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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理国公府何家,所有主子都聚在了老太太的宝瑞堂中。

      听完下人的回禀后,何家老太太冯氏气的险些砸了杯子,却在手刚抬起来时放了下去。

      今日她用的是均窑产的玫瑰瓷,不仅色泽艳丽,更是价值不菲,一向为何老太太所钟爱。只手上拿的这一只便要近百两银子,若是摔了不仅茶具不成套,价值也大打折扣。

      何老太太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钧窑玫瑰瓷杯,这才骂道:“什么勾结歹徒绑架勒索,唐婆子没那么大的胆!这事儿肯定是何颐那小子的主意,还有老四家的,肯定也有她的份!”

      当初她就极力反对娶范氏女过门。军户出身又畏畏缩缩,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哪里配得上她天之骄子般的小儿子。

      何老太太拗不过儿子,只好同意了亲事。不想那范氏进门三年才生下长子,却与他娘一样是个病秧子。长大后更是成了讨债鬼,日日惹她生气!

      最让她恼火的是:范氏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的儿子书也不读了,科举也不考了,竟跑去参了军!

      若非如此,儿子哪里会在西北失踪?

      今日这母子俩更是胆大,不仅忤逆长辈偷偷从南边回来。还指使下人,将她两个宝贝孙子孙女给劫了去!

      何老太太气的直喘气,深觉这母子俩是老天爷派来和她作对的。

      二太太孔氏偷眼瞧了瞧大嫂的脸色,开口道:“不能吧,颐哥儿和四弟妹不是一个月前就启程回升州了,难道他们竟偷偷跑回来了?”

      冯氏气的直拍桌子:“偷偷跑回来算什么,类似这种事儿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若是误了给信哥祈福,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大太太王氏闻言勾了勾嘴角:“颐哥儿这也太大胆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您有心疾,且平日里又最疼颀哥儿与三丫头。这不是故意害老太太担心么。”

      理国公何召铭诧异的看向妻子,不知想来贤惠的妻子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王氏仿佛没察觉到丈夫的目光,继续拱着火:“颀哥儿身子弱,三丫头又是个调皮贪玩的性子。这猛的一下离了府还不知道会如何呢,真是叫人担心。”

      经大儿媳这一提醒,何老太太抬手捂住胸口,仿佛真的不舒服了般。

      何召铭顾不上思考妻子的反常举动,连忙劝道:“母亲您别着急,下头的人说唐嬷嬷刚出城门,内城就落锁了。外城关门时辰与内城是一样的,那么短的时间根本跑不出去。他们定在外城某一处落脚。”

      “对对对,他们跑不了!”

      何老太太被大儿子一通分析说的定下心来。吩咐道:“明日一早就给我派人去各个城门口守着,只要见着何颐那小子,必要给我将他拦下。”

      想想又加了句:“给我把他捆牢了再带回来!嘴也堵上,别又嚎得全永宁都听见了,没得丢我们何家的人!”

      往日里那小子在外头浑闹被她捆过几次,却每次都嚎的仿佛杀猪一般。左邻右舍的一听这动静便知道何家五少爷又闯祸了,少不得打听议论一番。

      每当这个时候,最爱串门的何老太太就不想出府,总觉得那些个老姐妹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是,母亲。”

      …………

      浑浑噩噩中,何颐知道自己是在做噩梦;亦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中了毒;更知道此时不能强行醒来,否则便会头痛欲裂。

      恍惚之间,何颐觉得自己站在讲台上。阶梯教室中坐的满满当当,都是慕名来听课的学生。一晃眼又仿若正在古色古香的大街上,骑着马架着鹰,身边是群臭味相投的伙伴。

      何颐有些困惑,他看看周围的街景和身边跟着的小厮。恍然大悟:对,我穿越了。穿到了一本名叫《建昭纪事》的小说中,成了个叫何颐的纨绔子弟。因为父亲在战场上失踪,被祖母派去老家为父祈福。

      忽然脚下摇摇晃晃起来,耳边传来潺潺水声。身边的街景也变成了昏暗的船舱。

      甲板上有人高声喊着:“快看!河面好像飘着个人,快捞起来。”

      何颐隐隐知道,那是《建昭纪事》中的女神医江近月。他好奇心起,想看看小说中的冰霜美人究竟是何等模样,便走了出去。

      甲板上黑乎乎的人影围成一圈,见何颐过来便让开一条通道,露出中间围着的东西。

      甲板上果然趴着个白色身影,何颐上前将其翻了过来。

      哪是什么冰霜美人,分明是具淹死的尸体。

      何颐心下失望,转身想继续去寻找江近月,他忽然记起自己有极重要的事需要对方帮忙。

      身后传来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大太太说了,只要将这药下在五少爷和四太太的饭菜里,就许了我给国公爷做姨娘。”

      何颐回头,方才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站了起来,正紧紧贴在自己身后。

      它的脸苍白而浮肿,五官被挤的变了形。唯有鲜红的嘴咧的大大的,露出诡异惊悚的笑。

      “五少爷,您平日最是怜香惜玉,不若就吃了这药吧,也让姐姐有个好归宿。”

      它语气娇滴滴的,仿若沾了蜜,手上却一把扣住何颐的肩膀,手中举起一只蓝瓷瓶。

      何颐知道那瓶中装着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月的毒|药,用力推拒着。但那尸体的力道却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使力都推不开。

      何颐大急:“夜雨!钱涛是骗你的!”

      名叫夜雨的女尸闻言面容扭曲起来:“不可能!”

      围在身周的黑影们纷纷伸出手来,压住何颐的手脚,强行掰开他的嘴。女尸夜雨咯咯咯的笑着,举起瓷瓶便要往何颐嘴里灌。

      何颐大骇,猛地一挣,便从梦中惊醒了。

      刚睁眼还未松口气,便看到上方伏着个白色身影,正伸了手在自己面上摸索着。何颐下意识便推了出去。

      “哎呀——”

      “我的屁股。好痛啊——”

      床下传来的声音嘶哑难听,何颐却大松一口气。这么有特色的公鸭嗓,唯有变声期的观棋才有。

      何颐转头看向四周,原来他已经从马车上挪到了屋子里。看房间的摆设,应当是原身偷偷在外城买的院子,专门用来与狐朋狗友聚会用的。他们这次回京的暂住之处。

      观棋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少爷,您怎么推我。”

      何颐将目光落在小厮身上:“你怎么穿了这一身?像个……”他没将梦到夜雨的事情说出口,毕竟眼前这小厮怕鬼极了。

      观棋扯扯身上白色的中衣:“我的衣裳落在船上忘带了,这是洗砚的。若不是整整三天没换洗,我也不穿这一身。”半夜起来看到水中的倒影,他还以为自己变成鬼了呢。

      “那你又摸我脸做什么?”何颐口中埋怨着,做了那样一个梦,一睁眼便看到相似的情形,他还以为女鬼从梦里追出来了呢。

      “我看您出了一头汗,便想着给您擦擦,哪知您……”

      观棋轻轻揉着屁股,心里委屈极了。刚才那一下尾椎骨恰好撞在踏角上,比直接摔在平地上疼多了。明明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做的,怎么今日竟被少爷推下了床。

      何颐这才觉出浑身黏糊糊的,竟是被刚才的噩梦惊出一身冷汗。

      门口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

      “何哥哥,你醒了没有?我来给您诊脉了。”

      何颐忙披上外衣:“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个凤眼琼鼻的绝美少年。虽然走进来的是个少年,但屋里主仆都知道这是名女子。如此打扮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何颐仍被其容貌晃了下神,不愧是原文中人气最高的冰霜美人——神医江近月。

      “江神医。”观棋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江近月一下便跳开了,皱着鼻子道:“观棋哥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我要生气了。”

      “这是应该的。”观棋难得语气严肃,“若非有您在,我家少爷和太太现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你们也救了我的命呀。”江近月冲着何颐吐吐舌头,“我这叫有恩报恩,礼尚往来。何哥哥你说对不对?”

      何颐不由哑然失笑。

      “对。”

      江近月是他们从运河中救起的。也因为她的到来,何颐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感染风寒,而是中了毒!下毒之人却是母亲范氏身边的丫鬟夜雨,也就是刚才梦中那具女尸。

      夜雨受了钱涛的欺骗,将毒|药醉颜置于母子二人饭菜中,导致母子纷纷中毒。后来夜雨和钱涛起了冲突,被推入运河淹死。不想此事被起夜的婆子看到,就此事发。而钱涛则是受了大太太王氏的指使。

      将药箱置于桌上,又取出脉枕放好,江近月才道:“何哥哥,可以开始啦。”

      何颐会意伸出手腕。

      一做起正事,江近月就严肃起来。她收起面上的表情,伸出食中二指搭上何颐的手腕,而后闭上眼开始诊脉。

      片刻后,江近月收回手,从药箱里取出薄册和炭笔。略思索片刻,便开始刷刷刷记录着。

      何颐瞥了眼,看到最底下写着:四月初六,申时末入眠,亥时三刻醒来。

      原来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这一觉又睡了五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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