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我和大张哥之间的那些事》十年十年又十年

9、梦

　　我来巴乃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再做梦了，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已经没多余的精力再让我胡思乱想了。
　　熟悉的黑暗甬道，空空荡荡的回响着我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我现在很是冷静，但是梦里的我却紧张的不行。我试着想用思维去劝他冷静，因为我知道等一下就会出现个黑影来救自己。
　　然后我听到了一串轻微的脚步声，那个影子出现在我的背后。
　　“别动。”
　　他把我抱在怀里，不让我动分毫。我的嘴被他的手压得死死的，连呼吸都被制止了。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倾听黑暗中的动静，那是细微的声响，出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那里隔着一扇木门。
　　我压制自己的心跳声，去仔细辨认那种声响。不管多少次，那个未知东西的出现总能引起我的恐慌。声响并没有维持太久，我听见它在门前来回踱步几次，就又缓慢的离去。
　　感受身后黑影剧烈的心跳声，我轻轻喘了口气。等他放松了对我的桎梏，我才得以回过头去看他。我手里握着小卖铺2元一个的打火机，里面的气已经很少了，闪了几个火花，才把黑暗照亮了一些。
　　是闷油瓶的脸，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耳边轻声的说：“跟我走。”
　　我有些惊讶，我从来没有看过黑影的正脸，我看着他的脸有些慌神。梦里的闷油瓶和我遇到的闷油瓶有些差别，他的头发被剃得很短，眼神没有那么平淡，我甚至还能从里面看出点情绪上的波澜。
　　他拽住我肩膀的力气很大，眼神一直看着木门，好像很害怕刚才的东西又回来。我看向他，因为离得太近，我和他鼻子对着鼻子。
　　他出了些汗水，把他的头发黏湿，鼻息的热气很直白的扑在我脸上。我被这密闭的空间搞得有点呼吸困难，窒息的感觉让我有点气紧，想大口呼吸些空气，却因此又在大量消耗体力。可能是空间气氛太过于压抑，我和他的气息变得特别乱。
　　闷油瓶离我太近了，并且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他的体温上升到很高，我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的热度和身上散发的热气。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我知道这是一场梦，轻声唤了他一声小哥，闭上眼睛就亲了上去。他没有推开我。
　　两人的亲吻仅仅只是停留在对双方嘴唇的蹂躏，谁都没有越池一步。我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想去搂闷油瓶的脖子，但他立马就抓住我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对我横冲直撞。
　　我想睁开了想去看他，没想到他也没闭上眼睛，一双瞳眸直直的看着我。刘海的水珠滴在我脸上，是冰凉的。
　　刚才昏暗的光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来。他松开了我的嘴巴，直起了身子，表情有些僵硬的看着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着的，使劲呼吸了两口，肺部就开始一阵抽搐，慌张的坐起来吐了两口水。
　　“天真你可算是醒了。”胖子两步并作一步走的从旁边跑过来，满脸担心。
　　我看着胖子担忧的神情，又看到坐在一边有些虚弱的阿宁，最后把目光落在闷油瓶身上。他的嘴巴有些红，表情有点古怪的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打死自己。我被尴尬的情绪波动呛得一个劲咳嗽，胖子在身边给我拍背顺气。我不敢再去看闷油瓶的脸色，只能干巴巴的问胖子事情的经过。
　　胖子说他们一开始就被水流带到这里，那个时候还是水性比较好的阿宁把他拖上空地。我看着旁边的阿宁，心里称赞姑娘好体力啊。
　　当时还好阿宁随身的防水包里有照明用的工具，就在两人还在商量怎么办的时候，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这应该是房子垮塌在水中发出的闷响。
　　这里的水下房屋和水力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多半是这次的意外打破了这个平衡，估计有一半的房屋已经垮掉了。
　　两人觉得这么待着等救援也不是安稳之计，就顺着空间往深处探索。现在处的位置以前是一家住宅的庭院，被两边倒塌的墙壁封死后，才存留了一部分空间。中间还竖着一口古井。
　　还没来得仔细研究，胖子就听见古井里传出水泡爆裂的咕噜咕噜声。两个人有点被吓到，就听见响声越来越大。
　　胖子一看就自己和阿宁两人，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姑娘上，就本着建国后不准成精的理念给自己加油鼓气，拿着一边脱落下来的窗框就往古井靠近。
　　听到下面不知道是踩到什么东西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啪嗒，一只湿淋淋的手扒住了井口的石壁。胖子吓得下意识就把窗框往那什么的脑袋上砸了，结果被闷油瓶抬起头瞟来的眼神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闷油瓶苍白的脸和阴沉的表情，让胖子还以为是闷油瓶死不瞑目变成厉鬼来索命的。当看到闷油瓶另一只还搂着我的时候，胖子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搭把手，把我和闷油瓶拖了出来。
　　我被拉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脸色刷白。胖子说当时闷油瓶也是出血太多，没顾自己的伤，一个劲的给我做心肺复苏。做了十来分钟，我也没缓过来。
　　后面闷油瓶被阿宁强行拖走做简单的伤口处理，止住了血。胖子来照看我，那个时候我的心跳很弱，随时都有心脏衰竭致死的危险。
　　胖子觉得我可能已经不行了，就拿出包里的酒精瓶想给我把身体搓热，当是最后的抢救了。没想到闷油瓶行动更快，居然拿自己的血来喂我。
　　胖子和阿宁都被吓到了，呆在原地傻站着。等闷油瓶用嘴把血渡给我喝下，我的脸色却真的有所好转。
　　听到这，我想起以前看到的古代杂记里有记录人血的用处，但这种人血也不是普通人的血，是从小被当成药人养大的人，血是可以入药。我看着闷油瓶脸色很苍白，腰间的伤被布条暂时性的包扎止血。
　　想着人家那么拼命的救我，我居然还在梦里和人家打啵，心里就有一丝愧疚。
　　胖子给我端了水过来，我摆了摆手：“还让我喝水啊？”
　　我看了看闷油瓶，正好他也看向我。我咳了两声问他：“小哥，你是怎么把我拖出来的？”
　　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我给他渡气了也没法把我从钢架下拉出来，难道我情急之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把我隐藏的洪荒之力一起给他了吗？
　　“水流冲塌了废墟。”
　　闷油瓶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试探着我的脉动，好一会才拿开。
　　我看他已经恢复淡然的表情，想到我来这这么些天不知道晕了多少次，以前我可没觉得自己这么羸弱。
　　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对闷油瓶说：“小哥，又让你救我了。挺不好意思的。”
　　胖子在旁边看我脸色恢复了一些，有点高兴，笑着说：“是啊，要是个姑娘都以身相许了。天真一糙老爷们，小哥你这下亏大发了哈哈哈。”
　　我拍了胖子一下，让他少搭腔。我和闷油瓶都亲两次了，被他这么一说又搞得有点尴尬。胖子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立马给我顺了顺气说：“哎哟，咱们天真长得也俊俏。这叫一个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这不，刚出水的！”
　　闷油瓶表情有些柔和，看着我和胖子轻笑了两声。大概是拉扯到腰间的伤，又倒吸了口凉气。
　　阿宁在旁边显然也是被我们逗乐了，说：“别乐天派了，这里也不安全。咱们还得好好想出路。我包里的定位系统信号受到了干预，我怕短时间搜救部队可能是找不到我们的。”
　　我想了想问闷油瓶：“小哥，我们这的位置应该离岸上不算远吧？”这里的房间明显要比我和闷油瓶先开始呆的地方精致。
　　以前的人家，但凡有些家底的都会把房子建在地理位置相对高一些的地方，就连自家的地基还有底台都要修的高一些。有些地方的习俗，还有台阶修的阶数大，家里才能聚福气的说法。
　　阿宁拿着荧光棒往窗户的位置照了照说：“这里和岸上的直线距离应该在十米以内。”
　　阿宁的部队应该事先了解过这里的大概情况，看她的表情，说不定还有水下的解析图也说不定。
　　胖子嘟喃了一句：“有钱咋个不修个几层楼高，指不定爬楼就上去了。”又往院子看了看，拍了拍阿宁说：“你说这家人隔壁的房子有没有塌？”
　　我笑着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现在我们只能碰碰运气，希望最好能顺着这些遗留下来的空间往上再挪动些距离，不行就再下次水，我想，水流应该已经平息了。
　　这次的虹吸效应，应该和连日的暴雨和山体滑坡有关。这里水下的情况，说不定以前是个堰塞湖，所以整个湖的稳定性才这么低。
　　我扶起闷油瓶跟在胖子他们后面走。闷油瓶失血太多，就算是铁打的身体，短时间也不能立马恢复。站起身来的时候，闷油瓶有点不稳，撑着我停顿了一两秒。
　　闷油瓶嘴唇有些发紫，我触碰到他的手臂时，发现他整个人的体温高得吓人。破烂的衣服露出了纹身，手臂上有祥云的图案。
　　他的纹身有些奇怪，并不是一直都存在的。我想了想以前出现的情况，似乎每次都是在他情绪波动比较大、体温偏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我没有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抓住闷油瓶的手腕，对他说：“小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闷油瓶被我问得有点莫名其妙，反问：“我们见过？梦里吗？”
　　我有点惊愕，但是下一秒又有点想笑。听到闷油瓶说梦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仔细一想，才发现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闷油瓶会说这种笑话。
　　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什么。
　　阿宁招呼我们赶忙过去，那里有路可以走继续往里走。