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42、第四十二章 背媳妇？

　　十一月十四号，星期六。
　　又一个情人节，又一个单身狗眼睛被闪瞎的日子。
　　今个儿为单周，不用上晚自习，属于芊芊学子们自由活动。自然而然，教室里也没多少人。
　　高中部。
　　一身米色校服的常莫白优哉游哉坐在教室里头，慵懒倚在椅子上，目光十分懒散，百般无聊看着林歌笑，手里儿转着笔。
　　林歌笑见常莫白一直盯着自己，缓缓抬头道: “看你自己书。”
　　常莫白拿着笔拉着凳子凑近林歌笑身边：“嘿，笑，你说今天十四号情人节，操场上又会有多少对情侣在幽会？”
　　林歌笑埋着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头也不回一句：“不知道。”
　　常莫白趴在桌子上，眼珠子一转动。突然之间，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乐子。唇角一抹笑，放下笔对林歌笑，语气有些轻佻，道：“笑，我去操场数情侣了，要不要一起啊？”
　　林歌笑终于停下了笔，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一小会儿，启唇：“你无聊？”
　　常莫白乐呵了几声，将笔随意丢下，不偏不倚正好插在课本中间，拍了拍屁股，无拘无束走出去。林歌笑一脸淡漠，摇了摇头，任由他作死，自己又埋头做试卷。
　　路过初中部，常莫白抬头望向苏勰那个教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莫允茞炸毛的模样，唇角忍不住笑了笑，迈着步子，便朝初三那边走去。
　　由于今晚不用晚自修，苏勰、黎亦然、程卿三人便没来教室，高失晗就更不用说了，被程妈逮在家里，一个劲儿补汤，十全大补汤。莫允茞应该祈祷她没被补到升天。
　　莫允茞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百般无聊瞄着桌面上这数学试卷，叹着气：“唉...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数学这种难学难懂到想升天的科目？这究竟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会儿，常莫白正巧儿走到九一班教室门口。一眼望去，便瞧见了只有莫允茞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模样儿，百般无聊对着课本碎碎念。
　　忽地，常莫白将唇角往上一勾，摆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帅气牛逼的姿势，朝教室里的莫允茞喊：“嘿，允茞妹砸。”
　　闻言，教室里的仅仅几个师弟师妹们纷纷朝常莫白看去。有些师妹见到常莫白，面若桃花，有的窃窃私语。
　　莫允茞一听，心不甘情不愿转头。常莫白朝莫允茞勾了勾手指，又眨了下眼睛，好不轻佻。莫允茞白了常莫白一眼，一动不动。常莫白双手抱着胳膊，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当然了，这在莫允茞眼里是非常猥琐。
　　“干嘛啊，常师兄。”
　　莫允茞有气无力道。
　　常莫白嘿然而笑，道：“师兄闲的发霉，就来找莫师妹当电灯泡。”
　　“额…”
　　莫允茞白了他一眼，慢吞吞支起身子，眼镜也不带，就这么走了出去。
　　顿时，教室里的同学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目不斜视莫允茞出教室。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一脸不怀好意。
　　莫允茞没好气的看着常莫白问，道：“干嘛啊。”
　　常莫白嬉皮笑脸的，答道：“别这么没精打采，今天情人节噻，操场肯定很多情侣嘛。”
　　莫允茞点头表示赞同，问了句然后呢。
　　常莫白继续说：“反正现在你也没事干，咱俩去操场数情侣呗。”
　　顿然，莫允茞静默思考了起来。
　　反正数学也不会做，化学也不懂，物理又不及格，阿勰他们也不来，还不如出去玩。
　　打定了主意，莫允茞点了点头，她道：“嗯，走吧。”
　　…………
　　二人来到操场，一眼扫去，果不其然，老多的情侣都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幽会。
　　亲亲抱抱，你侬我侬。这一波恩爱秀的，简直丧心病狂。
　　顿然，常莫白、莫允茞互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边走边数。
　　刚没数到几对，这煞风景的教导主任跟几位老师正朝他们走来。
　　常莫白一见，轻叹无奈，忍不住来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
　　感叹完后，常莫白二话不说，立刻拉着莫允茞就是一顿跑。教导主任见状，吩咐几个在操场力抓情侣，自己带几个老师也追了上去。
　　此时此刻，莫允茞是一脸懵，二脸黑人问号。
　　黑暗中，常莫白拉着莫允茞不要命似得狂奔。莫允茞被拉着，好几次都差点跌倒，茫然不解。
　　常莫白不减速度的跑着，后面追着的教导主任见二人快跑开视线，急忙喊道: “前面那两个学生！站住！”
　　莫允茞一听这声，惊讶道：“卧槽！主任？”
　　常莫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才看见啊！”
　　莫允茞也加快了速度，答道：“我又没戴眼镜，怎么可能看得见。要不是听见声音，还不知道你跑啥呢。”
　　常莫白笑了笑，道：“赶紧跑咯，不然被抓了，可是要处分找家长咯。”
　　“你还说呢，都怪你啊，没事数啥情侣啊。”
　　莫允茞没好气道。
　　所谓祸不单行，两人跑着跑着，没带眼镜的莫允茞，跟个瞎子没多大区别。
　　一时情急，忘了脚下有三个阶梯。
　　“哎哟！”
　　莫允茞猛然一个虎扑，前边的常莫白被她牵扯住，差点也扑了。
　　“嘶，疼！”
　　莫允茞直接扑在了石板上，身体与石板来一个热情的摩擦，疼的她龇牙咧嘴。
　　“丫头！”
　　常莫白迅速蹲下身查看莫允茞的伤口，她的膝盖出血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跑了。就算跑，也跑不过了。
　　又是祸不单行，后边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常莫白顾不得其他，直接横抱起莫允茞躲到旁边的草丛里。
　　草丛不高，莫允茞蹲着，勉强看不到。但常莫白就不行了，奈何人高马大。
　　干脆的，直接揽着莫允茞躺在草地上，将食指摁在唇角，示意莫允茞不要出声。
　　正巧了，教导主任几人追了上来，见没了人影，纷纷在四周徘徊。莫允茞提心吊胆，生怕被抓到。就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如果被抓到了，那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她的心脏狂跳个不停，大汗淋漓，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紧紧抓着常莫白的衣袖。
　　压在她身上的常莫白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照着两人这亲密的动作，说不是情侣，鬼都不信。
　　两人的脸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可以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不知道是谁的心跳，跳的很是急促。
　　耳畔有一丝微凉的风，也算的上是一份安慰了。
　　常莫白目不转睛看着提心吊胆的她，也晓得她的担忧，轻轻在她耳边，用着几乎蚊子般的声音：“放心，没事。”
　　莫允茞嘿然不语望着他，心中激起圈圈涟漪。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不靠谱，也就点了点头。
　　见状，常莫白皆是嘿然不语，微微勾起嘴弧。
　　两人就着这姿势五分钟左右，教导主任几人寻不着人，也就死心，到其他地方寻去。
　　待他们走远了，常莫白才探头出来，小心谨慎四下看了看，看清了没人这才放下心。
　　莫允茞见常莫白松了口气，一目了然，也放下心来，却还是不太敢大声喘会气。
　　常莫白慢悠悠支起身，在她身旁坐下。莫允茞一起来，牵扯到膝盖上的伤口，疼得伶牙咧嘴。
　　“我先背你去笑那吧，这时候医务室也不开门了。”
　　莫允茞顿了顿，看了眼自己的伤，也同意了。
　　难得莫允茞不与他拌嘴，这般言听计从，常莫白勾了勾嘴唇，蹲下身，拍了拍肩。
　　莫允茞小心翼翼，尽量不牵扯到伤口，趴到常莫白背上，道：“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又碰到教导主任他们那可就完了。”
　　“嘿，放心，背媳妇咯。”
　　语微上扬，好生潇洒。
　　“去你的，谁你媳妇了，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啊。”
　　莫允茞拍了他肩膀没好气道。
　　常莫白乐呵，眼角余光轻瞟过趴在背上的人儿，心中激起一丝惊讶。
　　这丫头，有些轻啊，女孩子都是这么轻的吗？
　　………………
　　“……”
　　林歌笑一脸冷漠加无语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人，常莫白笑的人畜无害空出一只手，朝着林歌笑打招呼，道：“嗨，笑，晚上好啊。”
　　背上的莫允茞亦是笑嘻嘻着，招了招手，道：“嗨，小歌，晚上好啊。”
　　“……”
　　感觉到林歌笑别有它意的目光，常莫白干笑了几声，小心翼翼放下莫允茞，又指了指她膝盖上的伤，道：“学校里的医务室关门了，来你这。”
　　林歌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了莫允茞膝盖处的擦伤，眉目微不可察蹙起，默默不语走向莫允茞，轻而易举将人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向椅子旁，再小心翼翼放下。整一过程，莫允茞有些愕然与不解。
　　刚才，他好像不开心？是我看错了吗？
　　莫允茞嘿然不语盯着一丝不苟为自己上药的林歌笑，常莫白站在一旁，皆是嘿然不语看着他们两，眼底却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光泽，耐人寻味。
　　少顷，林歌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再回过头，道：“我送你去车站。”
　　不等莫允茞开口，林歌笑利索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她身上。
　　莫允茞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肩上的深蓝色外套，对上他的视线，道：“小歌，白团子呢？”
　　林歌笑指了指自己房间门口，道：“已经睡了。”
　　莫允茞若有所思‘哦’了声，林歌笑微微颔首，伸出手。莫允茞瞧了会，笑嘻嘻将手放在他掌心中。
　　亲眼看到莫允茞上了公交车，林歌笑这才安心落意。一回头，撞见了常莫白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与笑容。
　　林歌笑微蹙着眉，淡漠道：“做什么？”
　　常莫白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唇角边的笑意现了几分狡黠，道：“你是不是，对她太过于上心了？”
　　“……”
　　林歌笑背对着他，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早了，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林歌笑拔腿就走。常莫白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看着挚友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噙上一抹轻佻。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从不轻易向别人吐露自己真实的感受。
　　—莫氏—
　　莫允茞几乎是躲着家里人偷偷溜进去，行为举止甚是是不雅观。
　　“小茞。”
　　耳畔突然传来吴氏声音，莫允茞一下子就僵硬住了身子，脚步微滞，心想完蛋了。
　　她转过身来，强颜欢笑冲着吴氏招手，道：“奶奶，你还没睡啊？”
　　吴氏摇了摇头，一眼却瞧见了她膝盖上的缠着的绷带，皱眉：“小茞，你膝盖怎么了？”
　　“啊，我没事，是不小心摔倒了。”
　　莫允茞打着哈哈道，有些心虚。
　　吴氏看着她，也不拆穿她的谎言，也就由着她。
　　“过来，坐好，奶奶帮你上药。”
　　“不用了奶奶，我已经擦了药，没事的，过来今晚淤血就会化了。”
　　吴氏走了过来，摸着她的脑袋瓜子，道：“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下次注意点。”
　　莫允茞笑着点头，轻轻拥着吴氏，脑袋搁在她肩膀上，道：“奶奶对不起，允茞又让你担心了。”
　　吴氏浅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慈颜道：“傻丫头，不用跟奶奶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可对不起奶奶。”
　　莫允茞从她怀里探出脑袋，露出贝齿，嬉笑道：“奶奶，今晚跟允茞睡觉吧。”
　　吴氏笑了笑，眼角皱纹都填满了笑意。顺着丫头的头发，语气尽是宠溺：“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奶奶陪你睡？”
　　莫允茞牵起她的手，在自己脸颊处蹭了蹭，笑道：“不管什么时候，允茞都喜欢跟奶奶一起睡。”
　　吴氏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微瘦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在记忆某处，那个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个人也总是这般笑嘻嘻，逗着自己开心。
　　莫允茞静默不语看着吴氏，牵着她的手自觉握紧了些。很久很久起，张叔就说过，在自己身上奶奶看到了爷爷的影子……
　　现在，奶奶看着自己，看到了她记忆里那个爱了她一生的男人。
　　她抓紧了吴氏的手，郑重看着她，一字一句：“奶奶，允茞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吴氏垂下眼睫，注视着她那一脸认真模样，心中一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