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49、第四十九章 我们

　　苏勰稍微垂下脑袋，笑意遍布脸上。原本就一双好看的眼眸，此时此刻更是勾人的很。黎亦然站在那，有些呆、恍惚看傻了眼。
　　待他抬起头，眼中的星光更深了。
　　他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还有，欢迎你回来。”
　　他伸出手，浅浅一笑。
　　林歌笑点了点头，唇角轻扬，记忆中两个酒窝浮现。他伸出了手握住了眼前矮他几分的少年。
　　“小霸王，还有白爷唷。”
　　常莫白一手揽在林歌笑肩膀上，脸上的神态一日既往痞里痞气，活脱脱一个小混混。
　　苏勰也笑着，伸出手在他胸口一捶，颜开，道：“欢迎老白。”
　　“小霸王。”
　　二人贼有默契碰了碰拳，相望彼此，一笑相待。
　　吃瓜的高失晗、莫允茞纷纷歪着脖颈，异口同声：“小霸王？”
　　常莫白松开林歌笑，转而搭在苏勰身上，对望着那边的吃瓜两人，唇角噙上一抹轻浮，道：“原来小霸王没跟你们说啊。”
　　高失晗、莫允茞二人不约而同狂摇头，旋即纷纷转头盯黎亦然。
　　黎亦然笑了，颇为无奈，道：“小时候，傻勰跟我算是祸害小区的熊孩子，他还给自己取了外号，叫小霸王。”
　　“噗~”
　　莫允茞不厚道喷出了西瓜子，高失晗则是一脸‘人不可貌相’盯着脸色微赧的苏勰。
　　他赧然偏过头，左手掩住了嘴唇，故作咳嗽了几声。好巧不巧，耳根子上爬起一丝红晕被那两丫头看了去，当下内心就更不平静。
　　天呐！
　　阿勰居然不好意思了！
　　莫允茞二人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常莫白瞟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紧凑着苏勰，对着莫允茞二人道：“你们可不知道，小时候的小霸王可是可爱的紧，哪像现在这般。”
　　话罢，常莫白坏心眼在他那红透了耳根子吹上一口气，苏勰顿时起了一身疙瘩，心想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浮放荡。莫允茞二人惊呆了双眼，默默转头看着嘴角抽搐的黎亦然。
　　“喂喂喂，老白，你当我不存在啊？”
　　黎亦然终于忍不住，上去直接将苏勰拉回自己身旁。见他这举动，常莫白看透不说破，脸上还是摆着那轻浮痞气的神态。
　　他伸出手，与黎亦然碰了碰拳，道：“然爷，咱不是早就见过了。”
　　“嗯？”
　　苏勰皱起眉头，沉吟不语盯着黎亦然。
　　瞧他这眉头一皱，黎亦然突然发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尬笑：“其实，我们跟老白、小歌早就见面了。”
　　“阿勰，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个惊喜。”
　　莫允茞道。
　　苏勰微愕看着他们，半信半疑：“所以，你们跟小歌他们都认识了？”
　　这话主要正对程卿、莫允茞、高失晗三人。
　　三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程卿再一次将自己跟常莫白‘不打不相识’这一惊天事情复述一遍。每每说到这个，程卿都深感背疼。
　　他看着一脸痞的常莫白，道：“常哥儿，我到现在都深有体会那种沉重的痛。”
　　“噢不，亲爱的，那是爱的相识。”
　　这说着说着，常莫白又跟程卿粘一块，你侬我侬，像极了一对刚结婚不久新人。可却看得莫允茞、高失晗二人掉了一地疙瘩，三观被很刷了一顿。
　　臭味相投，这成语用在他两身上，实在完美。
　　“嘿，各位，不如一会儿咱们去小吃店，大吃一顿怎么样？”
　　程卿一手揽着常莫白的肩膀，吆喝着。
　　黎亦然双手交叉着，笑的不正经，道：“你请客咯？”
　　程卿哈哈大笑，点了点头，道：“为了庆祝阿勰生日，还有老白跟歌笑师兄回来，花掉这个月的生活费都在所不辞呀！”
　　“感动唷！”
　　常莫白佻达，眉眼尽是一味轻佻。
　　“哎哟我的妈呀，程卿，你行啊！”
　　黎亦然也附和着。
　　“哈哈哈，不要崇拜卿哥，哥只是个传说。”
　　“哈哈哈……”
　　“啧啧啧。”
　　一旁的苏勰、林歌笑静静站着，眉眼捎着淡淡笑意，目不转睛望着打成一片三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今晚，来描绘今晚的心情。
　　苏勰静默不语看着林歌笑，又望了望与黎亦然几个有说有笑的常莫白，唇角笑弧也随之更弯。一目星光，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他所等待的，终于实现了。
　　而他所期待的，也在今夜一一实现。
　　这或许，是三生有幸。
　　他看着谈笑风生的挚友们，莞尔一笑，对着他们，声音温和且认真道：“你们好，我是苏勰，多指教。”
　　登时，众人不约而同止住了笑语，视线带了几分愕然瞧着眼前眉开眼笑的少年。
　　苏勰笑着，再一次重复：“我是苏勰，多指教。”
　　黎亦然微怔，继而意识过来，几个箭步到了他面前，认真道：“黎亦然，你大哥。”
　　林歌笑轻勾着唇，道：“林歌笑，多指教。”
　　莫允茞笑嘻嘻着，转瞬间认真的不得了，道：“莫允茞，叫我阿茞！”
　　程卿一手搭在黎亦然肩膀上，一手搭在林歌笑肩膀上，笑道：“腿长一米八的卿哥程卿！”
　　高失晗微笑道：“我叫高失晗！请指教。”
　　常莫白摸了摸鼻子，眉梢带笑，道：“常莫白，不介意半夜骚扰唷。”
　　几年前，在他生日那一天，挚友却告离别。而今日，也是在他生日这一夜，旧时挚友终归来。
　　旧时少年，今日少年。
　　那断了的线，再一次重新连起。
　　几根线，紧紧缠绕着，不分你我。
　　我们，终于再见！
　　………………
　　程卿说请客就请客。
　　这不，几个人乐呵呵走进小吃店。当然了，除了苏勰跟林歌笑这俩雷打不动的面瘫。不过，这苏勰还行，虽不擅微笑，但毒舌却是炉火纯青，黎亦然都不知道被他吐槽了多少回。
　　众人随意选了个位置，点了几个小菜，开了几瓶鸡尾酒。几人有说有笑，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这会儿，菜也一盘一盘端了上来。苏勰瞧了眼摆在眼前一盘青椒炒肉，不假思索伸筷就夹。
　　忽然，兜里的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来电显示是母亲，这会儿，坐他身旁的黎亦然鬼点子一来，贼笑。
　　他趁着那人不注意，偷偷靠近他，故咳嗽几声，提着嗓子道：“老板，加网钱。”
　　此话一出，吓得苏勰赶紧挂掉了手机，黑着脸盯着他。黎亦然笑的没心没肺，看的苏勰想把他打死，所幸素质与理智及时拉住了他，这才没有给黎亦然暴击。其余几人默默看了他一眼，纷纷摇头，司空见惯了。
　　这货一天不作死真的会死。
　　过了好一会儿，换黎亦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
　　哟呵，是他妈打来的。
　　苏勰不经意瞄了一眼，嘴角悄悄上扬，呵呵呵。齐越几人目睹，纷纷投了一个关怀智障的眼神给黎亦然，貌似这玩意并不知晓，抓着手机和母上大人聊得不亦乐乎。
　　苏勰挪了一下，也提着嗓子道：“老公，等我们一会儿去哪吃饭？”
　　林歌笑呆住了，保持着喝水的姿势：“……”
　　“……”
　　What？？？
　　“……我的天！”
　　程卿默默转过头，看着林歌笑。
　　我的天呐，刚才听到了什么？阿勰居然用那么娘们的声音讲那么骚的话！
　　这个事实，程卿很不想承认。
　　“……”
　　黎亦然僵着身子，右手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手机掉杯里浸鸡尾酒了，是吓的！
　　齐越目瞪口呆，盯着恢复一本正经的苏勰。莫允茞、高失晗二人同表情，刚塞到嘴里的茶给遛了出来。
　　这……是阿勰真实模样？
　　之前听到常莫白跟黎亦然说苏勰怎么祸害邻居，一开始她们是不怎么信的。
　　现在，她们信了。
　　苏勰体内隐藏熊孩子因子还是存在的。
　　苏勰瞄了他们一眼，继续吃，若无其事。黎亦然木讷的转过头，瞧了瞧浸泡在鸡尾酒里的手机，沉默了。
　　嗯，那是他昨天新买的手机。
　　那是他用一个月节省下来外加借莫允茞一点钱买回来的新手机…..
　　“苏大炮，老子跟你没完！”
　　顿时，整个房间响起黎亦然那洪亮的吼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其声之大，吓得老板拔胡须掐到自己的肉肉。
　　不一会儿，两人手机不约而同响起，一看，哟呵，是自家母上大人。
　　完蛋了！
　　二人心有灵犀接了电话，里面立马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我的妈！
　　最后，两人纷纷在手机里头向各自家里人解释了好久，说的口干舌燥，这才解释清楚。
　　正当苏勰讲清楚后，黎妈突然来一句：“小勰啊，你啥时候有女朋友记得通知亦然，让他也找一个。”
　　“……”
　　苏勰内心很无语，但他不说。
　　阿姨，刚才是谁为了亦然有老婆一事急的？
　　两人好不容易解释完，转个头，又给撞上了。顿时大眼瞪小眼，突然，黎亦然脑海一片白光闪过，鬼点子又来了。
　　他提着嗓子冲苏勰还未关的通话喊：“勰哥哥，人家要抱抱、亲亲、举高高。”
　　“……”
　　哥们，你是脑残学校毕业的？
　　苏勰拉着脸，将早已关掉的手机放回兜里，继续吃。黎亦然逞心大笑，转过头却跟高失晗几个视线给撞上了。
　　高失晗摇了摇头，道：“亦然，你真是不负好贱这个词语。”
　　程卿也自愧不如摇摇头，道：“然，跟你比贱，在下输了。”
　　齐越哈哈大笑，道：“亦然，你真的很有趣。”
　　常莫白扬手摸了摸唇角，揉开了一丝狡黠，道：“亦你个然，你很亦然唷。”
　　黎亦然：“……”
　　什么玩意啊这些人？
　　“哇，丫头，你倒那么多辣椒？”
　　常莫白吃惊道。
　　莫允茞停下倒辣椒酱动作，抬头冲着一脸惊呆了常莫白笑笑。
　　黎亦然抢先一步，道：“老白，你有所不知啊。”
　　“哦呵？愿闻其详。”
　　常莫白双手叠合支着下巴，眼眸轻眯，眉梢捎上点痞气。倒还真是一副愿听君一言模样。
　　黎亦然笑不拢嘴看着莫允茞，道：“阿茞是无辣不欢。”
　　“是啊，咱学校食堂不是提供一罐子辣椒酱嘛，我们几个去几趟食堂吃饭，阿茞就把人家那一罐辣椒给解决了。”
　　高失晗满是佩服说着，程卿特配合双手点赞。莫允茞傻里傻气笑着，继续倒。常莫白听后，‘啧啧’了几声，目光别有深意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林歌笑，嘴角一勾。
　　夜深人静。
　　路上的车辆飞驰而过，仿佛只有目的地没有限速一般，一辆接着一辆飞驰着。
　　街道旁，几个高低不齐的影子前前后后，相互碰撞。
　　程卿几人走在前面说笑，仿佛谈到海枯石烂，笑到天昏地暗。简直了，仿若多年未见的挚友今个儿碰个齐。
　　苏勰、高失晗跟在他们几人后面，眉梢上星星点点笑意，显而易见。他看着前面谈笑的几人，嘴角弯起了一个连主人都不曾察觉的弧度。
　　高失晗目不斜视瞧着与常莫白有说有笑的程卿，无奈轻摇了摇头，唇角出堆满了笑意。
　　高失晗低头和苏勰平排走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踢着脚边的石子，跟着那石子的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偏离了轨道。苏勰刚一转头，没见她人影，刚转头寻着。
　　突然，前方过来一辆车，司机看见前面的高失晗，狂按着喇叭。高失晗猛然惊醒，前面的几人纷纷回头，看见路上的高失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母夜叉！”
　　“失晗！”
　　“阿晗！躲开呀！”
　　几人往回跑着，都伸出了手，想要拉回近在眼前的高失晗。高失晗大惊，猛然退后，却不料脚绊脚，一声惊呼之下，屁股坐了下来。
　　那辆车，逼近了！
　　“失晗！”
　　程卿双眼急出了血丝，奔在众人前边，却离她，还有一定距离。
　　“阿晗！！！”
　　千钧一发，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猛然一拉。苏勰揽着高失晗急促转过身，双手紧紧捆着怀里人。
　　心脏，扑通、扑通，比以往更剧烈。
　　那辆车，与苏勰仅仅只差半米。
　　那一刻，黎亦然几人愣在原地，忘了呼吸。几双眼睛瞪的比灯笼还大，额头青筋都给足了面子。
　　司机停下车，探出头，冲着他两怒骂道：“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吗！想死吗！别他妈来祸害我！”
　　“卧槽！”
　　黎亦然第一个反应过来，阴沉着一张黑鬼脸，冲上去就是一顿打。所幸，林歌笑及时拉住了他。
　　“先看看阿勰跟失晗有没有事。”
　　他道。
　　黎亦然沉下烦躁的心，轻轻点点头。
　　几人跑到苏勰跟高失晗身边，逮住就一顿问。
　　“小晗，小师弟，没事吧？”
　　齐越忧心忡忡上下扫视着二人，就差没把二人倒过来。
　　苏勰松开她，微微摇头，他望着失神的高失晗，眉头微皱。
　　“阿晗，你，没什么事吧？”
　　莫允茞担忧晃着高失晗，仿佛要晃醒面前这个呆住的女孩。
　　高失晗恍恍惚惚看着心急如焚的莫允茞，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什么声音，似乎刚才那一幕，把她吓到。
　　这不是废话？她可是跟死神擦肩而过，要不是有……
　　突然，一道白光从脑中闪过。
　　高失晗回过身，偏过头看着苏勰，顿时心中激起一阵狂澜，说不清道不尽的情绪。
　　“阿勰……”
　　苏勰面色微难看着她，见她恢复过来，紧皱两道眉终于舒缓开。
　　“高失晗！你疯了啊！”
　　程卿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她就是一顿喊。高失晗一愣一愣看着暴跳如雷的程卿，被他这一声吼的又忘记了语言组织。
　　“程卿，你吓到阿晗了。”
　　莫允茞揽着高失晗肩膀，对着他道。
　　程卿冷哼一声，看着她：“我吓她？”
　　“卿哥儿，冷静点。”
　　常莫白拍了拍他肩膀。
　　程卿不语，拳头越握越紧。忽然，他蹲了下来，双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当看到那车即将撞上高失晗那一刻，他的魂都快丢了，当看着苏勰拉回她的时候，他又活了过来，却又看到那车从苏勰背后越过……
　　他不敢想，如果苏勰没有及时拉住高失晗，如果他们两没能躲开……
　　“程卿……”
　　苏勰蹲下身，将他拉了起来。程卿惊慌了模样，着实吓到了他们。
　　“程卿，我……对不起。”
　　高失晗看着他，眼眶有些红。
　　程卿看着她，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吼：“不准给我出事！以后都不准！”
　　高失晗微怔，转瞬间轻轻点头，拍了拍他的背，道：“程卿，你快勒死我了。”
　　“……”
　　程卿一把推开她，极为嫌弃：“切，谁稀罕抱你啊，你个母夜叉。”
　　高失晗强颜欢笑：“……”
　　我忍！看在你担心我的面子上，我忍！
　　见这两人又恢复以往模式，众人松了一口气。
　　黎亦然偏过头，目不转睛苏勰。
　　所幸，这人没事。
　　高失晗看着身前的苏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语气稍弱唤了他名字。苏勰看着她，眼中没了责怪之意，这让高失晗轻松了许些。
　　“还好吗？”
　　高失晗看着他说，认真：“谢谢。”
　　苏勰弹了弹高失晗的额头，道：“下次注意，傻子。还有，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高失晗愣了两秒，忽然笑了，无厘头来一句：“有你们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