们纷纷各就其位，欣喜若狂望着站在中间们的各科老师，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话语。
　　那一处，他还是老样子，挨着少年而坐，时不时蹭着人家冰凉的手背。眉梢总是遛着笑意，嘴角弧度勾的是愉悦。
　　身旁的女孩笑嘻嘻的，有些傻里傻气，坐在位置上动来动去。旁边的男孩，坐姿依旧奇葩，此时此刻，开怀大笑着。
　　良久，几位老师都已讲完，就剩下班主任易云帆易老师。
　　易云帆望着在座各位熟悉的面孔，心中千言万语，却也难启唇。望着这些孩子，他自己的内心难以言喻的激动，难以言喻的兴奋、喜悦。
　　从初一到初三，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一步一步的成长。
　　有苦、有累、有甜、有酸。
　　他陪着这些孩子，这些孩子也陪着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不知不觉中，陪伴他们已经快三年了啊！
　　时间可真快啊，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的，这群小混蛋。
　　“孩子们……”
　　他望着这些熟悉的、真实的面孔，声线微微颤抖。
　　那些孩子们，一个个专注望着他们这位老师，目不斜视。
　　他说：“恭喜你们，跨出了这第一步。”
　　“孩子们，日后，你们的人生还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步。在这里，老师想跟你们说一句，不要怕，不要气馁，勇敢地踏出你们的一步，勇敢地朝着前方，奔跑！”
　　“记住，这个世间，他是公平的！不要把自己的失败推给别人，认清自己！你们一大笔成功！”
　　登时，整个九一班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掌声。
　　其声之大，撼动每个人的内心，深深地印在心底，深处。
　　“起立。”
　　班长李新韵站起来大喊一声。
　　登时，全班同学齐刷刷站了起来，个个面色不再戏谑，一模一样的正经，严肃的很。
　　班长李新韵眼眶已经有些红润了，可她还在坚持着。
　　“让我们，对着易老师鞠三躬，感谢易老师三年培育之恩。”
　　都听到这里了，易云帆的心情没有谁是不知道的。
　　同学们对着他，鞠躬。
　　“易老师，谢谢您。”
　　再鞠躬。
　　“易老师，谢谢您。”
　　三鞠躬。
　　“易老师，真的很谢谢您！谢谢您这三年教导，我们会永远记住。”
　　声音响亮，且整齐。震动了整个教室，也动了那个男人的心。
　　易云帆很欣慰、惬意看着这群孩子，笑了。
　　“孩子们……”
　　易云帆吸了吸鼻子，咧嘴大笑，大声道：“崽子们，现在！让我们，尽情的疯吧！”
　　话音一落，激动人心的音乐响起。
　　他们的心，跟着沸腾、疯狂起。
　　这是属于孩子们的狂欢。
　　两位老师倚在门口，望着这些闹腾的孩子，心照不宣相互对视，莞尔一笑。
　　黎亦然偏过头，一目柔光落在身旁蓝衣少年身上。
　　此时此刻，蓝衣少年嘴角噙着一抹明朗笑意。一双清澈灵眸闪着丝丝光泽，如江南溪畔阵阵清风，总能轻而易举勾起他的心跳。
　　少顷，他贴近他耳边，轻声道：“等我一会儿。”
　　苏勰微怔，耳垂上传来的湿度令的他痒痒的，又不好去抓，狐疑望着黎亦然那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
　　没多少功夫儿，他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一把吉他。
　　黎亦然冲着人群中的他莞尔一笑，不正经的眨了眨左眼。随即，他拿着那把吉他走向播放音响的舒扬，不知是说了什么。舒扬点了点头，关掉了音响。
　　突然之间的安静，使的那群闹腾的孩子似只没了头的苍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倚在门口的易云帆夫妻二人茫然不解瞧着黎亦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好奇。
　　这崽子又作什么妖？
　　苏勰心中许些茫然，目不斜视着走到中间的黎亦然，百思不得其解，心想他什么时候会弹吉他了？
　　黎亦然将吉他放在屁股下的椅子上，一手拿着麦，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人群中，那个穿着浅蓝色短衫的少年。
　　一目温柔，薄唇轻启：“嘿，各位，今日你们将有幸，听到然爷给你们唱首歌。”
　　话音刚落，在座的各位毫不给面子‘切’了声，目光齐刷刷投向苏勰那边去。
　　众人皆心知肚明，却也不说破。
　　黎亦然笑了笑，不语。将麦挂在前面，自己慢条斯理坐了下来。一手拿着吉他首处，一手调整着音色。
　　旁边的莫允茞偷偷凑到苏勰身旁，笑嘻嘻道：“阿勰，这是亦然为你特意练习的唷，花了他好长时间呢。”
　　“……”
　　少年眼睫轻垂几寸，有些心猿意马。置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微不可察蜷曲起。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
　　是什么呢？
　　中间坐着的白衣少年，单手抱着吉他，一手去调整麦的角度。
　　长指随心在弦上拨弄，洪亮、清脆的声音立即落耳。震的心弦，一颤一颤。
　　慢慢地，他张开了嘴唇：“this is something about i want you back……”
　　他这一开口，吓傻了易云帆，惊呆了诸位学生。
　　九一班谁不知道，黎亦然的英语多渣？能渣到升天见上帝刷牙，或是下地阎王爷都嫌弃。平日考试不是他倒数第一就是第二……
　　莫允茞心满意足点了点头，不愧是出自她教的。再一眼，瞄了身旁的苏勰。
　　只见少年，视线似乎着了魔，移不开。
　　那一窜英文，他竟那么流利唱了出来……
　　“baby，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就要分离，怎么就知道想着自己，我还来不得急亲你……”
　　忽地，他抬起眸，直直望向那个蓝衣少年，启唇：“OH baby，爱你，OH baby 爱你。”
　　我只是离不开你，但是不想说我离不开你。
　　“oh baby，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他放下了吉他，转而拿起麦，站起来。视线望着那个人，一目含情，一目深情。
　　“OH baby，爱你，OH baby，爱你，我只是离不开你但是不想说我离不开你。”
　　“oh baby，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就是不能停止不能不去爱你。”
　　如果我说我爱着你，我爱着你，我爱着你。
　　如果我说我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一曲毕，一目脉脉，一段情深。
　　人群中的蓝衣少年，静默看着他。
　　那双灵眸，渐渐地，涟漪出一层层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他们两个。门口的易云帆夫妻默不作声，心中一片平静。似乎，早已料到。
　　都做到这个地步上了，傻子都明白了。何况是智商不低的苏勰。
　　他喜欢你啊！
　　内心有个声音再囔囔。
　　他知道，他知道……
　　苏勰微不可察垂头几寸，若能细心些，准能看到他耳尖处泛着丝丝绯红。
　　那个白痴……
　　最后？
　　黎亦然笑嘻嘻的，跟以往一样，没个正经。一如既往地，赖皮耍流氓靠着苏勰，手不老实地摸上他的膝盖握住那冰凉的手。
　　十指相扣，紧紧地。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不需要山盟海誓。
　　两个人，眉梢都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笑意。
　　登时，众人心照不宣笑了起来，纷纷给他两投了个百年好合的眼神。
　　徐清儿喜极而泣，像是自家崽子终于找到了媳妇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会儿，易云帆满面春风走上了讲台。顿时，在座各位纷纷转移视线，笑嘻嘻盯着讲台上那个担任了他们三年班主任的男人。
　　“来来来，咱玩个游戏，好好放松一下好不好啊？”
　　易云帆此话一出，教室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掌声。易云帆面带微笑看着这群孩子，心中甚是感慨。
　　“易老师，玩啥游戏咯。”
　　一听这调调，不用猜就知道是黎亦然这个小混蛋了。
　　易云帆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欣慰，唇角总是被这个小混蛋逗弯。
　　“今天，咱们玩个你说我猜的游戏。”
　　闻言，下面的同学轰动了起来，窃窃私语了起来，眉宇间皆是愉悦之意，嘴角翘的老高了。
　　易云帆笑了笑，道：“这个游戏呢，要两个人搭档，一个负责说，另一个负责猜，获胜那一对会有神秘礼物哦。”
　　说到礼物这，易云帆特意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果不其然，勾起同学们的战斗欲望，纷纷举手上场。
　　黎亦然饶有兴趣，目光瞟到苏勰身上，意料之外，他竟然也在看自己。
　　黎亦然轻轻一笑，眼底一闪：“要玩吗？”
　　苏勰郑重地点点头，神色是那么认真。
　　黎亦然笑了笑，脑袋突然凑过去，快如闪电亲了下他脸颊。
　　苏勰微怔，转瞬间耳尖微红，轻声呵责：“别闹。”
　　黎亦然嬉笑了番，全然不顾那边吃了一嘴狗粮的程卿、莫允茞。
　　黎亦然牵住他的手，高高举起，大喊：“我们参加！”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纷纷被那举的老高的手，一个个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
　　啧啧啧，虐狗了虐狗了。
　　苏勰无语扶额，易云帆眼角一抽，忍住嘴角的抽搐。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由裁判易云帆易老师负责在黑板上写下成语，而负责猜的人要背对着黑板，听从负责说的人的提示，时间有五分钟，三道题。
　　经过一番抽签，第一对上场的是苏勰与黎亦然二人。负责说的是苏勰，而黎亦然负责猜。
　　第一个成语是厚颜无耻。
　　苏勰沉默了，一言不发盯着笑的贼贱的黎亦然，慢慢道：“这个词，形容你特别恰当。”
　　一听，黎亦然来劲了，臭美的摸一把刘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智勇双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少多金，腿长两米。”
　　苏勰：“……”
　　腿长两米是成语吗？
　　苏勰嘴角肌肉一阵抽搐，心中莫名想抽死他。
　　下面的各位大侠们，早已笑趴了一地。更夸张的莫过于易云帆，更是笑到不能自己。
　　突然觉得，这‘厚颜无耻’，形容黎亦然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苏勰扶额，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词，换下一个。
　　一言九鼎。
　　苏勰又沉默了会，心里儿想着这个应该很简单。
　　于是乎，双手都动用了。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比划出九的手势，刚想开口，黎亦然抢道：“九深一浅！”
　　苏勰：“……”
　　全班：“哇呜！”
　　易云帆：“我嘞个去。”
　　麻蛋，这游戏玩不下去了！
　　最后，是谁赢了，已经不重要了。
　　每个人都露出发自内心最纯真的笑容，印在这片夕阳中，每一个，都是可爱、天真的印记。
　　最后，九一班上的男生齐声：“咱班的女生们！”
　　“以后，不管我们还在不在同一个班级，只要在同一个学校，只要你们一句话，我们九一班男生定会赴汤蹈火！”
　　“不管，以后你们嫁给谁了。记住了，你们都是我们九一班的女同学！”
　　这几句话，震撼住了路过的老师、学生。
　　九一班的女生们眼眶红了，嘴角还是努力上扬着。大家相互拥抱着，相互调侃着。
　　因为他们不知道，到了高中，还会不会同一个学校，甚至同一个班级。
　　初中，贯彻了他们整个三年的时光。又像一个个烙印，深深地、刻骨铭心地烙在他们眼中、心中。那些哭笑不得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转眼间，大家要面临分别。
　　九一班，这个他们坐了三年的教室，早已落下了很深的念想。
　　易云帆看着这些孩子，眼神中流露出的何止不舍。他想，他在这个班级付出太多了，估计等下一届他再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感情付之了。
　　人群中。
　　苏勰偏过头看向身边之人，巧了，那人也在看他。黎亦然笑了，伸手牵着他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心里。
　　这三年，苏勰几人收获了好多。
　　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挚友回归，与新友结下根深蒂固的羁绊。这三年，充满了太多，多到难以言喻，多到无法用语言表达。
　　夕阳下，几个少年少女，站在校园的小道上，凝望着这生活了三年的校园。
　　一道道背影，一道道笑弧，像是不经意落在光辉里的一副画。
　　“我们，终于要毕业了呢。”
　　“是啊，我们初中，即将毕业了呢。”
　　“呐，高中，我们还是在这，对吧。”
　　女孩偏过头来，笑靥如花。
　　“当然了。”
　　站在她身旁的短发女孩情不自禁伸手挠了挠她那翘起来的毛，眼里尽是笑意。
　　少年少女们，站在光辉下，享受着夕阳的恩赐，允吸着夕阳的气息，感受它那温柔的触摸。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此时此刻，淡黄色的流光留恋停在他们的身上，眉眼的情意都在这片夕阳中，柔化了。
　　苏勰几人回过头来，望着树下的二人。那二人正是易云帆以及阳月老师。
　　苏勰、黎亦然、程卿、莫允茞四人，不约而同上前，朝着他们夫妻两深深一个鞠躬：“老师，谢谢您。”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三年来的照顾。
　　“孩子们……”
　　阳月老师红了眼眶，眼泪情不自禁掉了出来。
　　她是开心的。
　　莫允茞鼻子一酸，微微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慢慢走近阳月，猛然抱住她。阳月老师垂下头，眼泪止不住的流，眼带笑意抱着她。
　　怀里的女孩，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隐隐约约传出一些呜咽的声音。
　　黎亦然、苏勰、程卿三人百感交集看着这一幕，目光缓缓转移到一旁的易云帆。
　　果然，这个男人，眼角也是带了一些红。
　　“老师……”
　　“易老师……”
　　“易老师。”
　　易云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展开双手：“恭喜你们啊，即将毕业了呢。”
　　三个男孩不作声，像个男子汉一样，紧紧拥住老师。而老师，也是那般紧紧地，拥住了自己的学生。
　　林歌笑、常莫白、齐越、高失晗四人会心望着那一幕，那令人感慨万千的一幕。
　　易云帆大大方方松开他们三，好好露出笑容：“亦然，小勰，程卿，考试加油！”
　　“嗯。”
　　“易老师您放心，我们还会在这读三年高中呢，到了高中，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您呢。”
　　“是啊，高中英语太难了，还要回来请教老师呢。”
　　闻言，易云帆的眼泪竟然掉了。
　　在致词的时候，他忍住了没哭。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他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住这三个孩子，在他们耳边道：“好好好，老师等你们，等你们。”
　　老师……
　　我们，终于毕业了呢。
　　是啊，毕业了呢。
　　毕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